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笑容向贝贝敬酒。
“敬祝夫人青春永驻。”
“谢谢,谢谢!”
贝贝当仁不让地称谢并端起果汁,正要啜饮时却被琼妮阻住。
“夫人,你那杯是果汁吧?”
“是啊,我未满十八,只能喝果汁。”
“我以酒敬你,你却喝果汁,这样不太礼貌喔!”
琼妮泛出一抹阴诈的笑容。“依礼教上来讲,应该请你丈夫代你喝才对吧?”
“no,no,no!”贝贝猛摇头。“他的胃不好,不能喝有刺激性的饮料。”转眼一瞧,她向卢渊井笑笑。
“这样,卢大哥是我丈夫的助理,就由他代喝吧。可以吗,卢大哥?”
“当然可以。”卢渊井即答即饮。
琼妮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他已经将空酒杯朝琼妮亮了亮,她只能咬牙切齿地干下自己这一杯。
之后她脑袋里迅速地转了圈,那副虚假的笑容又冒了出来。
“夫人,今天我是主客,礼貌上来讲,里斯应该请我跳一支舞吧?”
“那可不行!”贝贝立即大大反对。“我好小器的,我的丈夫是我的,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跳舞呢!不行!不行!”她又朝卢渊井望去。“卢大哥,你是多多的助理,还不赶紧代多多请琼妮小姐和娜妮小姐跳支舞?”
卢渊井才刚张开嘴,琼妮便怒喝一声:“不必!”
“不必呀?那就算了。”贝贝顺势应道,随即拿手肘在文澔肋旁顶了顶。“多多,她不跳,我们去跳吧?还有他们”她指指娜妮小姐、卢渊井、公关经理和公关副理袁小姐。“也让他们下去跳嘛,大家都呆坐着好无聊耶!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家喽!”
“不!”琼妮马上加以反对。“还早嘛,大家都还年轻,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累了!”她就不信斗不过这个小妞儿,只要她这个主客不愿意离开,文澔是主人就不能离开,她相信只要有耐心耗下去就一定适得到机会。
每一次见面她都必须有点进展才行,否则这么麻烦才能和他出来一次,她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拐到人啊?
“不想回去啊?那好吧,多多,我们去跳舞喽!”
贝贝说着又拖着文澔下场去踏步了。
卢渊井端起酒杯空的,他干脆招呼侍者拿来整瓶酒,心头暗忖着看看能不能干脆把琼妮灌醉了事。
卢渊井望着舞池中幽然陶醉的那一对,他再次暗示性地说了同一句话。
“绝对没有人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拉丁狂欢之夜!
午夜十二点刚过不久,原来的客人差不多全离开了,代替的是一群活跃奔腾的青少年。色彩鲜艳、又酷又炫的服饰,青春的欢笑、奔放的热情,带动起场内欢乐的气氛,lation!lation!
强烈的节奏伴随着色采华丽的铜管吹奏,所向披靡的拉丁音乐魅力所到之处总是令人情不自禁地闻乐起舞,让身体与情欲彻底地放纵一番。
如果音乐能反映一地的文化,那么拉丁音乐反映出的就是一种热爱生命、及时行乐的人生观。
在狂欢热舞的青少年中,桌位刚好在舞池边的文澔等人当然显得很怪异。
贝贝瞧了瞧每张不太自在的脸孔,随即开口大叫(因为音乐声太大了):“琼妮小姐,还是不想离开吗?”
琼妮紧绷着脸叫回去:“让里斯单独送我回去,否则我不走!”
贝贝眨了眨眼。“拐人家的老公可不太好喔!”
下巴一扬,琼妮挑衅地说:“你怕我?”
想激将?“不,我不怕你,但是我说过我很小器的,我老公当然只能送我回去,怎么能送别的女人呢?”贝贝微笑着说。“不过如果你不想离开,我就会很同情你,你呆坐这么久了,不觉得无聊吗?”
琼妮冷笑。“放心,我有伴,再下去你们也会跟我一样无聊的。”
“是吗?那可不一定喔!”说着,贝贝突然站起来。
“抱歉,我上化妆室一下。”
不到五分钟,贝贝就回来,桌边六个人一看便目瞪口呆。文澔更是惊讶地叫了出来:“贝贝,你回家过了?”
两只kitty在她胸前向大家敬礼,长袖t恤下是一件短短的小蓬裙,苗条的双腿上裹着紫色的韵律袜。
青春俏皮的贝贝倏然一笑,她将搭在手上刚脱下来的礼服搁在椅背上。
“怎么可能嘛?我只是把礼服脱下而已啦!”
“穿在里面?”卢渊井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还真有先见之明哪!”
琼妮勉强收起惊愕之色。“这样又如何?你要自己下去跳吗?还是在你丈夫面前和别的男孩子跳?”她嘲讽道。
贝贝不理会她,径自转向文澔。“黏巴达。”她说:既然文澔就在她身边,她就不用大叫。
“黏巴达?”文澔皱眉扫一眼他的属下们。“不要吧!”
贝贝嘴一噘。“黏巴达!”她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文澔呆了半晌,而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口气。
乐声盖住了他们的对话,所以其他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到文澔突然开始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拿掉领带,再解开衬衫上面三颗钮扣,连袖子都卷起来了。
“老天,你想干什么?”卢渊井讶然问道。“不会是要下去跳吧?”
文澔苦笑。
卢渊并不赞同地瞟着他。“大哥啊,不会跳就不要下去丢脸嘛,这种舞跟正式的交际舞不同,虽然你是还年轻啦,但是堂堂一个大总裁这样乱扭乱摆的,实在很难看耶!”
卢渊井是知道文澔会交际舞,却不知道文澔是为了贝贝而学的,所以几乎什么舞都学。他总以为文澔是为了生意上的社交场合才特地去学一些华尔滋、探戈、快步和狐步舞,同时他也知道文澔高中、大学时代从不参加舞会,所以文澔应该也不会时下年轻人爱跳的热门舞。
他不会是想用拉丁音乐来跳狐步舞吧?想到这里,卢渊井不由更加紧苦劝:“老大,不要下去丢脸啦,这样实在”
“丢脸?”文澔咕哝。“还有更不要脸的呢!”一想到要在属下面前跳那种煽情的舞,他便感到万分泄气,企业之鲨的一世英名恐怕是要毁于今夜了。
“音乐停了,走啦!走啦!”
贝贝不由分说拉着不倩不愿的文澔踏进舞池,下一首音乐还未开始,他们就摆好了姿势,卢渊井一看不禁直叹气。果然,看他们摆出的架势,不是华尔滋就是探戈,他们周围的少年看了还直偷笑,伤脑筋哪!
然而,音乐八小节一过,他们突然同时跟着快速的强烈节拍迅速的摆动起臀部来,四小节再过去,他们下半身已紧紧黏贴在一起剧烈的摆动着。
热情的肢体律动火热奔放,激烈的身体摩擦似欲燃起火花,大胆煽情的姿势仿佛在祈求着肉欲的满足,明显的化学变化在性感的眼神中透露无疑。
不但卢渊井这一桌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舞池内的人群也纷纷停下来让开场地让他们能充分发挥舞劲。
一甩头、一仰身,短裙在美妙的旋身时飞扬起迷人的圆弧;一凝神、一注目,激情在撩人的扭动中酝酿。他挥摆着她在自己身上旋绕,激起众人阵阵欢呼声;她背靠着他臀部在他下身揉擦,点燃起簇簇爱欲烈火。
性对性、身体摩擦身体、喘息与汗滴、碰撞和扭动这确是一场悚人的情欲之舞。
音乐结束,当他们喘息着走回座位时,陪伴的是震天嘎响的叫好与鼓掌声。才刚坐下,卢渊井便恭恭敬敬地奉上冰开水,几近敬仰的眼神投注在文澔身上。
“老大,我祟拜你!”
“去你的!”文澔脸颊不由微红,他尴尬地骂道。
“你们三个嘴巴最好给我闭紧一点!”
卢渊井还没来得及抗议,贝贝便凑过头来得意地呛声道:“怎么样,不错吧?还有更棒的呢!”
“贝贝!”文澔直叹气。“拜托你也闭嘴好不好?”
当作没听到,贝贝依然兴奋地说:“很high吧?”
“何止high,”卢渊井喃喃道。“简直辣死人了,我差点以为你们正在做”
“卢渊井!”一声怒喝,吓得卢渊井猛一缩头赶紧把最后一个爱字吞回肚子里,文澔也警告地瞪着还欲开口的贝贝。“贝贝,你再不闭嘴,以后我就再也不跟你出来跳舞了。”
贝贝闻言也赶紧把要说的话统统收回话匣子里锁好,示意地拉上嘴拉练,再露出讨好的笑容憨痴地对着文澔,看得文澔直摇头叹息,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琼妮突然开口了:“我不坚持你一定要送我回去,里斯,只要”她瞄一眼舞池。“只要你和我跳一支舞就好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视线瞥一眼舞池,虽然演奏的是拉丁音乐,但大部分青少年跳的还是迪斯可或吉露巴。
卢渊井头一个不信地说:“你想跳迪斯可?”
十二道怀疑的眼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在琼妮身上,却见她轻啜了口酒,然后慢吞吞地说:“不,我要里斯和我跳刚刚他跳的那种舞。”
六双视线迅即移往文澔身上。“黏巴达。”他说,随即朝身边的贝贝一颔首,于是贝贝伸手拉开嘴拉练。
“很抱歉,琼妮小姐,他不可能和你跳黏巴达。”
贝贝正经严肃地说。“首先,黏巴达需要经过苦练,否则做不来那些动作。再来,跳黏巴达要很有默契,否则很容易受伤。接着,从没有跳过黏巴达的人想要跟上那么快的节奏,恐伯不到半分钟,你的腰就扭了。
最后,我说过我的丈夫不和别的女人跳舞。ok,完毕!”
文澔这才接腔道:“很抱歉,琼妮小姐,想跳那种舞的确没有经过练习不行,而且”他斜睇着贝贝。
“我很疼爱我太太,既然她不允许,我也不愿拂逆她的意思,希望你谅解。”
琼妮猛一甩头。“那你就送我回去。”
“好啊,”贝贝立即赞同。“没问题,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琼妮朝贝贝一瞪眼。“我要他单独送我回去!”
贝贝闻言歪头打量琼妮半晌,而后慢条斯理地说:“你想拐我老公上床吗?”
琼妮一窒。“你”她咬咬唇。“当然不是。”
“口是心非!”贝贝哼了哼。“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坚持要他单独送你回去?”
“我”不能承认,却又无法解释,琼妮不由词穷了。“我是是”
“就算你真的想找男人上床,也不要找我的老公嘛!”贝贝一脸的天真无辜。“他很无趣耶,上床前都只爱看书,还是很沉闷的书哩,一点情趣也没有。而且近视那么深,半夜上厕所又懒得戴眼镜,明明眼镜就在旁边嘛”她夸张地叹口气。“要是被他吵醒了就得听他去撞墙壁。都说不准我讲脏话,可是他自己每次撞了墙壁后就骂一堆脏话”
一副文澔撞墙破口大骂想像图立即浮现在众人脑?铩?br>
卢渊井头一个失笑,公关经理和袁小姐则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痛苦表情,就连娜妮也是忍俊不住,文澔更是啼笑皆非。
“贝贝,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说你的坏话嘛,早点告诉她好让她转移目标啊!”贝贝横他一眼。“还是你想送她回去?”
实在拿她没办法,文澔只能叹气连连。反正所有的尊严都在那文黏巴达里跳没了,再多丢一点脸也没差了。
看文澔不再说话,贝贝又转向琼妮。“他还有好多毛病哩,譬如他胃不好,好多东西都不能吃,可那些东西偏偏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又不好意思吃给他看,所以只好躲起来偷吃。还有你别看他平常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其实他要是真冒起火来是很恐怖的;每次我考不及格时,他都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好可怕的喔!”摆出一副涸其张的怕怕表情后,贝贝又继续说:“而且他的身体不好又死不认输,本来只是小靶冒,他就死也不肯去看医生,开始发高烧了,他还是说不会有问题的。等到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了,他还在说没事、没事。没事才怪哩!没事还会把我的太阳眼镜拿去当他的近视眼镜,然后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
你们笑什么?”
儒雅的文澔戴太阳眼镜的大哥图在众人眼前浮现。
文澔抚额哀叹,卢渊井捧腹大笑,公关经理和袁小姐再也忍不住转过头去闷声偷笑,娜妮则低着头,双肩耸动不已。
不高兴地瞪他们一眼,贝贝又很正经地对琼妮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丈夫是个很麻烦的人。虽然长得很好看,可是身体不好,脾气不好,执拗固执又好强,实在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去拐他,拐到了你会很后悔的。”
琼妮冷冷地看着她。“既然他那么差劲,你为什么不放弃他?”
贝贝长叹一声。“没办法喽,谁要我从六岁起就爱上他了,十多年喽,早摸透他全身上下有多少毛病了,可是我还是爱他啊。大概太习惯了,所以连他那些毛病我都一并爱上了。”她转眼向文澔。“我怎么放弃他呢?只要一天没见到他我就浑身不对劲。他到美国那一段日子里,我那两个好朋友最倒霉了,每天想点子让我开心,还要听我唠叨,因为我实在太想他了。白天还好,上课多少会分去我的心思,可是到了晚上”
文澔温柔怜惜地俯视着她。
“我都会跑到书房里坐在他的椅子上回想他在家的情形,直到所有人都睡了,我才回房抱着他的枕头哭到睡着为止”
文澔心疼地抹去她眼眶里的湿润。
“我怎么能放弃他呢?”贝贝幽幽地说。“如果他离开了我,我就只能哭到死为止了。”
文澔与贝贝忘我深情地互视,彼此的眼底只剩对方的存在,身外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了。同桌的人都动容地望着他们,戏谑消失了,只剩下感动与欣羡。
除了琼妮,她的脸色沉郁阴森,目光怒恨交织。
她从没承受过此种羞辱!
整夜的忍耐成了一场无聊的闹剧,小婊子的冷嘲热讽戳破了她的骄傲,还有文澔对她的视若无睹更是令她深深引以为耻。
她的眼神逐渐转为阴狠寒戾。
可愈是得不到的她就愈是非得到不可,诱拐男人的方法多得很,但是要得到这个男人势必要不择手段才行。
无论如何,她非得到他不可,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她要让文澔知道,她琼妮詹宁斯没有得不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