; 听到她不一起走,他的笑容敛住,淡淡地问道:“你不是从小就被带到秋水宫,怎么还记得自己的老家在哪?”
迟秀秀不明白他的笑容消失时,自己为什么会不舒服,但却不怎么想知道答案,只是回答道:“说是老家也不过是我遇到前任宫主的地方。”
“喔!什么地方?”
“白云山。”
邬夜星两道挺俊的眉微微一皱,重复地问:“白云山?”
“是啊,白云山。”
“不会正好是那个一堆土匪、强盗占据的白云山吧?”他怀疑地问。
“呵呵呵,白云山就那么一座,当然就是那一座了”她的话还没说完,随即被黑了脸的邬夜星吓得噤声。
她是哪里说错了吗?本来就只有一座白云山啊。
“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豆腐渣吗?”邬夜星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不像骂人,但迟秀秀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我脑子里装的不是豆腐渣”她小声地反驳,却在他射来一道冰冷的目光下识相的闭上嘴。
“那么请问,你是武功过人了?”
“没没有,我的武功平平”除了一套迷踪步外,她充其量只能算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那么就是你认为圆圆胖胖的自己不是个女人了?”
“我才没有圆圆胖胖!”迟秀秀睁大眼,不平地抗议。
没有否认他说她不是女人,却抗议说她身材圆胖,果真是女人。
“既然你是个女人,武功又不怎么样,请问你要怎么一个人在满山的强盗、土匪中生活?”他凉凉的讽道。
“啊!可是白云山上有座尼姑庵”
“你要出家!”邬夜星再也忍不住地扬声。
“出出”
“你要是敢出家,我绝不会饶了你!”他瞪着她威胁道。
她要出家关他什么事?不过看在他正在气头上,她不敢再刺激他,只说:“我不是要出家啦,只是说尼姑庵的后山很僻静又安全,那些绿林人士从不接近尼姑庵的。”
“你想自由就只是想隐居山林?对名山大川、江南园林、森林狂漠一点也没有兴趣?”
迟秀秀愣了愣,她想自在的过活,隐居山林并不会觉得寂寞,但是他口中的名山大川、江南园林、大漠风光勾起她的好奇心,她自小生在秋水宫,生活局限在翠峰镇,没有机会看看别的地方,但如果有机会亲眼去看不同的世界,她为什么不呢?
“说得也是,我没有看过别的地方的风景,也许游历一番也不错。”她心动地呆笑起来,对未来的生活更加向往。
邬夜星见她心动,不觉勾唇微笑。“等我办完事,我们就往南去看看风景优美的桂州”他突地住嘴。他刚才说了什么?我们?他不是最讨厌有人跟在身边的吗?怎么会脱口说要跟她去看桂州?
“好啊!好啊!不止看桂州,还要去钱塘观潮,然后去看崔浩然的黄鹤楼,杨贵妃的马嵬坡,顷羽自刎的乌江、山东孔老夫子的故乡”迟秀秀没有察觉他的愕然,只是高兴的一一诉说着听过的名城、古迹。
邬夜星望着她发光的脸蛋,突然间,坚固的心墙微微地被敲开一道缝,灌进些许暖风,不再那么的冰冷了。
眼前的美人含冰带怨的眼神,盯得迟秀秀浑身不服舒,尤其是美人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小莲,更是让迟秀秀看了刺目。
“表小姐,有事传人找我去就行了,怎么好让你亲自来呢?”迟秀秀挤出笑容。
“是吗?傍晚我让小莲来找你,也不见你来,我就想你就快是秋水宫的大少奶奶,我这个客人自然得亲自拜见你了。”辛怜儿虽然笑着,但一开口却字字带刺。
“表小姐言重了,我想是小莲姑娘对我有些误会”
“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我来只是想为你和大少爷的婚事略表心意。”辛怜儿打断她的话,向小莲伸出手,小莲马上递上一只锦盒。“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如果你不嫌弃就收下吧!”她将锦盒放在桌上。
迟秀秀盯着锦盒,犹豫地说道:“多谢表小姐,不过秀秀不能收”
“怎么?你是嫌我们小姐送的东西寒酸,不配你这个少奶奶的身分吗?”小莲尖酸地插嘴。
“小莲!”辛怜儿淡淡地斥退了小莲,扬眉看着迟秀秀道:“莫非你真是看不起我?”
“不!奴婢不敢。”迟秀秀连忙笑道“表小姐的盛情,奴婢领受了。”
拿起锦盒,尚未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等她一掀开盒盖,只见花瓣上躺着一只银色手镯,九条小龙沿着圆弧交错盘旋,维妙维肖的样貌足以说明雕工的细致。
“喜欢吗?”辛怜儿看着瞪大眼发愣的迟秀秀问。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不用有鉴赏眼光,迟秀秀也知道这只银镯所费不少,她受不起。
“喜欢就行了,我为你戴上。”辛怜儿不顾她的反对,拉起她的手就将银镯套上。
“哎呀!”辛怜儿指上的戒指划伤她的手腕,无预警的痛让迟秀秀低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的戒指刮伤了你的皮肤,你的手没事吧?”辛怜儿不好意思地抱歉。
迟秀秀摸了摸腕上的细痕摇头“只是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不过,表小姐,这只银镯真的太贵重了”
“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我们还有可能成为一家人”她拖长了话尾,意有所指地笑看迟秀秀。
迟秀秀不笨,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连忙笑道:“表小姐和少爷是天生一对,我祝表小姐能得偿宿愿,有情人成眷属。”
被阿谀谄媚了吧,迟秀秀在心里无力的叹息。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你明白,那我这个小礼物你就一定要收下,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
“是,谢谢表小姐。”
“好了,没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搅你休息。”辛怜儿起身,淡淡地说。
“表小姐请慢走。”迟秀秀微微福身,送她离开。
直到辛怜儿离开,迟秀秀才真正吁了口气,望了望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和伤痕,不由得自言道:“礼物是拢络人心,伤痕则是下马威吗?”
“被人怨恨倒是头一遭,只是为什么我就非得被人怨恨呢?如果我真喜欢少爷也就罢了,为了爱情牺牲一点也只有认了,但是明明我根本不觊觎少爷啊!太冤枉了。”愈想心里愈不平,也就不由自主地愈说愈大声。
好不容易吐了闷在胸口的一股郁闷气,她又恢复笑容,安慰起自己:“算了,吃苦当吃补,能被人妒恨也是个经验,尤其还是个美丽的女人,够了。”
自从被人误会以来,其他丫头们羡慕她的际遇,根本不认为被微江少爷看上,或是成为大少爷的未婚妻有什么不好,也因此,找不到人吐苦水的情况下,她愈来愈常自言自语,总是藉着自问自答来纡解压力。
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看起来特别怪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