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着头猜想“应该会回来吧,但时间大概会很晚。”
其实从医院回来之后,虽然两个人仍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的作息似乎非常的凌乱,彼此过的生活几乎是互不干扰。
虽然说要成为朋友,但她对他的认识,并未因此增多。这样也好吧,至少她暂时松口气,较能坦然面对。
“何家的人急着找他。”虽然尚存怀疑,但韦天恨只是笑笑“而且听说何湘纯气得半死,非得马上赶到美国求证哩。”
“何家?”施馒舒表情为之一震,语气也有些颤抖“什么时候?”
“这几天。因为何家的人无法联络上老大,所以才要求我转达,听说有重大的消息,好像跟一个女人有关。”韦天恨奇怪地看着她“你就是那个女人,对吗?你跟何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懊来的总是逃不掉,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发生。
施馒舒眼神一黯“我曾经是何敬纯的妻子。”
“看来事情愈来愈有趣了。”他站起身来,带着兴味的笑意“那就有劳你转达了,大嫂。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不喜欢给人惊喜,但小昭是我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韦天恨说出的事太吓人,或许她会对小昭的父亲感到好奇,但现在,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厘不出头绪。
为什么何家的人这么轻易就知道她结婚的消息,会是谁泄漏的?
难道是他?
她的安宁日子总是来得那么短暂,去得那样迅速。
静坐在黑暗中,施馒舒格曲在沙发上,等待着晚归的韦天允。
好不容易,终于听到门被开启的声音,她抬起头,望进那漆黑的眼瞳中。
“还没睡?”他扯下领带,松开领子上的扣子,随意地问。
“我在等你。”她死气沉沉地回答。
“幄,有事吗?”
“今天,你弟弟天报来找你。”
“老二?”他皱起眉头“你遇到他?”
“对,而且也替你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她的目光注视在正前方,没有费神看他一眼。
“幄。”韦天光没有什么表情“他有什么事情吗?”
“何家的人在找你。”深吸口气,她慢慢地回答“听说与我有关。”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他似乎没有半丝讶异。
“为什么?你告诉他们的吗?”她忽然激动地站起来“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都还没成功,八字也没一撇,万万一被他们发现,那我该怎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你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别太紧张。”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多年来面对病人歇斯底里的状态,他处理起来驾轻就熟“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告诉我,怎么能不害怕、不紧张?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呀。”情绪总算和缓,但她仍眉头深锁。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别多心。”
“现在该怎么办?”
“事情迟早会被揭穿,现在只是发生的时间提早而已,无妨。”搭着她的肩,韦天允始终没有松开手。
他的口气维持平淡,仿佛像谈论天气般的,根本无关紧要,却带给她相对的信心。
“可是?”
“放心吧,既然答应要帮忙,我就会帮到底。明天我们就去见何家的人,看看他们有何贵事,厘清所有的问题吧。”他弯腰拾起落在椅子上的领带“很晚了,你最好早点睡。”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很想镇静下来,但施馒舒的脑海中已经无法用客观的角度看待。随着时间每分每秒的过去,像走马灯般的思维盘旋在脑海中,使她几乎活在自我折磨中。
回到房里,她恍恍馆馆间睡去,梦见一个纯净的小生命,信赖地依偎在她的怀中,对她绽出温暖的笑容。
正当满心喜悦的她,打算伸手抚摩那张柔嫩的小脸时,何家的人怒气汹汹地出现,伸手自她怀中一把抢过小婴儿。刹那间,受惊的小婴儿哭声震天价响,她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还给我、还给我!”
“你这个不要睑的小偷,从我们家偷走的东西,怎么能还给你?”
“不,那是我的,是我的l”
“哼,这是敬纯的儿子,你没资格拥有。”
“他哭了,请你们把他还给我。”她难舍地看着婴孩的哭泣“那是我的孩子呀,别把他带走。”
冷笑声刺耳地响起“笑话,孩子让你带在身边,能得到什么好的教育?只有何家才有资格。”
渐渐的,何家人的身影与声音逐渐远离,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举目无依地哀求着
“不要把他带走,求求你们,别把他带走呀!”眼泪自紧闭的眼中流出,她深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醒来,快点起来。”一道光芒在前方亮起,但她拒绝接受。
“我要我的孩子”
“你在作梦,快起来。”终于,那道坚强的声音穿破重重迷雾,将她自全然的无助中唤醒。
张开眼,泪痕犹未干.她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方才只是处于恶梦中,然后看见韦天允那张冷静的脸庞,终于忍不住掩面哭泣。
“都过去了,你只是在作梦。”抚着她的秀发,他出人意料地给予温柔。
“太过真实了。”她在吸泣声中说出自己的心情“万一何家的人发现真相,万一他们要把孩子抢走,我该怎么办?
“别把人忧无,你甚至还未怀孕呢。”他将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再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韦天允拍拍施馒舒的背,帮助她躺下,替她将棉被盖好,刻意留下一盏小灯,不让她再次为黑暗所吞噬。
又剩下她一个人吗?不,那多么令人害怕,她紧紧地捉住他的手,像溺水者的最后一个救赎。
“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
她需要感受体温。
空虚了那么多年后,施馒舒始终找不到一个身躯,让她能够暂时停歇,直到现在
他狠心地推开她“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天允,请你”她沙哑地低啸着他的名字,恳求着他继续。不是何敬纯,而是实实在在的韦天允。
他的嘴唇立即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炙热的火焰,令她体内开始凝聚一种疼痛的空虚感。他急切灼热的吻令她所有的抗拒分崩瓦解,她痛恨承认这项事实,但她真的想要。
这太疯狂了!
没错,打从她着了魔似地让他闯进生命,早已经陷入不正常的状态。
身体的温度逐渐高涨,她感到困惑无助,那个宽大胸怀的拥抱对她而言,恍如置身天堂中,她无法阻止自己放荡地回应他的每一个亲吻及爱抚,但她不该就此昏了头。
不呵,她不爱他,她不想也不能爱上他。
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像个青少年般无法克制高涨的情欲,只想将她牢牢地拥在怀中。这太荒谬了,就算馒舒生得美,但天底下的美女多得是,她跟她们并没有什不同。
韦天尤努力地站起身子,趁着他的自制力还没有消失之前,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次的失控已经太足够了,他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欺侮一个弱女子。
“晚安。”站在门边,他十分客气地说。
“呢,你也晚安。”像个高贵的公主,她高傲地点点头,内心竟为他连个最基本的晚安吻都省略,而感到些许的愤怒。
“还有件事”韦天允忽然回过身来,令她心脏漏跳一拍。
“什么?”她勉强装出镇静,但内心的忐忑与期待同时形成两首乐章,互相冲突.渐渐地失去和谐。
“记得早起,我们还要去见何伯父。”
啊,她差点忘了这件事,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记起。
嫁给天允之后,何家的人肯定视她为叛徒。暗自呻吟一声,如果可以的话,施馒舒希望今生今世都不要与何家人再有任何牵扯。
“我会的。”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回荡在房内,而韦天允早已失去身影。
在何家长辈审视的目光下,施馒舒的表现总是像个无法搬上面的小媳妇,总是手足无措且词不达意。或许因为出身在小康家庭中,与富豪世家有相当程度的差距吧。
此刻,坐在何家位于比佛利山上的豪宅中,她的脑子又开始神游,仿佛身边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没有事先通知伯父,是我的错。”韦天允正经八百地道着歉。
“如果天允想结婚,也该考虑、考虑对象。我们家湘纯,一直也对你很着迷,怎么不愿意给她个机会?”身为何湘纯的母亲,许玉珊看到女儿乍听闻消息时的失落模样,自然在心中抱不平。
她白了前儿媳一眼。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人?自己的儿子沦陷在她手上已经说不过去,她居然能有本事再次的到金龟婿,实在教人扼腕。
好吧,说句公道话,虽说馒舒是有一点姿色,除此之外,她没有家世背景,哪配得上像天允这样的人才?况且,若能攀上韦家这样的亲戚,未来社会地位的提升,肯定指日可待。
察觉到施馒舒因为这番话而身体颤抖,韦天允虽然言词缓和,但言下之意,却尖锐地带着刺。
“谢谢何伯母的抬爱,但我已经结婚了,没有道理再东想西想,否则对湘纯也是种侮辱。”
“哎呀,我只是开玩笑。”
“总而言之,你们已经结婚了,但没听说你们认识的经过,难道有隐情?”何家的大家长何敏先果然洞烛先机,锐利的眼神定在施馒舒的身上“据我所知,你之前还曾经宣称过不会改嫁的。”
“呢,我”她双手扭动着,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韦天允握着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勇气与支持,干脆替她回答“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我们一见钟情,没有理由与原因。况且,何伯父也不希望馒舒的一生就为敬纯守寡吧?对一个年轻的女人而言,那根本是无理的要求。我希望你们能给予祝福,但若无法得到,就算了。”
他干脆地拉着施馒舒站起身。
“很抱歉我们的草率行事,但已成为事实,今天来也只是打个招呼,日后馒舒的一切,都与何家无关。”
说完话,他没有给予别人开口的机会,直接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