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了一圈银边。
她正在考虑头上该戴什么,管家就捧着一个莲花冠和面纱走进来了。
“面纱?”她问。
“从曲文那家族住在这里开始,每一位新娘都要戴这幅面纱的。”
榜拉蒂亚惊讶地望着那个由花蕊编成的莲花冠,管家解释说:“这是主人的温室里栽培出来的,夫人。自从回家以后,他就在温室里栽培了很多珍贵的花卉,尤其是莲花,我就知道他是有什么特别用意的。”
榜拉蒂亚戴上花冠和面纱,走下楼去。
贾土德正在楼下等她,他牵着她的手,深深地注视她。
他们之间无需言语来解说,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心灵早已合而为一了。
他带她穿过长长的酒廓,走进小教堂。教室的一切都非常古旧,夕阳透过壁上的彩色玻璃为室内织出一幅统纷的画面。
榜拉蒂亚发现教堂里缀满了莲花,满室清香扑鼻;她知道贾土德安排这些莲花的用意,于是紧紧地挽住她的手臂,心里默祷他能永远认为她象莲花一样纯洁。
为他们主持婚礼的牧师,很诚挚地宣读婚姻誓约,然后在他们下跪的时候,庄严地为他们祝福。
贾土德爵士吻了她的额头。
“我的妻子。”他温柔地说着,然后就拉着她走进一间大餐厅。
牧师和仆人举杯向他们祝贺,接著贾土德为她一一介绍仆人,他们都非常为贾土德高兴。
“他过去一直很寂寞,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一切都不同了!”
榜拉蒂亚开怀地笑着,长久以来的压力负荷从她心底消失了。
牧师离去以后,格拉蒂亚脱下面纱花冠,和贾土德到一间俯瞰湖景的小屋子里进晚餐。
那是一间很精巧的八角形小屋,有雕着圣徒像的壁龛,桌上放着世代相传的银器,四周还摆满了莲花冠。
他们互相举杯,想着上次在树林里喝香槟的情景。
然后他们走进客厅,并肩观赏落日。湖面上闪烁着粼粼波光,水仙花依然金色灿然。
眼前的美景使格拉蒂亚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声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吧。”贾土德说。
他似乎了解她的要求,于是自动移开了一点,让她独自站在窗前。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缓缓地轻声诉说过去那次买卖式的婚姻。
“我父亲是个赌徒,”她说。“他只对赌博有兴趣,自从我母亲亲去世以后,他更是整天坐在赌桌上不下来。在他赢的时候,他就拼命花钱,拼命买一些很昂贵的礼物给我,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用不着或不想要的。如果输了,他就把仆人辞退,把马卖掉,将银器送进当铺,我甚至连上课的课本都没有。”
她停了一眸子,然后声音更小了:“有一天,他带了一个男人回家来就是罗伊斯顿爵士。”
她还记得,当时她隔着栏杆窥探,望着父亲穿过大厅,她在心里暗暗猜测另外那个人是谁。
那时还差三个星期她就满十七岁了,她父亲曾经答应送她一匹马做生日礼物,而她刚好看上一匹良种马,价钱也不贵,卖马的人还把马牵到她家来,准备让她父亲看。
她等了一阵,决定下楼去。打开客厅门的时候,她听见父亲粗暴地说:“没有办法,大人,你总不能从石头里榨血出来吧!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只有这么多!”
她走了进去,看见父亲站在壁炉旁的地毯上,正对中一位老绅士。她为了怕失去买马的机会,于是插嘴说:“爸爸,我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您。不过您答应要送我一匹马做生日礼物的,观在有个卖马的人带马来给您看了。”
她的父亲没有答话,那位绅土却问:“这是谁?”
她的父亲似乎很不自在地回答:“是我的女儿格拉蒂亚,大人。”
“你不是说你已经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列在清单上了吗?”
榜拉蒂亚当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后来才知道她的父亲在赌桌上输了好几千镑给罗伊斯顿伯爵,但是又还不出钱来。
看到格拉蒂亚以后,罗伊斯顿伯爵就决定要娶地;他不但答应抵销赌债,而且还在婚姻财产契约上列了一笔很可观的款项给格拉蒂亚。
“你真是个幸运的女孩,格拉蒂亚!”她的父亲一再对她说;“可是他太老了,爸爸!他也许够慷慨、够大方,但是他太老了!”
“这有什么关系?”父亲问她。“你以为那些年轻小伙子能给你这么多东西吗?你马上要富有啦,孩子。你会成为社交界的名人。”
他又说:“我一直认为你会嫁个好丈夫,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罗伊斯顿伯爵是成尔斯王子的好朋友,他常常到卡尔顿宫去走动的。”
“可是,爸爸”
他根本不肯听她的争辩。因为大家都说她很幸运,而罗伊斯顿伯爵又准备为她办嫁妆,所以她也开始觉得结婚蛮刺激的。
结婚礼物、罗伊斯顿伯爵送她的首饰、朋友的祝贺和盛大的婚礼,使她忘记了婚姻真正的意义,也忘了等她和她的丈夫独处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