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的眉头蹙了起来。管他的呢!没道理为了一张面具,枉赔她的性命嘛!
黑宿原的脚骨断了,想必连逃命也来不及吧
但,这又如何?跟他又非亲非故的,不是她不愿救他,而是无法救他啊。
他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幽幽的黑眼渴求地望着她!
噢!真、真是见鬼了!樊落诅咒地旋过身,奔往另一条楼梯!
三楼除了主卧室之外,尚有几间客房,但没住人;听人说姓黑的喜好安静,换句话说,三楼是禁地,除了黑宿原外,再也没人迹了。
她蛰伏在梯间。
“天啊。”五个人!五个人耶!那西色斯岛被诅咒了吗?或者这里盛产杀手集团?集合十九年来的激烈日子也没在岛上几天来得刺激!
没法救了,真的没法救了!之前在楼下这几个人没先干掉她和尤痴武就已是万幸了,实在没有理由为自己找死路。
如是外行的杀手还好,但他们的手脚相当地俐落,像是经验老到的个中好手挺像电视剧里的外国佣兵不不曾吧!?樊落瞠目。
可能吗?如真是的话,那当真是没救了!即使现在吶喊求救,也只会横死当场而已;就算是死,外国佣兵也会完成任务!这是小爹吹嘘他事迹时曾提到过的。
天啊,这座岛根本就没有法纪!她到底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走啊!”她低叫。双脚偏是僵在当场,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要死在她面前了。
如果见死不救的话,只会死一条,要是看不过去而扑身向前,那就要死一双了!
就当没看见好了!她低头瞪着之前尤痴武塞给她的手枪。
由她这条楼梯土来,只须直走到底就到主卧房了,而从另一边上来则也须走到底,主卧房在两条走道的交集处,算是一个死角区,但她这边显得较近,只隔两个房门而已。
她咬牙,瞇眼。
她没杀过人,真的没杀过人;台湾不准自备枪械,她又是奉公守法的心公民,虽然是对着野狮打过麻醉针,但毕竟那不死人的!
一颗子弹一旦穿过脆弱的肉体,就有可能面临死亡了!为了救一个人,就必须牺牲另一条性命吗?那是什么道理?
杀人,她一辈子寝食难安;不救人,她一辈子愧对良心,两难的局面汗珠滚落香腮,轻巧的推门声引起她的抬首。
见鬼了!
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移动,飞快她扑出身影。
“见鬼的”哇!“不要动”还没溢出唇,对方回首对准她就是一发。
“哇!”要命,她又狼狈地滚回楼梯间。
亏她还想什么两难局面,最可怕的结局是她下地狱,也不必愧对良心了!出乎预料的意外,显然使他们举动粗暴了起来,猛然的撞门声此起彼落窖起。樊落悄悄探出半张脸,那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杀手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是打算速战速决吗?
门扉被撞开了!
真是送佛送上西天吧!
她咬牙,扑上前瞄准,耳边尽是枪响,自然是从房里头炸出来的。她挨近挡在门囗的男人,瞄准!
阿弥陀佛,不是她存心玩暗算的游戏,而是再像刚才一样先喊出声的话,她的小命就没了。
颤抖的手指扣下板机。
她呆住!
显然挡在房门囗的男人也发觉了身后的东方小女人!
“尤痴武!我要杀了你!”樊落张大眸子地吼道。她不常生气、也不爱生气,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可是,可是当生死关头之际,发现唯一的筹码成了空包弹,谁不会爆发埋藏地底的火焰?
噢,天要亡她了!可恶!懊死!在他转过身的同时,樊落想他不想地撞上去,抇住他那把手枪,争抢了起来。要命、要命!
他不知是哪一国人,嘴里发出的声调像风雨欲来的音乐。这是咒骂,大概是无法置信一个小女人敢跟他抢致命武器吧!她的力气当然敌不过一个长年待在死亡边缘的佣兵,但她一松手,她的肚子就要开个洞了,那多不美观!
“shit!”屋内的情况很混乱,也许有打斗,但实在无暇顾及了!她的对手一拳飞舞了过来,狠狠击向她的脸颊。
好痛!痛死了!比打预防针还疼!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她的身手虽然还不算迟缓,但毕竟不是这洋人的对手,痛啊!
“碰”的一声撞上墙,她依然死握着枪不放!这是当然,不放,最多是挨一拳,疼疼就没事了;放了,可能她就要抱着肚子上的洞死去!
早知如此,她会跟着小爹好好学习打架的艺术的,甚至把房里的麻酔槍带来啊!
痛死了,哎哟痛得瞇起的眸光发觉了那男人显然不把她当回事;她不叫黑宿原,自然不搁在他的眼里。
他的枪没了,从腰际抽出弯刀,往姓黑的那里奔去,流畅的动作像是把杀人当做家常便饭。
噢!天啊!
她跳起来,全身骨头濒临散开的倒数阶段,仍然跄跌地追上去,及时挡在黑宿原的面前“不要伤到面具啊!”话还没完全吐完,猎刀呈现完美的弧度迎头划了下来;樊落最后的意识是他杀红的眼。
她撇过脸,闭上眼。在射击的同时,身躯往后弹开。
火辣的疼痛肆虐她的脸!
弹开的同时,她撞到身后的人。是黑宿原吧?可怜的人,昨天还饱受爆炸的惊吓,也受了伤,今天又遭人狙杀!隐约地,身后的男人迅捷退开,才想任她跌个狗吃屎,但不知为何,他又伸出手拉住她。
“死了!”这时候还是装死比较好吧!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拼了老命的结果是只干掉一人,但剩下的四只大熊,她真的、真的无能为力了!
佛祖,原谅我吧!
好半晌,四周静悄悄地,像掉了根针都能听见似的。
是很想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但天生的高忍耐度让她“睡”不下去。樊落悄悄地睁开一只眼。
“喝!”她跳起来,撞到黑宿原的面具!天,千万别没被人砍坏,反教自己给撞坏了。
“你近视啊?”这么近看她,要死啊!
“我看你死了没。”黑宿原泰若自然地回答。
她瞪着他,但目光立即被地上五具尸身给吸引了。她惊骇地跳上床,吓、吓死人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尸体,而且大多都是一枪击中眉心的,只有一个是遭猎刀砍死的,而她击中的那个佣兵也是眉心一个洞,呃不是她杀的,绝对不是她杀的!她打中的该是腹部,可能还没因流血过多,就先被眉心的洞给杀死了!
绝对不是她杀的!如果是她杀的,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的,宁愿推给他。
“你的枪法很准。”她的眼又瞇了起来。他是黑宿原吗?不像昨天那个怯懦的男人。
“谢谢。”在面具之下露出的黑眸复杂难懂。“原本,我是要留下一个活囗的。”
樊落的唇掀了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
“你没事吧?”半晌,她只吐出这句。他的上身赤裸着,黑色的裤子像是随意套上的,腰前的扣子尚未来得及扣上,顺着铜色的臂膀往下没入了纯白的手套,只手握枪的姿态十分纯正优雅。
他的洁癖显然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连衣服都不穿,就先戴上手套。
“宿原!”一身中规中矩睡衣的黑忍冬匆匆晃进门,仓皇的眼一扫地上尸具,立时浮起惊惧。“这是”
黑宿原随意摆了摆手。“叫人把他们清出去。”
黑忍冬点头,担心地搜索他伟岸健硕的身躯。
“你没受伤吧?”以一敌五,毫发无伤似乎不太可能!但,他叫黑宿原,集不可能之可能的男人。
“我没事。”黑宿原扔了枪,脸露厌烦。忽然,他对上樊落精敏的黑眼。
“啊,樊小姐,怎么你也在这儿?”黑忍冬这才发现屋内还有第三个活人。
“你是黑宿原?”不像不像,真的不像。她是不是救错人了?
他沉默了会,细细的软弱声音逸出喉间:
“你被我吓住了?因为我动手杀了人?”“不”这下又成了那个懦弱的男子了。
“啊!”在旁的黑忍冬又叫道:“樊小姐,你的脸在流血!”
“如果知道你的枪法这么准,我就不会来救人了。”她依然凝视着他。
“如果没有你,枪法再准也没用。”这种说法是有点捧她,但部分是事实。这小女人拖住一个,让他轻松撂倒另外四个,她是该居些功劳。
“破相!这是破相耶”语尾曳去。这两个相看两不厌的家伙压根没注意到他这第三者!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
“是受伤了。”黑宿原叹息,虚脱地往下滑,料准樊落一把扶住他。他可怜兮兮地:“你以为黑家人好当的吗?我不爱杀生,可是由不得我不动手。从小碰枪练身手是黑家人必须走的路;我讨厌见血,可是为了保命不得不随时警觉,连受了伤也是你不必同情我,真的。”子星的眼泄漏痛苦。
据说,男人悲惨的背景通常容易换来女人的同情,而同情一旦起了酵素,那就会成为那西色斯岛上唯一欠缺的东西。噢,他相当地期待!
“你为了我而受伤”他的眼流露出丰富的感动。瞧瞧她之前做的!没有爱上一个男人,会轻易为他破相?“不要伤”这是她所说的,没说完,但可以猜个十之八九:不要“伤他”
女人的爱情真伟大!他赢的似乎太简单了。
樊落皱起眉头。摸摸脸颊,手掌尽是血迹,这才感到烧灼的痛。
“我害你破相了。”他的声音低低柔柔地。
“还好啦!”樊落微笑。“能死里逃生已经算是奇迹了。这点小伤擦擦碘酒就没事了啦,反正又不是要去选美!”
“可是本来你就已经长得不怎么样了,万一留下疤为什么你要救我?”
“因为”不挡身救你,面具就要被剖成两半啦。“因为我们是朋友嘛!”樊落眨眨眼,眼底尽是雾气。
“你好像要哭了”
“没有办法!不由自主地哭嘛。”
“嗯?”是因为同情他的缘故吗?
“因为我的脸好痛唷!”虽然她不是很在意破相,但是一松懈下来,品尝死里逃生的感觉之后,痛彻心肺的刺辣像毒虫爬上她的左颊。痛死了!老天,刀囗子到底有多长啊?虽然是不怎么在乎破相啦,但依然不太敢去照镜子,鲜肉翻出来的样子可是不太好看的!
“完了!”
“嗯?”黑宿原观望她的伤囗,再移到她的眼。
“我要昏了。”眼前的他七十二变,到处都是他。“要我接着你吗?”他显得有些不情愿。
看样子她是失血过多了!这是理所当然的,很少看见一个女人能血流不止而谈笑风生,她不是过度迟钝,就是已经被吓坏了!
他嫌恶地看着血染在她的t恤上面,怵目惊心谈不上,但对于有洁癖的他而言,是不愿意去碰的。
“谢谢。”樊落眼一翻,就绵绵地滑下。
黑宿原的眉头一皱,顺势轻推她倒向床铺,省得惹他一身腥。
他的注意力很快地被移转了。他弹了弹手指:
“你打算躲藏多久?”他的唇冷冷撇着。
敞开的大门外黑漆漆地,隐约地看见一名大个男人特意走到阴影处。
“童晃云。”高个儿的男人自我介绍:“我代我师父来履行艾蜜女士的留言‘由我开始。奢华与靡烂’。”
黑宿原迅速撇首望向门囗,已是空无一人。
谜题已经出现。
他的眼阴狠地瞇起。
懊死的老巫婆!谜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