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地适应没有她的日子,毕竟在两人共处的八个月里,他们之间互动的频率少得可怜。
只是
孩子走了,她也走了,原本一室热闹的人潮,在他们决定结束婚姻关系之后,也全部伤心地离去。
季言涛孤独地佇立在落地窗前,一室的黑暗更凸显他的寂寞。
他捻熄了菸,走到客厅一角的桃木桌。桌上原有的电脑和稿件已清理乾净,恢复成之前的整齐,但这样的整齐似乎太过于整齐了,他甚至开始思念那满桌稿件的盛况。
他望向餐桌,仿佛再度看到他和她沈默无语地用著餐。他们总是安静地各自吃著饭,他惊愕地察觉,原来在他们八个月的婚姻里,彼此所交谈的话竟是如此之少!
莫怪她要不安和不信任了
包甚者,他竟任由自己该死的大男人自尊心作祟,故意带个女人到家里向她耀武扬威,只是妄想能够刺激她,向她炫耀他该死的男性魅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负气的行为,竟差点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
季言涛疲困缓步地走向二楼,打开了主卧室,她余留的香气马上扑鼻而至,他气一梗,承受心中澎湃情感的冲击。
他走近那张偌大的双人床,那上头似乎还留著两人曾拥有过的激情回忆,那是他最难忘的时候。他看着摺得方正的丝被,从她离开之后,他就不曾再进来这个房间,因为这里存有太多属于她的回忆。他发现自己竟在逃避这一切,这就像一个刚愈合的伤口,一旦碰触就会立即破裂
季言涛挫败地跌坐在床铺上,双手覆著脸。老天,他好想念她,这样的思念几乎要将他给彻底逼疯了!
他想念她娇美的颦笑、他想念她说话时低沈呢哝嗓音,他想念她的万种风情,甚至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牵动他所有的心绪。
包重要的是,那时,他拥有全部的她,并且在她脸上找到和自己相同的幸福和满足。
虽然这八个月里,他们看似毫无交集,但他的生活之中,却早就处处留有他无法抹灭掉的身影
他抬起头,远望着窗外的黑夜。
如果,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已经爱惨了她,没了她,他的人生即是一片黑暗,那,他该如何挽回这一切?
季言涛起身,晕黄的月光洒进室内,他走向房间的一角,那里还摆放著尚未拿走的婴儿床,以及和她一起采购的婴孩用品。
他看着,心中思念的狂潮再度翻腾至难以平复。
他想念她,想念儿子,想念他的家。
为了再拥有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产假结束,恢复上班后的第一个周末。
那日谈判后的隔天,她带著孩子搬回之前的租屋,母亲因不放心她一个人,更不放心将孩子委交由保母照顾,所以就算对女儿执意离婚的事再怎么生气,也只能陪在女儿身旁,默默地陪伴著她。
“妈,我去超市买个东西。”她唤著正在和耀佳玩耍的妈妈。
童母只是随口“嗯”了一声,没太多的回应。一想到女儿将婚姻当成游戏来玩耍,她就一肚子火气。
童谨宜耸耸肩,母亲的冷淡她已经习惯。事实上,她有太多的事要去习惯了,习惯一个人,习惯拚命工作,习惯这种单亲模式的生活。他既然放心将孩子交给她,无论如何,她必须独自撑起这一切。
她拿起小钱包,准备外出,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走向前,开了门。
门口佇立的人,让她大大吓了一跳。
季言涛站在门口,紧张的情绪让他看起来很僵硬。
“嗨。”他说。
“嗨。”她回应。他似乎憔悴了,她皱起了眉头。
“你来看孩子吗?”她问。
他苦笑。“来看你、来看孩子。”
童母一发现来者,马上兴奋地跳起来,抱著孩子冲过来。“言涛,来来来!耀佳很想念你呢!你来抱抱他,他好久没看到他爸爸了!”
孩子还小,根本不知道离情是何物,母亲言下之意,只是在告诉她,骨肉分离是全世界最残忍的事。
季言涛接过孩子,耀佳眯著眼,咕咕地笑着。他是他所见过最美丽、最开朗的孩子。儿子的眉宇酷似自己,活灵活现的模样却像她,耀佳是他们最完美的结晶。
他抱著孩子,忍住心中澎湃激动的情绪,低嗄地问:“儿子好吗?晚上还会起床吵人吗?”
童谨宜轻抚著儿子因咕咕笑而变红的脸颊。“儿子长大了,睡眠时间拉长,晚上比较乖了。”
季言涛凝视著她,他的妻儿就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臂,就能拥抱他们人怀,他看着她含笑逗弄儿子,心醉于她迷人的模样。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交缠的目光中有著怨怼、有著遗憾,更有著无法掩藏的思念。
“你呢?好不好?”他沙哑地问。
她痹篇他深情温柔的目光,那像是一片可以吞噬她、让她沈溺其中的汪洋大海。
她收回抚摩儿子的手。“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耀佳开心地挥舞著他的小肥手、小肥腿,似乎很开心自己的爸爸妈妈同时站在他的身边。
童母因这难得的温情而红了眼,她语重心长地劝说著。“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的人也不方便出什么主意,但离婚是大事,你们可得好好考虑清楚,是不是能为了孩子或者为了这整个家的和乐,各退一步好好地想想?”
沈默,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小耀佳咿咿呀呀的说话声音。
季言涛深吸口气,决定打破沈默,说明他今天的来意。
他将儿子交还给一旁的童母,平静地望着自己的妻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童谨宜一愣,以为他是来谈离婚的事,她慌乱地摇著头,下意识起了逃避的念头。“不不用了,如如果你是想谈离婚的事,我没什么要求,只要你拟好离离婚协议书,我随时可以签签字”她支离破碎地说著,双手不自觉地捂著疼痛的胸口。
季言涛撇起嘴角,眸心一片黯然。“不是离婚的事。”
童谨宜一愣,呆在原地。
童母当机立断地说:“好,你们两个人好好谈谈,耀佳我顾著,你们不用担心。”
“可以吗?”他问。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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