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童!”痴武愣了楞,差点以为是思念过度的错觉。嘴角开始笑,眼睛湿湿的,想要跑过去,冷不防的,后脑勺被一棍击中,痴武痛叫一声,往前倾倒。
“痴武!”童晃云及时扶住她。
“童,我想吐”好想哭喔,看见他的时候,一颗心安了,归位了。头昏脑痛的,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孬种,她的神智开始飘浮,眼睛没了焦距,眼皮慢慢合上,昏了过去。
“痴武!”
第一次昏迷有童在,不怕离不开他了,就算他想甩开她,她再也离不开了
雨滴顺着屋滑落,叮叮咚咚的打在地面上。
晴朗的八月尾有了台风警报,就像他跟痴武之间的关系吧?看似无波的水镜,只需一颗小石子就毁了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情感的路子起了岔?
对痴武并非一见钟情,第一眼见到她是近乎抱歉的心态。尤儒生是父亲的远朋友,在一次意外里,双亲并逝,尤儒生带他回到了尤家,有心培养他成为尤家武术馆的继承人。
他明白,痴武也明白,彼此心照不宜。在头两年,他与痴武的关系处于僵局,谈不上好或不好,痴武总是静静的,在尤儒生的背后悄悄地,几乎闲散的打拳练武。
那两年每当不经意窥见到她的身手,心里又气又是羡慕,在他站椿站得苦不堪言的同时,她却练来仿佛得心应手,一个小小的女孩练武练得漂亮而随意,往往让他看到痴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明白天才与平常人的区别啊,心里不服却也为她抱屈。尤儒生怎会没看到这样的好人才?她年纪还小,再练不去绝非今日的他所可比拟,因为老师的重男轻女,所以蹋了这样的人才。
两年后痴武渐渐疏于练习,他却开始一步步走上武术之路,那时才几岁?十三、四岁的年纪,花下的苦功不下于过去的痴武,但依然打不过她。
这个傻女人,从没要跟她强争老师的武术馆,而她放弃了再练下去,从此她有点傻气傻气,爱笑爱闹的,跟他主动亲近是第三年半夜她突然闯进他的房间,有点尴尬的递给他一张纸,是母姐会的通知单。
彼此都明白尤懦生并不参与痴武的童年生涯,当时痴武连连抱怨了一串
“都是你害的,在学校里品行良好得连老师都赞不绝口。才大我几岁,又没亲戚关系,你拒绝没关系啦,不过责任不要推在我的头上唷”
“好,我去。”应该去的,吃住都用尤家,连尤懦生全副的心血都被他抢走,为她付出这点是应当的。
痴武的嘴尚张了一半,嚅动半响,像不知该说什么,搔了搔头发,东张西望一番,才拖了凳子坐在他面前。
是从那一夜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改善。痴武从主动的亲热到依赖,是他一点一滴感受到的。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里,眼睛只锁着痴武,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而她,从十五岁那一年夏天,就成了彼得潘。
甚至,她连个原因也吝于施舍给他,就这样划分了距离。不甘心是一定的,却只能静静地从旁看着她成长,而毫无插手的余地。
闭骗她来风云,表面上是为她好,实则出于自己的妒意。难以想像当有其他男人对痴武有了兴趣时,他的妒意会有多深即使没有表露出来,心底的纠葛却如毒蛇般紧紧盘旋,一点一滴的啃噬他的理智。痴武人本就长得讨喜,会欣赏她的容貌的男人不在少数,但全教她疯疯癫癫的个性给吓跑。是不是存心,他不清楚,只是无法想像当她二十四、二十五岁,甚至年纪更长的时候,会有一个男人如他一样,看穿了她傻气下的本质。
所以,他带她来了,或者望能够留她到永久。
“童”床上的痴武呻吟,半垂着眼看他。他马上走来,眼底透露关切。
“痴武,这是几根手指?”
痴武的焦距晃了下,哀怨地说:“我的头好痛唷。”
“痴武。”难得严厉的口吻让她扁了扁嘴。
“三根啦,你的手指头让我想到香肠,我肚子也有点饿了,童”像隔了一辈子没看见他,好想他唷,很想爬起床跳进他怀里,却觉得全身虚弱得像只软虫。陌生的天花板、淡淡的花香扑鼻中夹杂童的气味,好舒服,又有点想睡了。
“嗄?”什么时候回到了尤家。“不不是啊。”这里陌生得紧。
“我在山下买了栋小屋。”
来不及感觉后脑勺的痛,痴武楞惕地、近乎发呆地瞪着他。“你你什么时候买的?”没听他提过。
“要不要坐起来?”
“要。”软绵绵的身子让童抱坐起来,他的力气已非当日的她所可以比拟了。童晃云在她身后垫了枕头,让她舒服地靠着。
“头还痛吗?”
“好痛!痛死了!”停顿了下,脑中闪过一幕,急急抬头询问:“那个男孩怎么样了!都抓到了吗?”如果迟了一步,她会懊悔一辈子的。
“送医了,头破血流,但还是保住了。”童晃云的黑瞳变沉了。“你只是一个女人,不该贸然动手的。”
痴武想习惯性的搔搔头发,手臂却沉重如铅。可怜啊,有病在身还被人打得惨兮兮的,是犯太岁了吧!
“我以为我可以的,毕竟,我的手脚灵活得很。”她吐了吐舌:“结果你瞧瞧我自不量力的下场。”
“别再做这种事了。”那足以让他吓破一斤胆都不止。天啊!苞其他老师换了值日下山,就是怕她闹出事来。她不会闹事,看似疯癫,做事却懂轻重,但唐泽元则不然。
他初上山的时候,就遭到唐泽元挑衅。始终没跟他正面过招,任凭他耍尽花招的。自从痴武上了山,唐泽元便转移了目标。他是个对武术狂热的男人,想测痴武的极限在何处。
“一定要保证吗?”痴武皱皱鼻,看他端来了稀粥,肚子噜噜的叫了起来,感觉好像才吃了卤味,这么快又饿了。我睡了多久?”她张大嘴,笑咪咪的等着童晃云喂食。很久没让童喂过了,除了生病的时候。好像回到了童年,好幸幅。
童晃云在床沿坐下,一口一口的喂她。“你睡了一天了。”
“那现在是星期一了?你不上课吗?”他的课表里星期一有三堂课哪。
“我请助教代课。痴武,你不是三岁小孩了,理当知道轻重之分,你能应付得了七、八个少年吗?逞一时之勇被打死在那里,能救得了那个男孩吗?”
“我”又来了。说到底,就是要训她一顿了。“我以为我能的嘛。至少,我能防身的。”疏于练习的下场就是连自己也救不了。如果当年好好花心思去学,也许今天不会弄得这般的狼狈
童晃云沉默了下,忽而说道:“如果你想躲避我,不必专程下山。”
痴武缩了缩肩,差点忘了那天下雨的事情,一心只贪恋见到童的快乐。
“童”痴武一咬牙,直接用尽力气跳进他的怀里,要不是童晃云及时将碗举起来,她肯定撞破头。
痴武狠狠地抱住他的腰,就算头晕得快死了,也要好好的跟童说清楚。不要再一次如陌路人的距离,她会受不了的。
“痴武,你在干嘛?”
“我”话还没说出口,胸前就开始剧烈起伏。天啊,这是在害躁吗?她什么时候也懂得在童面前害膘了。
“我喜欢你,童,我我赖你是赖定了。”她舌头像打结,脸蛋烧得通红,幸亏童没看见,不然丢脸丢死了:“你不能不要我,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你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说你爱我,那那我也会爱你,也许我还摸不清楚其中的区别,但我一定是爱你的,这辈子我就只爱你了,所以你不能抛弃我,不能见异思迁,你要喜欢别的女人,我也要死抓着你不放,不放,一辈子死也不放。”
终于说出口了,天知道那有多难以启齿。以往她大而化之,什么也不想的,单纯的就认定了童,但当他把爱情浮上台面,心里反而有点怕,怕就是怕了,在记忆里,似乎有什么梗在里头,却遗忘了,只余不害怕。而现在,她把话全都摊开了说,心底某个角落也松了口气。
就这样相依为命一辈子不想分离,好舍不得童。
“痴武”上方传来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感到头发有人抚着。
“你别叫我抬头啊,很丢脸的。”窝在童的怀里一向是舒服安全的,这是首次敏感的感受到男与女的区别。
她低着头,悄悄地爬离他的身体。天啊,她也懂得害臊了。
“痴武,你了解你所说的话吗?”
“啊?”不够明显吗?童还听不懂?痴武连忙抬起脸,叫道:“相依为命一辈子,你说的,不能耍赖。”她这样的说法还不够吗?天知道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她要他这辈子就只要他了。
“就你跟我?”
“嗯。”痴武用力点头。
“你脸红得像蕃茄,痴武。”
“就说你不准笑的。”可恶?
童晃云的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语出惊人的
“我喜欢吃蕃茄。”
嗄!痴武怔了怔:“你在说笑话,童!”差点吓坏了她,记忆中的童是不会说笑话的,他的这一面她从没看过,满新鲜的,像挖掘到一块宝藏。
“我像在说笑吗?”
痴武轻轻呀了声,童虽在笑,但神态认真的靠了过来,痴武依然坐在那儿,直到三秒钟后,才知道童意欲为何
亲吻她啊。她有点紧张兮兮的,温热嘴贴在她的唇上,跟上回雨里的接吻不太一样,像羽毛般的轻扫。
“痴武,我爱你。”他的鼻息搔得她痒痒的,如果是以往,童这么接近她,她肯定会吃吃发笑的,但现在心口扑通通的跳着。
“你你怎么会爱上我呢?”问出了百思莫解的疑问。自认没好到哪里去,也没什么女人味,有时甚至孩子气重了点,这样的女人他会喜欢吗?“而且你是什么开始爱上我的?”
童晃云微笑,退离床沿:“你好好休息吧,我打个电话回学校。”
痴武微张着嘴。“童”可恶,童在耍她,深知她好奇如猫的天性。这么了解她的人除了他,其余的都还没出生。“童,你过份!”她不敢大声抗议,头颈蔓延着痛。
痴武皱了皱鼻,只得目送他出去。她委屈的躺下来,不太想睡,脑袋胡思乱想起来。
这栋小屋看起来并非新的,童买了多久?没听过他提,何时童对她也有了秘密?讨厌,没见到童的时候老想着,念着他,见到了又想赖在他身边。
爱童哪在她眼里,童与青梅竹马逐渐有了区别。有时他像个陌生的男人,有时又像曾经有个的童年玩伴。不论是哪一个童,都有十足的魅力吸引她,只是以前对他习以为常,所以不曾注意过。她想要,贪心的两个都想要,青梅竹马跟现在的童。
眼睛有点累了,武暂时合上休息。
合上的眼珠看见一连串的七彩,里头是曾有过的回忆,也有童方才轻轻柔柔的小吻
她的恋爱之路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