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下午,是个闷热到让人汗流泱背的下午,夏实提早离开医院,准备去幼稚园接爱达。
到了幼稚园,却发现爱达已经被人接走了!
她紧张的追问园长是谁接走她,园长说是个戴墨镜的女人,爱达说没关系,她才让那个女人接走的。
戴墨镜的女人是谁?
夏实更紧张了。
戴墨镜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掩饰身份?既然爱达说没关系,表示是认识的人。但那人到底是谁?
这时夏实才意识到自己对爱达的了解还不够。
爱达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她没有带手机,夏实不知道如何与她取得联系,一时间有些心急。
幸好过了几分钟,爱达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不用担心,她现在正和爷爷、奶奶及一大堆亲戚在姑姑家。
夏实生气的道:“你为什么不事先打?害我白担心了。”
“我如果事先打,你会相信我现在还是安全的吗?”爱达像个大人般的反问。
夏实知道爱达说的有理,于是又问:“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谁?”
“是我的保镖啦!有点烦人。”
“保镖?”果然是有钱人,竟然还请保镖,这样会不会太保护过度?而既然是保镖,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她一次也没见过呢?
夏实还是感到奇怪,电话那头的爱达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阿姨,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我介绍姑姑跟叔叔们和你认识。”
一向不怕生,喜欢认识新朋友的夏实听了马上答应“好啊!我要怎么过去?”
“我叫玛得琳去接你好了,玛得琳就是我的保镖。”
“那我要怎么认她?”
“放心,玛得琳认得你的。”
夏实应允后,过了半个多钟头,果然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开着一辆只有两人座的bz小型跑车来接她。
玛得琳和她想像中的样子不太一样,没有虎背熊腰,也不是孔式有力,就和普通人一模一样,长相平凡,脸上还有些许雀斑。
原以为保镖都有特殊的杀气,夏实有些失望的看了她一眼。
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玛得琳是个外国人,肤色比东方人白皙许多,头发应该也是染的。
“丁夏实,上来吧!”玛得琳朝她点个头,随即打开右侧车门。
“你真的是干保镖的吗?”夏实入座后忍不住问。随即她意识到自己是用中文问她的,感觉有些不妥,于是又用英文追加了句“你会说中文吧?”
“没问题。”玛得琳用中文回答她,但带了点腔调,听得出她正努力在修正它。她俐落的倒车,然后来个大回转,身手倒是挺像一回事的。
“为什么我没见过你?保镖不是该如影随形的吗?”夏实还在努力解开自己的疑惑。
“隐形的保镖应该保持点距离,小主人不喜欢。”
“隐形?就是藏身人群之中或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没错。”
“难怪你要打扮成东方人的样子。”夏实恍然大悟。
“你很聪明。”玛得琳直视着前方,淡淡一笑。
“还好啦!”夏实露出一抹傻笑,好像很久没人称赞她聪明了。自从和典邦的友谊起了变化,老是听到有人骂她笨。真是晦气!
这种被人称赞的日子真舒坦,怀念啊!
“对了,玛得琳,你是哪里人啊?”喜欢和人装熟的夏实又问。
“柏林。”
“请问你柏林围墙倒塌后有什么不适应的?”
“没有,我在柏林围墙倒塌前就离开了。”
“原来如此,那你是喝哪一国的奶水长大的?”
“你真是很多问题耶!”玛得琳忍不住转头觑她一眼。
“还好啦!都是些基本问题,我还没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缺不缺男朋友咧!”夏实憨直的笑了,她这种喜欢帮别人牵红线的个性依然没变,心中早巳开始在打她身边所有单身男友的主意。
“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玛得琳冷冷的道。
“别这样嘛!好歹我和爱达相识一场,既然爱达需要保镖,那我就要了解一下她保镖的为人啊!你就当成安全考量好了。”
“我效忠的对象是女主人,不是小主人。”玛得琳简单的回避问题。
“那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嘛!不过你的职业好像很孤独,要是我一定做不来,我喜欢热闹。”夏实自顾自的说。
“你的喜好与我无关。”
“这样封闭心灵是不好的哦!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仍要建议你有时候别太自闭。像遇上我这种人时就要懂得开口。”夏实并不怕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缠人!”玛得琳已经懒得用字了。
“不会呀!我的朋友都说这叫热情,人生在世不多交几个朋友对不起自己,朋友多可以增广视野、互相帮忙,好处多多!”夏实活力四射的说。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做朋友?”玛得琳不可思议的扬扬眉。鲜少人会想和她做朋友,也很少人这样交朋友的。
“有何不可?你在台湾应该很需要朋友吧!”夏实一派天真的模样。
“做我的朋友没有你说的那些好处。”玛得琳警告她。
“没有好处也没关系,交朋友不一定要有目的的。”
“如果说和我交朋友不但没有好处,还可能有生命的危险呢?”
“别说得好像自己是过街老鼠一样。”夏实不信,只是哈哈一笑。
“我杀过很多人,主人得罪的人也不少,也许一辈子都要这么提心吊担的过日子,你相信吗?”
“好像很复杂。唔,干保镖要杀人吗?”夏实歪着头,奇怪的问,还是没丁点紧张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么就把手机号码留给我,我会找机会让你了解的。”玛得琳叹口气,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她,决定要交这个朋友。
“这才乖!”夏实喜滋滋的接过去,很高兴又交了个新朋友。
人生总是不断充满惊奇,接触新事物让她觉得生活更有乐趣,只是直爽的她未料到,这个新朋友将为她带来一连串意想不到的灾难。
“别把我当小主人,什么乖不乖的。”玛得琳说着微勾唇角。
说实在的,夏实的出现让玛得琳心中有点感动,毕竟人类是群居的动物,无法孤独的活下去。主人已经找回她的男人,不再那么需要她了,她开始觉得寂寞,想要一个互吐心事的对象。
这就是做人的悲哀,也是生为人的幸福。
也许该感激爱达不断灌输她做人不该处处防备的意念,许多人都是心存善意的。
她接试篇释,敞开心胸,终于交到朋友了。
。。
爱达父母回来的前一天,夏实带她到秦医生的家去玩。
秦医生是个爱热闹的人,常常在家里举行派对,今天的派对是没理由的,如果要勉强说出个理由,就是贪玩!
于是大伙搬出桌椅、烤肉用具、家庭用卡啦ok组合,然后把秦医生的大庭院搞得面目全非。
偷闲的夜晚,一番酒足饭饱后,突然听见一阵小女孩的尖叫声一路由屋内响到屋外,直奔夏实的怀里。
“怎么了?”夏实心疼的抱紧爱达,抚着她的头发,关心的问。
“阿姨,我们回家!”爱达抽抽噎噎的道。
“你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主人会很困惑,这样对秦医生很没礼貌。”
“我不要!我们快回家。”难得爱达像个同龄小孩一样哭闹,而且完全不讲理。
“好吧!好吧!”夏实为了安抚爱达,只好连忙答应。
这时,屋里又传出另一声尖叫,这次是秦医生的太太,她一路哭叫着跑到秦医生面前,语无论次的道:“不见了!小实不见了!罢才还在房里有说有笑,然后尖叫,结果他就不见了!”她说话的语调及语法实在让人无法恭维。
“说清楚点!”秦医生不耐烦的道“小实可能还在屋子的某个地方,你有没有找过?”
“不是!小实不见了!我到小实的房里,有个奇怪的女人在里面,然后我就尖叫,接着小实跟她一起不见了!”原来这声尖叫是她叫的,不是小实。
“奇怪的女人?”大伙儿异口同声的问。
“我没见过。她戴着太阳眼镜,头发包着黑色头巾,全身裹得紧紧的,抱着小实,还对我笑一笑。”
在屋里戴太阳眼镜已经够奇怪了,大热天还裹得紧紧的,这种行为不止奇怪,根本就是不正常。
“太阳眼镜?“这让夏实联想起某个人。她怀疑的看了眼爱达,这时爱达已经停止哭闹,只是非常无辜的回望着她。
“刚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小实不是邀你去看他收集的恐龙玩具吗?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夏实问着爱达。
“谁叫他要亲我?”爱达充满泪水的眼眶差点再次决堤。
“被亲一下有什么关系?推开他就好了嘛!哭什么哭、叫什么叫!”夏实用手背轻轻抹掉爱达的泪,现在该关心的是小实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抱住我,把舌头伸进来,亲完还说要我等他长大,我今生注定是他的新娘。好恶心!我才不要!”爱达抱住夏实的大腿猛诉苦。
夏实听了吓一跳,想不到可爱的小实竟然这么人小表大,这么小就懂得舌吻,还想和人家私订终身,这该怪爱达长得太梦幻吗?
她无奈的瞟了秦医生一眼“秦医生,你儿子未免太早熟了吧!”简直像个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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