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罗烈将亲自到机场接回他自美国特别聘请来台湾为罗泓做进一步治疗的脑科权威。
只要罗泓还能呼吸,那么他便不会放弃有治愈他的任何机会。
就在他推开窗户,走到阳台前时,他发现有个陌生的女子站在大门前徘徊。看她的样子似乎在与人对谈,但是在她周围三十公尺处,却看不见她之外的人--她的出现,格外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当他打算派人去探询那女子在一大清早到这里来的目的时,他看见那名女子伸手按了电钤。
她的动作让他不解!
若说,她是个不懂得先探勘地形,便打算只身一人闯空门的宵小,那么她大可不必按电铃;又如果她是上门寻人,那么这时机未免也太早了些
“有趣。”
罗烈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微笑的表情;而这是自从罗泓受伤一个多月以来,他唯一一次可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他走回屋内披上晨袍,便直接往房门外走,当他穿过长廊,下了楼梯来到占地百坪,同时全部以巴洛克风格装潢的客厅时,他的管家已经快步地迎上他。
“总裁。”罗烈不喜欢听到有人以很制式的方式叫他“老爷”之类的名词,因此在家里所有的佣人干脆全以他的头衔称呼他。“外面有个年轻小姐说要见泓少爷。”
“要见罗泓?”罗烈听到管家这么一说,剑眉紧蹙。“你没和她说少爷不见客吗?”
罗泓重伤成了植物人一事,他以高压手段向新闻媒体施压,不得对外报导此事,因此除了罗宅上下的人以外,这事根本没人知道。
“我说了。”管家十分尽职地回答:“可是那位小姐说,她有非常重要的事,一定要亲自见到泓少爷本人。”
“你有没有问她是什么事?”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子,有重要的事找罗泓?
“我问了,可是她不肯说。”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挥挥手,要管家去忙自己的事。
“总裁,可是那小姐还在门外等着”管家就是禁不住那女孩的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地进来通报总裁的。
“没关系,你下去吧,我出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是,总裁。”
罗烈将晨袍的带子随意地在腰间系了个结,固定住这件由纯丝制成的黑色晨袍,而后推开大门一步步地走向前庭,准备会会那个自称有“重要的”事要见罗泓的女子。
“喂,罗泓,你家的管家是不是在唬弄我啊?”张绿平背靠着缕空雕花铜制大门,十分不耐烦地说:“都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真是的!五分钟耶,可不是短短的五秒钟,就算是“走”个四、五百公尺,也不必用到五分钟啊!
“绿平,你耐心点,我们家很大,走路总得花点时间。”
罗泓是可以穿墙而入,找着自己的身体。但是他担心,要是没法成功地回到身体里,而张绿平这个贪财、现实又怕事的女人,趁他不在时一走了之,那他到时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大?”她做了个鬼脸,以表示心里的不屑。“拜托,你家再大,也不可能有大学校园大吧?告诉你,我从校门口,到距离超过半公里远的教室上课,用的时问不超过三分钟!”
罗泓对于她的伟大事迹,现下并不怎么感兴趣,现在唯一能让他挂心的,就是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向大哥揭穿安若兰的阴谋!
“你就耐心地再等一会儿吧。”
“等?你难道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她口气十分地不悦。“我现在不仅是在耗损我年轻的生命,同时也是在浪费金钱!”
所谓的打蛇打七吋!幸好十多个小时相处下来的经验,让罗泓知道,若想让她心平气和、同时心甘情愿地做某件事,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付她钱!
“好、好、好,我的张大小姐,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愿意在款项上多加五千元,以示负责,ok?”
“哦?”他的说法,果然换来她的和颜以对。“既然我的损失已经获得合理的赔偿,那我就继续耐心地等下去吧。”
就在她这话说完没多久,她听到身后的大钢门竟然嘎吱作响,吓得她连忙跳了开来。
就在她转身,打算好好地教训这个走路不出声,差点吓坏她的家伙时,眼前所看到的,让她自动噤声!
老天,眼前这男人的身高肯定超过一百八十五,而他充满力道的躯体,随着简单的手部开门动作,完完全全地展现出他那结实、厚壮的肌肉
她注意到他长得并不像一般人所谓的“帅哥”基本上他甚至不能称帅,应该是他那过于深邃、冷列的眼眸,造成过于严肃的感觉,所以感受不到所谓的帅;也或许是因为他那过于棱角分明的五官,形成一种冷漠、不可侵犯的酷样
嗯,真的不能说他帅。张绿平在经过一番审视之后,心里有了个答案。不过,他的模样,却酷得足以教全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
当然啦,这些女人里不包括她--对她这人来说,钞票比起他,在她眼里还要更具魅力。
“你是谁?”他的嗓音低沉、带了点磁性,是非常迷人的男低音。
就在她立正站好,准备必恭必敬地回答他的问题时,原本站在大门旁的罗泓,在看到来人后,大叫:
“大哥!绿平,他就是我大哥!”
听到他的大叫后,张绿平仅是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以斜眼快速地瞪了眼在一旁手舞足蹈的罗泓。
“罗先生,你好,我叫张绿平,我是来看罗泓的。”张绿平的态度十分谦和,丝毫不敢怠慢。
“你知道我是谁?”罗烈挑起一道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这个”她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啊!要不是罗泓大叫“他就是我大哥”她怎么可能知道?“罗先生常常上财经新闻,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您的照片。”
据罗泓自己说,罗烈拥有家市值超过三百亿的软件公司,那么想必是个富可敌国的生意人。所以啦,这样的有钱人肯定上过报纸,所以她的说法应该不会有破绽才对。
再说,有钱人的脾气比起春天的天气更难捉摸,因此,为了自己好,她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像他这样的有钱人。
她的一些小动作并没能逃过罗烈的鹰眼,不过,他并不打算对此追究,他决定先看看这小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再说。
“罗泓不方便见客。”
这小女人年纪肯定不超过二十,而依她的穿著打扮看来,想来也不会是哪家名门的女儿;而依罗泓之前的交友圈,他也不认为她会与罗泓有任何开系。
他的回答,让她皱了皱眉,同时在心里直犯嘀咕,要是罗泓见得了客,她今天也不会在这里!
“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见到罗泓不可!”笑话,要是见不到罗泓的“身体”那她今天可真的当了免费的义工了。
罗烈痹篇她的问题不谈,而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跟罗泓是什么关系?”罗烈以纯粹是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打量着她。
他发现这个绑着根大麻花辫的小女人,有双能让盯着她双眼的男人不自觉迷失的明眸;而她那小巧精致、同时带着红润光泽的脸蛋,更教人忍不住想要以手指滑过,看看她的肌肤是否就像所见的那般光滑、细致
她不很高,甚至还不到他的肩膀,但是自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活力,让她不显娇小,只更突显出她的灵活、精巧--她是个精致的搪瓷娃娃,一个让他想拥有的娃娃!
他的问题可考倒了张绿平。
必系?她和罗泓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昨天傍晚,不小心让他给缠上,而后发展出“雇主”与“雇员”的关系嘛
不过,这答案要是说出来,眼前这男人要是会信,那今天的月亮肯定是从东方升起!
“关系关系”她一直重复这两个字,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时,罗泓突然在她耳边大喊:“跟我哥说,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她直觉地将这三个字给喊了出来,等到她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时,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因此,她只好降低音调,对着已然脸色大变的罗烈说:“呃我是罗泓的女朋友。”
这话不仅说来心虚不已,还让她十足地不自在。
“你是他的女朋友?”
罗烈并不相信她的话,他注意到当她宣称是罗泓的女友时,表情不仅不自在,同时一看就知道她说了谎。
“哦?”剑眉微挑,他沉稳地继续发问:“你是罗泓的女朋友,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他知道罗泓对他的未婚妻一-安若兰,有着超乎寻常的爱慕之意,若依他的性子,他不是个三心两意的花心男人!
“那是因为”
她着急地看向提出这个馊主意的罗泓,没想到他居然只是爱莫能助地耸耸肩,气得她差点连国骂都出了口。不过她提醒自己这种非常时期,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
“因为,罗泓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后,就再也不理我”
为了加强效果,她干脆背对着罗烈,开始抽动起肩膀。同时努力地想些悲惨的事--例如上上个月,她不小心掉了五百块--好让她的眼眶脑旗速地蓄些泪水!
“本来,我也想这么地淡掉,试着将他给忘怀”她努力地想象前几天,陪着妙妙看八点档连续剧时的台词。“可是可是我怀孕了。”
这种谎言要是让她爸妈给听到了,非打断她的两条腿不可!不过,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作法。
为了五百万零五千元,她张绿平豁出去了!
罗烈凌厉的眼神,扫过她平坦的腹部。“你说你怀孕了现在是几个月了﹖”
罗泓出事至今,已经近两个月,要是她说她才刚怀孕,那么他倒要看看,一个已经昏迷不醒的男人,如何让她怀孕?
“三个月了”饶是她记忆力好,记得罗泓在她耳旁叨念的一切,要不然,让他这么一问,肯定穿帮!
“三个月?”听到非预期中的答案,让罗烈的眉头纠结。“既然已经三个月了,为什么还看不出来?”
张绿平注意到他的目光,直直地停留在她的小肮上,因此她连忙缩胸、挺腰,将小肮硬是给撑了出来。
“我是第一次怀孕我朋友说,第一胎有时候到四个月还不怎么看得出来。”
至此,罗烈才算是稍稍地相信了她
只是,知道她是自己弟弟的女人,那失望的情绪蔓延了他的心口。原本他打算不计一切,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但是现在却
当初之所以与安若兰订婚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要她,更不是因为他爱她
而是因为,她是他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条件最好的一个。为此,他选了她;无关情爱,而是因为她突出的条件,让她配得上他。
没错,他之所以与她订婚的原因,就只有这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因素。
他知道罗泓对安若兰有着深深的爱慕之意,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不是罗泓所能掌控的女人,若真的他让她与罗泓在一起,恐怕只会害了罗泓,因此,就算罗泓为此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他依然不愿与她解除婚约。
因为,他只要做了,那么罗泓一定会不顾一切娶了她今天,如果是别的男人来要求他解除与安若兰的婚约,那么他肯定会当个有成人之美的君子。
只是,这么要求他的,却是他的亲弟弟,说什么,罗烈都不能答应,要不然只会害了他一生。
他不要的,罗泓要;而罗泓不要的,却是他唯一想要的
“进来吧,我带你去见他。”
他表情淡漠,不透露一丝情绪地掉头朝来时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