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信吗?"嘴边勾起的是嘲讽的笑,天真!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或许四哥是利用她,要了她的人,攻掠她的心,但她犹抱著一丝希望,希望四哥对她曾投注过感情。
他冷哼一声,不说话。
"我爱上你了呀!"他怎能不言不语,才一个晚上他就完全翻脸不认人,那他们之前的过往难道都是假,没有半点真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凭著我养了你八年,可以的。"
他全身上下充满著冷冽的气息,没有笑容,没有一丝暖意。
瞳婷的心绞得酸涩痛楚,她好恨他,但是为什么对他,的眷恋又如此深不可拔?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她还是想留在他身边,不要离去。
泪不止歇,一串串像世间最珍贵的珍珠。
"我不相信。"她拒绝她的梦醒来。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操弄,她始终傻傻的被控制于掌中,还天真的以为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而让她的命运有所改变;结果到头来,她的欢快快乐却比她的梦境还来得虚幻。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得走。"他一掀衣袍走向门边,"你想去哪儿?我差人送你走。"
她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你要赶我走?"
昨夜以前他们还两相依,笑着、闹著;如今他竟要她离开?
外面的天空轰然降下一声巨雷,撼动著天地,也撼动著她的心,而随著这一声雷,她的一颗心被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再也愈合不了。
"你欺骗我也好,利用我也没关系,但是好歹我们有过一段,你为什么能狠心要我走?"她的整个人就像是傻了。
止不住瞳婷含泪的质问钻进他的耳膜,用力撕扯著他的良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朝遇转身向她狂吼,愤怒疯狂得快要失去理智,"你就这么想要知道是不是"艮好,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个。"
抄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映照在她眼前,"答案就是这个,蓝色。"他紧揪著她的肩不让她挣脱。"为什么你的眼瞳要是蓝色?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这一双眼睛?每当我看着你的时候,你都不晓得我需要用上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让我不会别开眼睛,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瞳婷的泪水不再滑落,只余脸颊上的泪痕证明她曾经心碎。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但是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情爱中,她对所有呈现眼前的疑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一直在期待,这个世间会不会有奇迹发生?至少是发生在她身上。
看着镜中那一汪水蓝,不相信自己一生的幸福会毁在这一双眼眸之上。
"如果,今日我的眼睛不是异于常人之色,你还会不会要我走?"
靶受到她异常的平静,朝遇的手一松,闭上眼,拒绝正视内心的声音。
"我会。"
撑著一颗麻木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脚步走到门边,推开门,望着外头滂沱的雨势。
朝遇不安的走向前,与她相隔五步之距,眼神不敢移开她的身上,深怕她会做出傻事。
倘若眼前是不见底的崖谷,他晓得,她会毫不考虑的跳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地伤她?他不知道。其实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他。
就连自己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茫茫然,完全无法思考。
'你在想什么?'
'瞳婷'怎么了吗?
'在想我会不会做傻事吗?'她转过身向后退一步,让半个身体承受雨水的浸淋,'我可以告诉你,我会。'
手伸至腰间,掏出了一个锦囊,熟悉的云纹令朝遇的眸色加深。
'那个'
'是宣化迟交给我,听说是你的。'扯开布扣,倒置锦囊,让其中之物落在她手掌中。
一块翠绿色玉佩晶莹灿华,通体莹润著幽柔光彩。
'还给我!'他胸口一紧,急急向前跨出一步。
'八年了,就为了这块玉,你干了八年多的傻事,值得吗?'她的眼里有难以忽略的恨意。
朝遇的手摊向她,'不要开玩笑,还我。'不只是手,连他的身子都在发颤,总算知道她所谓做傻事的意思。
'这玉佩比我还重要。'嗤笑一声,原来她是这么不值钱,在他心中,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过一个死物,那她曾经付出的感情算什么?她不要她的心如此被践踏。
'瞳婷,是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错的人是他,道歉的话难以说出,想冲上前夺取玉佩,却怕有一个闪失,心慌意乱得连平日的冷静都不存在。
'说爱我。'
他一怔。
'说呀!'水气十足的美目洒落更多的泪,她娇吼出声,但是声量却被雨声掩去大半。'说啊,这三个字对你有那么困难吗?'
'我'
'说呀你'她艰难的哽咽,声音破碎。
朝遇朝她跨近一步,'你不要这样。'他的心也不知道为何揪得很疼,快要不能呼吸。
他真的错了吗?
'我不要怎样?说爱我不对吗?'她手中的玉摇摇欲坠,仿若一个不小心就会飞脱而去。
'你不要'朝遇紧张的向她用力摆手,怕的就是玉的安危。'好、好,我说我说'他的眼睛看向她,然后又回避至另一方,眼睛里映著大雨,'瞳婷,我我爱'
'啪'地一声。
朝遇的脸被打偏一边,火辣辣的,本来可以躲避,但是他闪也不闪,接下这一掌。
'对不起。'瞳婷落泪摇头,她要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你干什么?'他紧抓住她高举的手,包住她抡拳的掌,'你不要这样,放开手'
'你走开!'
'瞳婷,稳櫎─'朝遇却不敢使出太大的力量,怕会不小心将她弄伤,但也因此,抓不住像条滑溜小鱼儿的瞳婷。
两人在争夺之下,忽然一个绿色物体飞脱而出。
'玉'
他的手向前一抓,但是只有指间擦过玉的边缘,像是慢动作般,他看见玉击上墙面,然后粉碎。
破碎的玉屑纷飞。
'朝遇'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娘亲唯一留'他面对著碎玉跪下,神色是收不回的震撼。
碎了!他的玉碎了,就在他的眼前,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他不禁问自己,为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
'滚!'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锁不住碎玉的焦距,'都是你,又是你,当初我为什么要遇见你?你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她看见他赤裸裸展现在眼前的脆弱,她不知道那块玉对他的重要。
'对不起,稳櫎─'
朝遇倏地站起身,握住她的肩头,发狠似的将她推出廊外,对她咆哮:'滚!你走,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从来没有,从没有'
蜿蜒的闪电像金蛇划过墨云,暗黑的天际像是冰河碎裂,发出震天巨响,撼动整座长安城。
大雨依然由天而降,好似天神不断的哭泣。
流淌过颊面,在他们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
好不容易天气放了晴,雨珠沿著翠绿的叶面轻盈滑下,落至地面,而后被土壤吸收,不见踪影。
'你想死吗?'
瞳婷看着来人,不言不语,默默地又低下了头。
'笨蛋,被负心汉骗了还执迷不悟。'小瞳愤恨不平的在她身旁坐下。
有她这么一个聪明的姐姐,怎会有一个那么痴情的妹妹哩?心中犹自抱怨,但不敢说出口,怕身旁的人听了会更难过。
等了半天,瞳婷才迟疑的开口,'他不是'
'他不是什么?他不是负心汉,还是他不是把你给骗了?'真呆哟!明明两件都是事实。
'我不知道。'对于朝遇的所作所为,她还是了解得太少,毕竟她与他的'确实'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
小瞳听了之后只觉得头疼,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敲开瞳婷冥顽不灵的脑子?
'朝遇他不要我了。'
'傻瓜。'小瞳抚著她红肿的双眼,'你要是为了那家伙哭瞎了眼睛,同情你的只有我一人哪!'
'可是'
'没有可是!'小瞳斩钉截铁的说道,'瞳婷,你看清楚事实吧!他如果不是利用你,就不会把你抛弃;他如果不是不爱你,就不会把你撵出家门,让你在大雨中流浪街头。你看你这一淋,幸好没淋出病来,万一你出了事,我非要找人断他手脚来向你赔罪不可。'虽然她真的很想毙了他。
'姐'
'我没说错,你也别想为他辩驳。'她拿高了手上的汤,'你喝不喝?'
看了看姐姐手上的那一碗清汤,眉头一皱。
'我没什么胃口。'
'你哟!'戳了下她额间,'是想怎样?非逼我强灌你喝下去,你才愿意喝是不是?你都不晓得我有多担心。'
那一天要不是有个出门替她买物的小丫环奔回告知她,说在路上看见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在街头淋雨,怕的是,如今的瞳婷已经不知道在哪出了事。
而一切都是朝遇那个混蛋害的,那个杀千刀的。
七年前离散她们两姐妹,七年后又为了那块破玉佩伤害瞳婷。
对她们而言,他被砍几千万次都不足以弥补。
'姐'瞳婷晓得姐姐的不舍与担心,只是她的心都还悬在那一天、碎在那一天,补不回来。就连想勾起一抹笑容让姐姐放心,都办不到。
小瞳抱著她,与她头靠著头,'要你忘了那混蛋很难,,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你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答应姐姐,忍一下,时间会带走伤痛,你会有不再伤心难过的那一天的。'
很难,真的很难。瞳婷的泪垂下。
每到晚上她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人是朝遇,连在梦境里,她还是逃不开,往日的欢笑一幕幕地在梦中重现。
她看见他的脸庞、听著他的话语、闻著他的气味、感受著他的拥抱、体会著他的无情。
然后在清明的天色中,哭著醒来。
朝遇是她深深爱上的人,要她如何才能将他忘怀?
'瞳婷,不要哭。'小瞳以丝帕拭去她的泪,同为孪生一块心,她几乎能完全感觉到她的心痛。'你再哭,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瞳婷微抬起头,一吸鼻子,'我没事的。'
'没事才怪,你不知道你已经'看着瞳婷平坦的肚子,她迟疑著。
'我已经怎么了?'
想了想,就算她要瞒,也瞒不了多少时间,瞳婷迟早会知晓这件事的。还是开口,'你有身孕了。'
'什么?'她没听错吧!
小瞳点头,'你真的怀孕了,在那天你被送回来时,来看诊的大夫就已经诊出,而且你的身子本来就弱,倘若你再不好好进食,肚中的孩子会不健康的。'
她怀孕了?一摸腹部,有了一个生命在她体内,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她拥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她与朝遇的孩子。
'姐,稳櫎─'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瞳婷呆了呆,她什么都还没说呢!'稳櫎─'
她那么冰雪聪明,随便猜也知道,'你不会想用这个孩子回到朝遇的身边吧?'
'我'她低下了头,哽咽道:'姐,你说,我有了孩子,朝遇会不会还要我?'
'不会!我拜托你忘了他行不行?他不会因为你有了'
'姐!'
'你醒一醒吧!'小瞳霍然站起,摇晃她的双肩,'我先警告你,你不要抱著一丝希望,要是想保有你的孩子,就听我的话,不能告诉朝遇,听到没有?'
瞳婷不解的看着姐姐的反应。可是她总要试一试
而且她从没见过姐姐如此愤怒的面容。'为什么?'她真的不懂。
小瞳扶著她的脸庞,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听我的话,千万不能对朝遇说,原因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你说明,反正答应我就对了。'
'姐,等一下。'她就像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不甘心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
小瞳拉开她的手,朝门边走去。
'我和三少有约,先走了。'摆明有所隐瞒的转身离去。
'姐'
这一席话却被一直躲于门外树丛后的人听到。
没有人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