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不是任何男人都适合留三分头,可他张扬的黑发却给人充满野性的感觉,那种四射的活力自成一格,神秘中带着独特的狂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不知道你信吗?”他双手插着裤袋,身体倚在路灯下。
“哦。”他来做什么?
“你没有任何疑问需要我帮你解答?”
“疑问?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他的话很奇怪,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不明白雷霆怎么会对你这种乏味的女人有兴趣,他的眼光有问题。”他的眼神狂野放肆,毫不留情的评头论足。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她微怒,即使他是雷霆的弟弟又有对迷人的灰眸,她也不认为自己得忍受他的騒扰。
她那发怒的脸更显一对水灵灵的大眼黑白分明,两道斜飞入发际的眉因为不悦而更加墨浓,雷飞的心不觉起了一阵騒动。
“做我的女人如何?”
他本无意跟来。
在阔别的台北街头游荡,不意的发现她和雷霆的影踪,抱着看戏的心情跟了上来,不料却看见她脸上令人心悸的光彩。
他从来没羡慕过雷霆高级得出身及渊源的架势,但是看见他们拥吻,他居然发自内心的嫉妒起来。
雷飞放浪不羁的口气令她十分反感。她从皮包掏出钥匙不再理他。
有些人是根本理都不用理的。
“怎么”他飞快得挡住她,用手支着玻璃门。“虽然我没有雷霆富可敌国的财产继承权,不过我有更好的东西。”他暧昧道。
他竟敢当着她污言秽语?韩冰晶的怒气完全被挑了起来。“请走开,不然我要报警了。”
“你舍不得的,你不会让雷霆上社会版新闻的。”
“啪!”雷飞没把话说完,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已灼热地烫上他的脸颊。
他的眼因愤怒和狰狞而漫成深褐色。“你敢打我?”
“人必自重,别人才会尊重你,请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的胆子很大。”他脸上的骠悍令人感觉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动手将人撕成两半。
韩冰晶用靠着门的背支撑自己不被他狠烈的眼逼退。
良久
“这是你第二次脸红了。”他没头没脑的低语,低沉的声音仿佛包含笑意。
她看起来清清弱弱,没想到一交手却辣劲十足。
起先,他以为她和别的女人是一样的,但那一巴掌令他为之改观。
或许他不该来招惹她。
她是那种最沾不得的女人,属于三贞九烈、一辈子只会死心塌地地爱一个人,倘若她爱的人不是你,你将有一场痛苦的战争好打,他并不准备打那种战争,太费神了。
既然不是游戏对象,追逐就到此为止。
就当久别后送给雷霆的礼物吧!
毕竟那个不堪称之为家的家也只有那个家伙会对他付出点关怀。
他该办正事去才对!
****
“琦琦,你在家吗?”
小鲍寓里灯火通明,想来又是她室友的杰作。
“在这里啦,小声一点行不行?”翩纤的窈窕身影由阳台利落灵活的爬上来。
望着劲装打扮的蓝琦,韩冰晶蹙起两道秀眉。“你又这样去了?”她做出偷窃的动作。
拉开头罩,一头波浪长发倾泻而出,;蓝琦潇洒的甩头。“好难听的名词,我是‘借’用而已。”
她不在意地脱下把曲线勾勒得更加玲珑的高纤紧身劲装,无视韩冰晶大惊小敝的眼光。
“你呀,是假借之名,行偷窃之实!”
她搞不懂蓝琦。
蓝琦嘻嘻笑。“有何不可?”
“好好的工作不做,老接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劳心劳力,何必呢!”据她所知,蓝琦和朋友在黄金地段的东区开了一家名叫“如梦堂”的征信社,名字虽不伦不类,生意却好的出奇。
她接案子的方式十分“另类”一律采取电脑网络洽谈,而且只接她中意的case。
今天不知她到底又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委托了。
“哎,来帮我一下。”脱掉劲装的蓝琦只剩一件圆领无袖汗衫、热裤,挥手要韩冰晶帮忙。
“你又不会引渡什么苏门答腊的犀牛,还是见不得人的人回来吧?”对她上次接的动物委托,她心有余悸。
那只年幼的犀牛因为水土不服足足嗥了两天两夜,害她提心吊胆之余,一连失眠了好几天。
“小犀牛总比厄瓜多尔巨型蜥蜴好哇!”有一阵子蓝琦热衷于动物委托,幸好热劲半年就消了,要不她相信韩冰晶真要跟她割席绝交了。
“你还说?”鸡皮疙瘩窜满韩冰晶全身。
一天要吃掉五公斤蚯蚓、五公斤蟋蟀和苍蝇的蜥蜴,只要想起它动作快如迅雷的舌,她就退避三舍。
“我保证,这次绝对是正常的东西。”蓝琦利用绳索和小型升降机把悬在外面的东西吊上来。
“这么大?”
“你看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蓝琦恶作剧的朝她眨眼,手脚不停地把包里的苏绳和双层牛皮纸拆掉。
“我不看。”她有不好的预感。
“你瞧,它是不是很漂亮?”蓝琦对室友的脾气可是清楚的很。
“赫!卢梭的‘战争’。”韩冰晶喊。
“帅吧!”蓝琦得意洋洋。
“你从哪里偷借来的?”韩冰晶的水灵灵大眼变成核桃。
“你知道我去了一趟巴黎嘛,入宝山而没去罗浮爆,去罗浮爆又不进奥赛美术馆就算白走一趟,我看它还不错,就顺手带回来了。”嗜爱美术作品是她少数的爱好。
“哪天你要失风,千万别妄想我去保你出来。”偷取柄宝出境被逮可是国际事件。
她想不透蓝琦为何对高危险的工作特别有兴趣。
而她,居然跟一个以偷盗为乐的人同居
“别哭丧着脸,我也找了一幅马内的‘奥林匹亚’顶替,美术馆一点亏也没吃到。”她花一夜时间在塞纳河附近找到一家暴发户,一招“移花接木”做得漂亮极了。
“你”韩冰晶要翻白眼了。
“为富不仁活不长的,我可是替他作功德,他应该感谢我才对。”美术品是流传百年的东西,只为少数没品没味、一肚子铜臭的人拥有,简直是暴殓天物,道理跟粪上插鲜花是一样的意思。
“歪理。”她辩不过口若悬河的蓝琦。“我累了,懒得理你。”
“别走,我还要倚重你的长才呢!”
“我说过别找我。”
“别这样嘛!眼看冬天就要来了,天寒地冻的,你不想见非洲那些难民没衣服穿或饿死吧,还有,抚养你长大的孤儿院”她摆出哀怨的表情。
“够了、够了,蓝琦!”她最听不得这些。
自从蓝琦发现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后,每次a回来的油画真迹便硬塞给她,要她在真品上面做手脚,如此蓝琦便可以以高昂的价格转手卖出,等到买方请鉴定师来评鉴出瑕疵时,她在用低价收购,或者偷回,如此一来,被偷的人以为丢掉的不过是一幅赝品或是瑕疵货,追究起来就不会那么认真,买回的真迹伪装部分再以特殊葯水洗去,便恢复旧观。
“最后一次,懂吗?”韩冰晶老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ok!”蓝琦大悦。“往后几个月我都不会再来烦你,你安心的准备当新娘子去。”
“最好是这样。”
“那,万事拜托了,她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她打算好好洗个澡补充睡眠去。
“对了,鸿门宴吃得如何?”她顺便关心一下。
“还好啦!”韩冰晶忽然想起雷飞的侧脸,奇怪,她怎么会想起他!?
“你的白马王子表现得如何?”
要不是太过了解蓝琦,她会以为话中带刺呢!“老样子。”
雷霆于她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温柔,他们交往的过程没有高潮起伏,仿佛太过平淡了,凡事顺理成章的可怕!
韩冰晶讶异自己脱轨的想法,雷霆是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而她居然还三心两意,真是太不应该了。
“晶晶,你真的要嫁他?”蓝琦郑重起来。
“拜托,别那副表情好不好,好歹是件喜事,又不是寡妇死了儿子。”韩冰晶啐她。
说也奇怪,对雷霆和她的交往,蓝琦始终不抱看好态度,但一路顺遂走下来,蓝琦也死心不再说什么,今天大概又哪根筋不对了。
“你会是最出色的新娘!”
韩冰晶是出色的,只是她不自觉。
就像她和雷霆一样,他们相似的地方太多,是无法成为夫妻的。
任谁都无法和一面镜子相处。
她相信韩冰晶会发现这点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
“我们还没谈到那地步。”人生大事,她忍不住害羞。
“那戒指、李福、宴客?”韩冰晶于她是姐妹,她自然关心的紧。
“我们约好了明天碰头再谈。”
“一入侯门深似海呐!”蓝琦嗟叹。
韩冰晶不依了。“你再触我霉头,小心我找你的画出气。”
“那可使不得,随便一幅画都比我值钱,人肉咸咸,你海削我好了。”
“别以为我不敢!”韩冰晶抡起拳头。
“救命呀!”蓝琦咯咯直笑,奔向浴室。
在那一瞬间有丝疑惑跑进韩冰晶的脑袋。
她想起蓝琦方才一身特殊装备,那是她设定猎物后外出勘察的打扮,只运一张画不需要大张旗鼓的装扮吧?
方才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但疑虑一闪而逝,她无暇多想,立即追进浴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