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晓妍和立凡在一起之后,她和五虎又更形疏远了。
虽然她有时也会怀念和他们一票人嘻嘻哈哈,呼朋引伴的日子,但是恋爱的甜蜜,相形之下更令她沈醉。
她和立凡的足迹跑遍了花莲的大小角落,留下许多到一生难忘的回忆。他们也经常相偕上图书馆,准备考试。有时立凡在班联会中遇到的一些问题,也会和晓妍一同讨论解决。
梆立凡和虹晓妍谈恋爱了的消息在学校绘声绘影地传说着,尤其是每次考试,两人总是相互轮流第一名与第二名的席次,哇!真是帅呆了。
晓妍倒不曾刻意回避,也不曾正式承认。
如果有人爱说就去说吧!她可是不在乎,有时连上课上到一半,都会不禁露出甜蜜温柔的笑容。
这一天放学,立凡和晓妍嘻嘻哈哈地去吃了液香扁食,又趁着晚风清凉在路上狂飙了一会儿。
"去哪儿?"立凡迎风而驶,骑车的样子真是帅极了。
"嗯,到我家来坐坐如何?"晓妍应道。
"听说府上就是一到冬天便会哭的石头堡?”立凡嘻笑着问。
"去你的!你家才会冬天哭。"晓妍白了立凡一眼。
"唉!别这样嘛!其实我向来对鬼屋很有兴趣呢。"立凡仍嘻皮笑脸。
"你家才是鬼屋呢!"晓妍又嗔了他一眼,接着问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家就是石头堡?"
"哈!别忘了,从前你和五虎在一起时,我可是你的地下保镖呢!"
"哼!小人!"晓妍横了他一眼,内心却甜蜜极了。
"那你可要保证我到了鬼屋可以平安无事,全身而退喔!"
"葛立凡,你今天很欠揍喔!"晓妍朝他扬了扬拳头。
立凡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般,一路东张西望随着晓妍进入石头堡。
虽然石头堡是花莲远近驰名的一处神秘别墅,立凡从前也因跟踪晓妍时经过石头堡,但第一次进入石头堡,仍令他惊奇不已。
背山面海的地形下,外表是雄巍独特白色建筑,而里面却是现代化的摆设装置,还有不少台电脑,大概是便于虹爸爸做生意用的吧!
晓妍见立凡一副饶富趣味,四处观察的模样,于是又拉着他的手四处逛个够。
然而,越走到里面,越吸引立凡注意力的,不是那一部部型态功能不一的电脑,而是一阵隐约低沈的呜咽声,如泣,如诉他不禁皱了一下眉。
"你瞧,这全是我老爸的杰作。"晓妍指着一面石墙上,镶挂着一些鸟类标本。
"我老爸虽然继承爷爷的电脑事业,但他很喜欢野外活动,以前我们还住在台北时每年暑假他都会带我来石头堡渡假,他不是打猎就是划船,而我咧,当然最喜欢飙车罗!"
立凡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一带较为靠近海面的房间,几乎都是石头砌成的,非常古朴独特。但墙上的银幕对讲机和电眼,却又显得神秘无比。
晓妍顺手按下银幕对讲机,和她妈咪讲话,但银幕上却出现客厅里坐着一男一女。
"哈!我爸妈今天都在。"晓妍高兴地放下对讲机。
立凡微偏一下头,因为他那敏锐的神经又听到那奇怪的声音。
"晓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立凡四处搜寻着愈渐清晰的声音。
“听到什么?"
"好像好像是女人的哭声。"立凡仍仔细地倾听搜寻。
"你也听到了?"
晓妍领着他走到一面完整的石墙前,对立凡道:
“这间房间是我以前最喜欢的一个地方,我都叫它水晶帘,可是这次我回花莲,却总是打不开,而且还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嗯,刚才的哭声好像是从这里传来的。"立凡定定地盯着这面石墙,但那奇怪的声音却停止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打不开?"立凡转头望了一下晓妍,又好奇地推了一下那扇石门。
"因为这间房间的门是用电脑控制的,所以我猜大概是电脑故障了。你瞧,就是用这个按键控制的。”晓妍边说边按了一下门外的按钮,怎知那扇石门竟缓缓移开了。
"哇!开了!"立凡惊奇地道。
"大概是老爸回来把它修好了吧!"晓妍既兴奋又惊奇地道。
然而,他们两人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僵住了。
水晶帘这一个面对矶崎海湾的房间,竟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背影。
那少女正俯览着窗外矶崎湾的风光。
此时外头正下着半大不小的雨,这少女穿着白纱长裙,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似乎在观看窗外倾泻而下如珠帘般的雨滴,又似乎在聆听海涛的声音。
晓妍从来没见过这名少女,不禁大声朝里面喝道: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天色暗了下来,水晶帘里没开灯,显得极为昏暗,那少女突然转过身子,面对他们。
昏暗中那少女露出晶亮的双眼看着他们,五官却痊挛地扭曲着,面色青白得泛着一丝阴冷的鬼气,她咧开了嘴,嘿嘿声地朝着他们笑。
晓妍尖叫了起来,立凡一把抱住了她,却也吓得张大了嘴。
那少女突然大吼一声,抓起桌上的杯子奋力朝晓妍掷过去,同时一面撩起纱裙,蹬起脚朝晓妍奔去。
晓妍偏过头闪开了飞过来的杯子,但却已吓得快晕倒地靠在立凡的怀中。
立凡忍住惊吓的情绪,飞快地拥着晓妍退出门外,急速地按了一下门外的按钮。
石门关上了,适时的阻止了那奔过来的少女。
"晓妍,你还好吗?"立凡轻拍晓妍的背。
晓妍抱着立凡,一边颤抖却仍一边好奇地望着那扇已关上的石门。
从小到大,她在石头堡向来是来去自如,至于那"鬼哭"声,她不曾放在心上过。怎么这女人竟然把胆大包天的她给吓成这样?
"天啊!她到底是谁?"晓妍疑惑地喃喃自语。
"别怕,有我在!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认识那个女的。"
"什么?"晓妍猛然抬头,望着立凡也被惊惧得汗毛直竖的脸。
立凡一言不发地望着晓妍吓白的脸,他不知该不该告诉晓妍据传说,她已经死了啊!难道难道他们真的见鬼了?
"你再说一遍?"晓妍拉住他的手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看花眼了。"立凡强自镇定地道,面色却掠过一丝惨白。
"走,我去问我爸妈,他们今天都在。"
晓妍拉着立凡,飞快地穿过走道,跑向客厅。
客厅里坐着一对夫妇,是刚才在对讲机银幕上见到的人影。
立凡走近才发觉,那男的面上虽有风霜,但依然英俊挺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潇洒不羁的神气,那神气像极了晓妍。
那女的虽有些病态,却娇艳动人,双目更是盈盈含情,丝毫未受岁月的侵蚀。啊!白玲的神韵眼波不也是如此?简直像极了!
立凡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客厅的一角。
"爸,妈,水晶帘里的妖怪是怎么一回事?"晓妍愤愤地问道,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啊!"虹太太美丽的脸孔瞬间变了颜色,不由地痉挛了一下,极忧郁地瞅着晓妍。
虹乃图调整了一下呼吸,朗声朝葛立凡道:
"晓妍,带同学回来了啊?你好,我是晓妍的天才老爸,我们家向来长幼不分,你别介意。"
立凡尴尬地笑了笑:"伯父,您好,我是葛立凡。"同时又礼貌地朝虹太太点头致意。
"爸!到底怎么回事?"晓妍仍不放松地追问。
"来,晓妍过来坐,立凡你也来坐。"
待他们二人都坐定后,虹乃图才缓声道:
"晓妍,水晶帘里的女孩子,是爸几个月前在划船时救起来的,但她已经丧失记忆了。"
立凡明白了,他看到的,确实是一个人,不是鬼,那么
"伯父,我认识她。"立凡肯定地道。
"什么!"虹大大激动得叫出声,几乎惊喜地流下了泪。
"你在那里见过她的?"虹乃图沈吟地问。
"她是去年我们学校的一个同学,叫做白玲,然而今年年初却失踪了,据说是被晓妍他们班上的五个男同学轮暴后怀孕,才羞愤自杀了。"立凡边说边看着身旁的晓妍。
晓妍一言不发地坐着,而她的父母却摒着呼吸极度专注地听着立凡的话。
虹太太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怜的孩子啊!"
"照你说,她应该是怀孕了,但是她并没有啊!"虹乃图疑惑地道。
"还是你看错了?"晓妍问道。
虹太太焦急地望着葛立凡。
"不会错,虽然她变得很奇怪,但我绝对不会看错。"立凡肯定地说。
"啊!那就好查了。"虹乃图脸色稍微轻松了些。
"爸,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晓妍,我们原来想暂时不让你知道的,想等真相弄清楚后再告诉你,别怪爸妈。"
"到底什么事?"
"她是你姐姐,比你大二岁。"
"啊"晓妍和立凡都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她叫做水莲,因为她一落地,一双眼睛就水灵灵地,我们还帮她照了好多照片。"
"水莲?哦,我明白了,难怪我小时候的照片,有些看着总不像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原来是姐姐。"
"唉!孩子,我们从来没有遗忘过你姐姐,又不想让你知道了难过,所以才将你们两姐妹的照片混在一起。"虹太太叹了口气。
"那她怎么会不在家里?"
"唉!在她满两岁的时候,你妈怀了你,当时你外婆刚过逝,我和你妈去台南奔丧,将水莲留在石头堡,托保姆玉嫂照顾。
哪里知道,玉嫂和他的先生带着你姐姐一起去看阿美族的丰年祭,人挤人地,玉嫂和他先生走散了,因为尿急就带她进了公厕,叫水莲在门外等她,结果一出来水莲就不见了。"
"玉嫂的话可靠吗?"晓妍皱眉道。
"玉嫂是老实人,当时我和你妈回来,见不到玉莲,更看不到玉嫂,于是和你妈开车到玉嫂家,玉嫂哭得脆地求饶,她说她已经托人去找,也报了警,因为一直找不到水莲,所以不敢回石头堡。
她对我们一直哭,还一直叩头,叩得额头都流血了,我们要她起来,她也不肯。"
"那你和妈没有再找了吗?"
"我们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但却到处找不到,而你妈也因为这样,又是母亲过逝,又是丢了孩子,因此生下你后,身体就一天天坏了。
那时也是为了不让你妈妈触景伤情,所以我们才会搬离了石头堡,到了台北。"
"那姐姐怎么被你带回水晶帘了?"
"晓妍,你记得吗?每一年阿美族丰年祭,我再忙也会来一趟。"
"哦,我明白了,你是回来找姐姐。"
"对,我去年回来时,依然一无所获。谁知道准备回台北的前一天我正乘着帆船散心时,却发现一个女孩子从断崖上跳下,我见到有人落海,便赶紧跳下船,好不容易把她救上来。"
"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姐姐?”
"也许是天意吧!当时我救醒了她,问她是谁,住在哪里,结果她两眼发直,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下子哭,一下子笑,我只好把她送到慈济医院。
院方说她丧失了记忆。我越看她越像你妈,心里不免有些怀疑,所以就暂时没有报警,先将她带回了石头堡。"
"但那也不能证明她是姐姐啊!”"唉!由于她情况糟透了,我一时之间心里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告诉了你妈,你妈就说要来看一看,也许是母子连心吧!你妈一眼就说她是水莲。"
"妈,你又是怎么知道?"
"没有错,那是一种感应,我一望见她,我的心就跳得好快,而水莲好像也忽然清醒了些。"
"妈,你真糊涂,随便一个女孩子你就认了,可能是你太想念姐姐了。”
"不,后来我们又请来医生做基因比对,证实了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一点也没错。"虹乃图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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