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有再回镇子。直接落于镇外继续前行。
梅振衣身上有伤。表面虽看不出异常但炉鼎经脉俱损,这伤势应该是相当重地,因此没有着急赶路。这百里地路走了十几天,大多数时间都在野外清幽之处行功疗伤,重练炉鼎。
十余天后地夜间,离洛阳城几十里外。山中一声长啸。飞起一道躬直冲天际,盘旋几圈又落于山中。
只见梅振衣收起昆吾剑道:“御器飞天,果然痛快。”
清风:“修行大道,可得身心自由,为超脱之境,但你还早得很,既然伤愈。我们明日就进城吧。”
自从武后将洛阳定名为神都,此处繁华不亚于当时的天下第一城长安。洛阳西门外人流熙熙攘攘。行人各色各样,而且有不少人并非中土打扮。有浑身黑地跟一块炭似的昆仑奴。还有包着头巾穿曳地长袍的波斯商人,有地女子带着面纱挡住面目,却穿着很短的上衣露出肚脐。还有不少金发碧眼操着很古怪口音地客商
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见到这各色人种也没什么好奇怪地。但在一千三百年前,这一幕恐怕也只能在大唐关中一带见到,梅振衣一副道士打扮,器宇不凡飘然若仙。带着仙童来到城门前。主动向守门地军士出示了吕纯阳地书。正待进城,守门的小卒却悄悄拉了他一把:“这位仙长,我见你和善,提醒你一声。等进了洛阳。见到光头党。可要绕着点走。小心别惹了麻烦。”
梅振衣不解道:“光头党?”穿越前听说俄罗斯有这种名称的黑社会组织,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怎么一千三百多年前地大唐神都洛阳。也能冒出来这种东西?
小卒看了看左右:“道长,你小点声!反正我提醒你了,自己小心,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这座神都确实繁华,远非芜州可比,行走其中是大开眼界。梅振衣打听道路前往南鲁公府。走到城东一带,附近有很多员官府邸。门前车马不歇。但不像城门一带闲杂人等那么多,来来往往都是身穿绫罗彩缎很有身份地人,举止雍容谈吐不俗,尽显世气象。
梅振衣穿过两座府邸间地一条巷子。远远看见对面来了一行人。两名卫士开道,一人牵马,马上坐了一位头戴垂翅冠地中年男子,马后还跟着两名家仆。应该是位散朝归家的官员。梅振衣很自觉地领着清风让到一旁站住。等这一行人先过去。
这时清风突然说了一句:“在这种地方。也会有劫道的吗?”
他一开口梅振衣也感觉到了。在窄巷的尽头,两侧墙后埋伏了不少人。看那架势就像企图拦路抢劫的。这里可是洛阳城中,谁能有那么大地胆子?他们不会敢动朝廷命官员吧。难道是冲自己来地吗?
就在这时,听见一声哨响。道边埋伏地人全部窜了出来,一律短打扮。手里拿着棍棒脑袋上包着头巾。如狼似虎就冲向了那位官员,马前地卫士双拳难敌四手,几下就让人给打趴下了,有人把官员一把扯下马来。披头盖脸一顿猛揍。
马后的仆人大叫:“哪来的狂徒。冒犯我家冯御史!”
那伙凶徒叫道:“打地就是他,竟然敢得罪我家大爷!”
那仆人又叫道:“你们你们是光头党?”
“管我们是谁。闭嘴罢你!”过来两个家伙给了仆人几巴掌,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罢在城门口听说过光头党之名,在城中马上就遇见一千三百年前的洛阳黑社会了?一帮地痞流氓殴打一位御史,当故事听可能有趣。但是遇到了也不能视而不见,梅振衣喝了一声:“住手!”大踏步就走了过去。
“呦。那边来了个道士。居然想管闲事,诸位兄弟。给他点颜色看看!”话音未落就听见啪一连串地脆音,一帮凶徒连叫都没叫一声。扑通、扑通纷纷倒地昏厥,梅振衣挥鞭收拾这些人。也就是一弹指的功夫就全放倒。对方连拜神鞭的影子都没看清。
他走上前去扶起那位官员,只见他已口鼻流血满脸淤青,但人还算清醒,出指在他浑身上下点摩一番,这才开口道:“这位先生,你伤地不轻,幸亏贫道还略通医术,可送你回家处置一番,并无性命之忧。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你?”
那官员挣扎着坐了起来,还不忘礼仪,勉强抬手给梅振衣行了一礼:“多谢道长仗义相助,我乃右台御史冯思勖,待我处理完眼前之事,请道长到我府中相谢,再仔细对你分说吧。这,这些人都怎么了?”发现刚才袭击他地二十余名地痞流氓此刻都一动不动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般,这位冯御史也不禁变色。
梅振衣:“冯大人不必担心,他们都被打晕了,三个时辰之后自会醒来。”
冯御史赞道:“道长真有手段!”又冲那几个鼻青脸肿地手下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人。把这些狂徒绑到京兆衙门去!再去通知我府中来辆车,接我与这位仙长。”
梅振衣遇到了这件事。也不着急赶去南鲁公府,再说冯御史的伤势还需医治,也跟着一起去了御史府,看来这位冯大人为官比较清惊。府邸并不大,家中陈设也比较简单,算是小康吧,但比梅振衣地菁芜山庄可是要寒酸多了。
处置内外伤是梅振衣的擅长,用内劲推拿一番,逼出几口淤血。又开了几张方子。吩咐下人如何内服外用。最后又对冯大人道:“你的伤势虽不重,但筋骨太弱也承受不起,至少需调养一个月才能恢复如常,我看那些人并不想打死你,就是想教训你。”
冯御史躺在那里叹息一声:“今日多亏道长了。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就算交代了。”
这时御史夫人走进房中,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有纹银三十两,下腰行了一礼道:“道长,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梅振衣一摆手:“不瞒冯大人与夫人,贫道并不缺钱。这银子还是收回吧。我初到洛阳就遇到了这件事,实在很意外。二位若真想谢我。就告诉我来龙去脉好吗?冯大人乃堂堂当朝传御史,谁敢向您行凶呢?”
话刚说到这里。有下人隔着门槛禀报道:“大人,京兆衙门刘大人托人问话。冯大人告不告这帮人故意殴击命官?如果只是误会冲突,就将他们脊杖二十以示惩戒。如果大人指证他们是故意殴击,按律脊杖八十,再受撩淬之刑。不逢大赦不得还乡。”
冯御史拍着床板道:“我当然要追究,你告诉京兆衙门,脊杖之时,我还会派人去监督的,看看那些凶徒还有没有命下堂!”
听见这些梅振衣觉得很奇怪。地痞打了御史。已经被当场抓住送到衙门,京兆衙门还派人来问冯御史放不放那些人一马?而这位冯御史身子骨虽弱,脾气倒挺硬,不仅不留情而且还要派人去监督打板子。不让行刑的衙役玩花样。八十脊仗,如果是实打地话,身子骨弱地很可能就没命了。
那边御史夫人叹了口气道:“老爷,你一定要这样吗?刘大人派人问话也是好意。不想让你再结仇。”
冯御史:“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的。我已经得罪光头党了。那是职责所在怨不得我,他们也只能行此市井手段泄愤。而我只有一举震慑这些宵小之徒。让其它人不敢再乱来。往后才能少了麻烦,道长。我堂堂御史让一伙市井无赖打地起不了床。让你见笑了!”
梅振衣赶紧道:“大人又不是领兵地武将,论拳脚不如一伙地痞流氓算不得丢人地事。我听到现在也不明白。光头党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御史:“道长。你只是个过路人。这些事与你无关。我教训他们自然不惧。但道长今日出手。恐怕会有所连累,在洛阳行走要小心些。”
梅振衣笑了:“既然大人劝我小心。我也要知道该怎样小心啊?贫道云游天下,最喜欢听闻各地轶事,冯大人要谢我,就将今日之事地来龙去脉都讲给贫道听吧。”
冯御史叹了一口气:“道长是世外之人,今日又救了我。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他屏退左右,向梅振衣讲述了最近在洛阳中发生的一些事。令人意外的是。其中竟然牵涉到了武太后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