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窕作为今年家族内部的“大红人”自然少不了有关她的谈资,挨个儿沏茶的时候,没少被几个姐妹和长辈调侃逗趣。
接下来,就是跟在熊孩子后面飞来奔去地收拾东西擦屁股,不时还要去厨房帮妈妈打打下手,半天过去,真是比上班还累,姜窕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坐到餐桌前捶腰敲腿。
家里门铃忽然响了。
烧饭的姜母忙唤姜窕去开门,估计是太奶奶家的人来了。
姜窕方要起身,就见堂姐已经去了门口,手里拿着吃了半根的香蕉,凑近猫眼打望。
紧接着,堂姐就惊声尖叫起来。
客厅里顿时被吓得一片静谧,大家都呆住了,往姜窕堂姐那看。
姜窕刚要问怎么了,堂姐登得开了门,回过头招呼她:“窕窕,来啊来啊,你男人过来了,啊啊啊啊啊——他真的好帅啊——”
什么?!姜窕诧异,三步并两步小跑过去。
天呐——
姜窕倒吸凉气,
还真是傅廷川!
男人一见姜窕,就微微笑道:“新年好。”
说完剑眉还挑了挑,稍有些得意。
他一身挺括的西装,外面搭着大衣,整个人英俊得像刚从电视机里跑出来的一样,极其不真实。
而他的手上,拎满礼品,后面居然还跟着皮笑肉不笑(显然是被强迫来当苦力)的徐彻,也提了满手的东西。
客厅的亲戚们闻声,全都挤到门边来看,小孩也探头探脑的,没几眼就哇哇叫:“啊呀我知道你啊,你是电视上的人!共。产。党特工!”
屋内哄堂大笑。
连专注下厨三十年的姜母,听见这闹腾,都耐不住性子,关了排骨汤锅,跑过来。
瞅清门外站着的是谁后,先是一怔,赶紧推挤自己闺女:“让他进来啊。”
傅廷川非常礼貌地问好:“阿姨好。”
矮油,女婿上门咯——
霎时间,亲戚们全在半羡慕半祝福地揶揄。
姜母顿时眼睛都笑细了:“快进来,站外面干嘛!”
傅廷川立马点头。
“发什么楞呢,赶紧给他拿拖鞋啊!”还在呆滞状的姜窕又被妈妈点了下后脑勺。
唔,揉头,好痛。
见女儿还不动,姜母真真恨铁不成钢,索性说:“别换鞋了,反正今天家里来人,晚上也要打扫,快进来!”
说着就把傅廷川往里扯。
傅廷川看着高挑修长,但姜母一拽,就乖得不得了,得体地笑着进门,路过姜窕时,还不动声色、极快地在她手指上捏了一下。
姜窕回神,要不是今天人多不方便,她一定要好好敲她几下!
这坏人!来家里也不提前通知声!多少次了!
姜父因为出门买午餐要用的酒水饮料,还没来得及现场体验“天上掉下个女婿来”的强力冲击。
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整间屋子,因为傅廷川的出现,一下子扩大到之前三倍的热闹。
而某位大影星,就脱了大衣,被众星拱月般,坐沙发中间,在众亲戚里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妹夫,给我签个名啊行啊?”
“行。”
“大明星,你真的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谢。”
“傅老师,能和你合影吗?能发朋友圈吗?”
“没问题。”
“叔叔,你能再演个共。产。党给我看一下吗?”
“你是姜窕姐姐的侄子?”
“我是她小堂弟。”
“那我不给你演了。”
“为什么!”
“喊哥哥,马上给你表演。”
“喔!姐夫!”
众人笑。
傅廷川赞赏:“这孩子反应快,将来能成大器。”
“姐夫你快给我演啊。”
“我需要个合作对象。”
“什么合作对象。”
“陪我一起完成对手戏的。”
“我可以吗?”
“可以。”
“那我演什么呢?”星星眼。
“小日本鬼子。”
哄笑过后。
熊孩子果真扮了日本鬼子,傅廷川是共。党,煞有介事演了一出我党把鬼子棒一下打死倒地的浮夸戏码
当然,作为助理的徐彻也被推上众矢之的,还有女眷争相问他有没有对象
徐彻连连退让:“有了,真有了,不在身边而已。”
姜窕从头到尾都是:==
好吧,这个大年初五,真是过得很出人意料呢。
**
夜已深,姜家亲戚们都得意而满足地离去。
徐彻也在其中吵了一天,头都大了,只想赶回酒店睡大觉。
这趟他来苏州,一半原因是老傅压迫的,还有一半,是私人原因,要去见个人。
家里重归宁静,就剩二老和姜窕、傅廷川四人。
姜父姜母都没再多说什么,经由一天观察,傅廷川这小子长得帅就算了,举止还沉稳大方,一点明星大牌架子都没有。
除了岁数和自己女儿差得大了点,其他条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只是,今晚睡觉怎么安排呢家里虽是三室一厅,但有间拿去作书房了,真正能睡下人的,只有两个卧室。
姜母犯愁,把姜父拉到一旁窃窃私语:“不然我和窕窕睡,你跟小傅睡?”
姜父沉默,第一天会面,就和女婿睡一张床,想想都有点小尴尬。
姜窕见爹妈不知在旁边磨蹭个什么,走过去问话:“你俩说什么呢?”
“你们说吧。”啰哩啰嗦的,姜父撇开她们母女两个,坐回傅廷川旁边一道看电视了。
姜母瞥了瞥一旁的傅廷川,舍不得撤开视线,浓眉大眼高鼻梁,真是越看越喜欢。
十几秒后,她才扭回头,压着声问女儿:“今晚怎么睡啊。”
“还能怎么睡啊,我跟傅廷川睡啊。”姜窕理所当然地回。
“你怎么这样啊!”姜母拍了下她腰:“还没结婚就睡一起?”
姜窕呼气:“我们在北京就睡一块了,都成年人了,有自我保护意识,有什么要紧的,你们也不是那种老古董啊。”
“你这孩子怎么不懂呢,在外面归在外面,这是在家里,忙人家小傅还觉得我们不重视你,急着把女儿甩手出去,反而不珍惜。”
“他不是这种人。”
“让他跟你爸睡,你跟我睡,怎么样?”
“我爸肯定受不了。”
“你爸也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睡。”
“那问问我爸?”没等姜母反驳,姜窕就回头,故意笑得很天真无邪地问:“爸,今晚我和廷川睡一个房间,行吗?”
廷川?
沙发上的男人眯了眯眼,他好像从未听见她这么叫过他
每个毫毛和细胞,都因为这个亲切的称呼变得极为惬意舒爽。
嗯,他喜欢,很喜欢。
姜父不知如何作答,同意么,好像会得罪老婆,看她那张牙舞爪要冲过杀人的眼神就晓得了;不同意么,会不会使得女婿不大开心呢。
姜父选了个对自己而言最稳妥的答案:“随你们啊。”
傅廷川谦逊地起身:“我睡沙发吧。”
姜父闻话一惊,也跟着站起来:“不用啊,小傅,你是客,我睡。”
姜母扶额,怎么争起沙发来了。
姜窕及时打住,一锤定音:“行了,我跟廷川睡我那个房间,你们俩还跟以前一样。”
此话一出,姜母也不好再争辩什么,只作愠状瞪了姜窕一眼。
唉,孩子大了,他们也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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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作为贵客的傅廷川首先享受了最豪华头等待遇,第一个洗漱完毕回到房间。
等姜窕再回来的时候,傅廷川正负手在她房里四处观看。
姜窕此时才想起自己卧室贴了满墙壁的傅廷川海报,还是中学时代买的。
好丢人。
听见媳妇儿推门进来,傅廷川回身,同她笑了笑。
姜窕霎时有些怔忡,时光错乱,仿佛回到了初三的晚上,他也是这样,惊为天人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
傅廷川走过来:“我现在相信你说的,喜欢我十几年了。”
姜窕瞬间清醒:“我还能骗你啊。”
她往他那走:“你今天怎么跑过来了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
傅廷川抚了抚她头:“你入职表上填的家庭地址。”
“喔”姜窕敲额头,她居然把这茬给忘了,她接着问:“你不提前说一声就跑来,也不怕家里没人,出去拜年了。”
“准确说,我初三就来苏州了,托徐彻提前来做了下实地调研,知道你家都是初五请客,不可能没人。”
“好啊——”姜窕指他:“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傅廷川坦诚,大言不惭。
哼,姜窕偏头不想再望他,最终视线停在书桌第三级抽屉上,她走过去,从里面取出一大沓笔记本:“过来,给你看些东西。”
傅廷川跟上,驻足在她身后,高大宽阔的黑影,能把娇小的女人盖得严严实实,修长的双臂就那样直接从她腰边越过,拿起笔记本,掀开来
不得不说,傅廷川是有些震撼的。
他从未想过,姜窕能把从米分上他之后的,每一则娱乐新闻报纸和杂志上的相关报道都剪下来,认真黏在本子里。
此外,还有许多不重样的,很久以前流行的贴纸。
人物画面全都是他。
她有时还会在旁边标注心情,加油之类的话语,画一些可爱的表情和小人儿,像所有十多岁的小女生都会做的一样。
一本接一本地翻阅下来,傅廷川能清晰回忆完自己曾几何时的青葱时光,乃至如今的沉厚积淀
看到最后,他心里柔软到整个人都仿佛没了劲,下巴完全搁在了身前姑娘的肩头,不想动弹。
察觉到男人的脱力,姜窕耸了耸肩:“喂,你看睡着啦?”
“没有”傅廷川语气悠长:“没睡着,想睡你。”
姜窕脸热:“臭流氓。”
傅廷川侧头,贴在她耳后,轻轻诱哄:“像刚才一样,再叫我一声廷川。”
姜窕才不买账:“臭流氓。”
不买账的后果很快得到实现,她被陡然间来了劲的男人抱上书桌,亲得快坐不住,只能勾着他脖子哼。
动作太激烈,书本零零落落散在四处。
“在我家呢。”呼吸的空暇,她含羞带怯地嗔怨道。
“在哪都一样,”傅廷川托高她,带她回到床上,哑着喉咙:“记得叫小声点。”
这场欢爱刺激缠绵,到最后,两人都汗涔涔的,闷在被窝里,相拥而眠。
姜窕困倦而迷糊,半睡半醒间,能感觉傅廷川亲吻着她额头,一根接一根地抚摸着她的手指,最终缓缓扣住,不再松开
翌日,姜窕醒了,睡眼惺忪,只觉眼前白茫茫的,有些刺目。
眯眼细看,是昨晚窗帘没拉掩饰,还有条小小的细缝,日光从那里溜进来,耀人眼睛。
下意识地,姜窕探出手遮掩。
好像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在眉心,她放低小臂一看,无名指上,竟然套着一枚钻戒
钻戒?!
姜窕一下就惊醒了。
真的是钻石,切割成许多面的心形款式,稍稍一动都闪到炫目,比外面的日头还要璀璨。
腰忽然被人搂住,男人温热的躯体贴过来,从背后拥她入怀。
他凑到她耳边,轻而庄重地说:“姜窕,嫁给我。”
我深爱的姑娘,嫁给我吧。
认识你之前,我对感情焦灼不安,前路渺茫,忧心此生无法经历真正的眷恋,
遇见你以后,我才知道,我心里的洞是你的形状,任何人都不能填补。
多么难得,戒指找到了手的归宿,而我终于找到了你。
我将尽我余生,与你相依,白首到老,不离不弃。只要你愿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