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以很低的声音说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把车门打开,侯爵走了出去。
娜达看见,外面有两匹马,还有两个牵马的人。
但是,侯爵却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一座小木屋附近。
在星光和月光下,她可以看出,他们现在置身于非斯城墙外面坎坷不平的地面上。
在侯爵和娜达走进小木屋的时候,那辆马车就走掉了。在娜达看来,马车好像又顺着原路回去了。
埃尔西跟在他们后面。小木屋里面是—间灯光明亮的小房间。
窗户都上了百叶窗。
侯爵说:“有吃的东西,你可以吃一点。还有一些很浓的咖啡。我一直在祈祷,希望你不致服了麻酔藥。”
娜达喊道:“我没有服用麻酔藥全亏了埃尔西。”
侯爵凝视着埃尔西。
他说:“我十分感谢你。我向你保证,你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但是,我要你马上离开。在其余的姑娘被救出来以前,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到哪里去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非常重要。你明白吗?”
埃尔西表示同意说:“是的当然啦。谢谢您谢谢您!“
她哭起来了。这是娜达和她相识以来,埃尔西第一次哭泣。
眼泪沿着她的面颊流下来。
娜达知道,这是欣慰的眼泪、幸福的眼泪,因为她得救了,现在,她不必自杀了。
侯爵说:“我和娜达一到英国,就会和你联系。但是,只要我们停留在这里,我们时时刻刻都有危险。因此,我要你走。”
娜达伸出双臂,搂着埃尔西,亲吻了她。
埃尔西又哭着说:“谢谢您谢谢您。”
她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一个男人走进小屋。
他臂上挽着一件暗黑色的带有包头巾的外套。这是每一个穆斯林妇女都穿的衣服。
侯爵接过外套,把外套披在埃尔西身上。
他说:“靠着他,拖着脚走,就好像你是一个摩尔妇女一样。在你们进了领事馆以前,—句话也不要说。”
埃尔西点了点头,因为她—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匆匆忙忙地披上这件外套,走出门去。侯爵把门关上。
他对娜达说:“现在,快一点。你可以一面吃东西,一面穿衣服。”
娜达说:“我已经和您在一起了,叫我干什么都行!”
她走到桌旁,把一些吃的东西塞到嘴里。
这时,她看见桌子旁边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有几件衣服。
她把睡衣脱下来。
在她脱睡衣的时候,她知道侯爵走到房间另一个角落,背对着她。
她匆匆忙忙穿上衣服。
他给她准备的有内衣,有套骑马时穿的裙裤和一件上衣,有一件可以套在里面的白色衬衫。
还有一双短统马靴,同她离开游艇时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这双马靴并不是她原来穿的,其他衣服也都不是她原来穿的。
但是,这些衣物都十分合身,只是马靴略微大了一点。接着,她又转过身去,拿了一点东西吃。这时,她看见侯爵已去掉了络腮胡子和其它化装道具。
他穿着他离开游艇时所穿的那套骑装。
他说:“喝点咖啡吧。”
娜达回答说:“我倒想喝一点解渴的饮料。我渴得要死,但是,埃尔西警告我什么都不能吃、什么都不能喝,以免把麻酔藥吃进肚里。”
侯爵说:“这一切,我都料到了。可是,我没有料到,你十分走运,竟然遇见像埃尔西这样聪明的人来指点你怎么做。”
娜达说:“她确实非常、非常好。我还担心您不愿意把她和我一起救出来呢。”
侯爵保证说:“她们明天都会得救,除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不过,喂,我们得快一点。”
娜达明白,除了咖啡,没有别的可喝,而咖啡像侯爵所说,又很浓。因此,娜达就把咖啡一下灌进肚子。
接着,她跟着他走到门口。
有两匹马就在门外。
她很欣慰地看到,侯爵给她准备了一副女鞍,还有一匹新的小马。
小马欢腾地跳跃着,显然很高兴能有机会把四条腿伸展伸展。
侯爵稍停留了一会儿,把大把钱币放在牵马人手中。
牵马人行额手礼致敬。他们骑上马,就出发了。
侯爵显然认得路,知道该怎么走。
起初,他们在许多小屋之间行进。那些小屋和他们刚才换衣服和吃东西时所呆过的小屋,属于同一类型。
接着,非斯的城墙就被抛在后面,速度之快彷佛有神灵相助。这时,他们在一片开阔的原野上飞驰。
侯爵的马跑得飞快。两匹马儿彷佛不需要鞭策,就自动奋蹄飞奔。
在他们向前飞驰的时候,娜达几乎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人有这样高明的手段,似于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她们本来面临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地狱,但是,他却把她们救了出来。
在她飞驰的时候,娜达并不真的担心行人往后面追赶她们,或者阻止他们登上游艇。
她知道,她的祈祷应验了。
上帝派了侯爵来救她,正像她祈祷的那样。
他们不停地向前奔驰。
就在东方破晓和第一线曙光出现在天空的时候,他们走到孤零零的一处绿洲。
这块绿洲和他们头一个夜晚扎营的那块绿洲十分相像。在侯爵骑马冲进树林中的时候,娜达看到,有两匹精力充沛的马在等着他们,还有两个男人等着伺候他们。
地上也摆着食品和饮料。
她很高兴地跳下马。
她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每餐必备的薄荷茶。
在她吃饭的时候,侯爵说话了。这是他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说话。
“我们还需要走很长一段路程。我希望你吃一点这种植物。它是我从中国带回来的。一千年以来,每逢长途艰苦跋涉的时候,中国人都要吃这种东西。吃了这种东西,他们就有了力量,可以经得起旅途的劳顿,而不感到疲倦。”
他一边说,一边递给娜达—样东西,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两根晒干了的红萝卜,连在一起。
她问道:“这是什么?”
侯爵回答说“它叫人参。虽然很不好吃,你还是嚼一些。它对你确实会有好处。
她回答说:“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侯爵突然说:“我们得上路了。”
他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绿薄荷茶。
在娜达走到他身边时,他帮助她上了马。
他吩咐那两个男人去找点水,饮饮他们刚才骑的马。
他还告诉他们,要让那两匹马尽量多休息一段时间。
那两个男人都保证照办。
于是,他们又出发了。
娜达觉得,人参似乎确有功效。
太阳在天空中老高老高了,他们才又第二次停了下来。又有两匹精力充沛的马匹在等待他们。这一次,她想再说不疲倦,就很难了。
在他们重新出发的时候,侯爵说:“我们还需要再走好几哩路程,不过,我不需要再告诉你,我觉得你表现出的勇气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娜达说:“您这样夸奖我我真不敢垮下来!因此,请把您的人参再给我一些。”
在他们重新上路的时候,他又给了她一块人参,她咀嚼了起来。
他们向前奔驰了又奔驰。
最后,娜达觉得她彷佛要从马上掉下来了。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侯爵没有等她说出自己的感觉。就觉察到了。
他伸出手来,抓住她的缰绳。把她的拉到他的马旁边。
这就是说,娜达可以抓住鞍的前部,使自己不致掉到地上去。
她对自己说:“现在我决不能叫他失望。”
他们奔驰了又奔驰。
最后,她觉得她必须恳求他停下来,哪怕是停几分钟也好。就在这时,侯爵说话了:“大海就在前面,海豚号在等待着我们!”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了。那里长着稀稀疏疏的几棵树,树木投下了很长的影子。
娜达知道,他们又来到了他们当初离开盖尼特时所看到的那一片凹凸不平的荒原了。
她向前望去,想寻找那个港口,但却没有港口的影子。
就在前面,她可以看见大海呈现一片蓝色,地面向下倾斜下去。她后来才明白,在那下面,就是一个布满沙滩的海湾。他们走得离大海更近了。这时,有两个男人出现了。
侯爵策马朝他们驰去。娜达明白了:他们已经完成了全部旅程!这似乎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已经逃出了非斯,现在,她可以看见,就在远处海上,海豚号停泊在那里。
侯爵勒住马,停了下来。
这时,就在他看出她快要从马上掉下来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跑上去,把她接在怀里。
她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头垂在肩膀上,确确实实睡着了。
他面带温柔的笑容,低头看着她。
那两个男人把马接过去。他向他们道谢以后,就走向下面的海湾。
海豚号派来的小船等在那里,小船里有两个水手。
侯爵登上小船,抱着娜达坐在船尾。
在他们向游艇划去的时候,她仍在熟睡。在她的苍白的两颊的衬托下,她的睫毛显得暗黑。他觉得,再没有任何女人能像她这样勇敢了。
再没有任何女人能像她这样骑马跑了这么远的路程,又毫无怨言和异议。
骑马跑这么远的路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也是够艰难的。
不过,侯爵心里想,她终于平安无事了,而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他们到了海豚号旁边。
他抱着仍在熟睡的她走下升降口的梯子,走到她的房舱。
在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他既然已经把她救了出来,就永远不会再失去她了。
娜达动了一动,翻了一个身。
在她翻身的时候,她觉察到,在她的床位下面,引擎在转动,而且有人开了她的房舱。
她听见耶茨在问:“小姐,您醒了?”
她睁开了眼睛。
她嘟囔着说:“我在这儿!我平安无事啦!”
耶茨跨进室内说:“小姐,一点也不错。刚才,我还以为您真是一位瑞普凡温克尔夫人,还要再睡一百年哪!”
娜达笑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
耶茨告诉她:“您睡了一夜,还有一整天。如果您饿了,爵爷希望您和他一起吃饭。”
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熟悉,娜达大笑起来。
她说:“请代我谢谢爵爷,告诉他,我很高兴接受他的邀请!”
耶茨用很讲究实际的口吻说:“我想,您愿意先洗一个澡吧。您带回来的尘土足够装两篮子!”
他一边说,一边到房舱的一个角落,去取娜达的毛巾。
他说:“我给您准备洗澡水。您希望水热一点还是温一点?
娜达说:“都行。我想,我真是脏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耶茨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她就躺在浴池里面了。她心里想,重新回到海豚号卜,真是叫人兴奋。
但是,这话并不是那么准确。
她真正希望的是见到侯爵,并且告诉他,他把她救了出来,真是太好了。
她心里想:“我爱他。虽然他永远不会爱我,但是,我会把我们共同经历的奇遇毕生记在心中,如果我有子女的话,我也会告沂他们。”
她回到自己的房舱时,发现耶茨已经给她送来一瓶香槟酒。
他说:“爵爷说,这瓶酒可以帮助您开胃口。大师傅做的菜足够市长开一次宴会。”
娜达说:“我希望不要这样。因为,如果我吃的不多,他会失望的。”
耶茨说:“您看起来有点憔悴。如果您吃不多,谁也不会感到意外!”
她也的确有点憔悴。
与此同时,娜达知道,她希望在侯爵眼中显得很漂亮。因此,她穿上她随身携带的最漂亮的衣裳。
她还在发式上下了很大功夫。
在她准备好了的时候,还不是吃饭时间。
不过,耶茨却跑来告诉她,候爵在书房里。
海豚号正在光滑平静的海面行驶。娜达不费力气,就顺着通道走到侯爵的书房。
她打开了门。
在她开门的时候,她看见,侯爵站在书架前面,正在把一本书放回到书架最下面的一层搁板上去。
他转身过来,看见她就站在房舱里面。
一时之间,他们只能互相望着。
接着,侯爵什么也没有说,就伸出了双臂。
娜达低声喊了一下,也不知是她向前走动,还是他向前走动,她就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把她紧紧地搂住,他的嘴唇找到了她的嘴唇。
他亲吻起她来。
当初他用手摸她的面颊时她感受到的那种电流又穿过她的全身。
她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地心醉神迷,这样地幸福愉快。
他亲吻着她,她觉得他把她抱到了天上星辰中间。
他们不再留在地上,而是高高地来到天空中。
月亮用银色的光线把他们笼罩起来。这银色的光线也是来自他们身体内部。
只是当侯爵抬起头来的时候,娜达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爱您我爱您您怎么那么好在我觉得我非死不可的时候把我救了出来?”
侯爵问道:“你觉得我能失去你吗?”
接着,他又吻起她来。
在他吻她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人能这样幸福,这样心醉神迷,而又仍然活着。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娜达才发现她坐在沙发上,侯爵的手臂抱住她,她的头倒在他的肩膀上。
她问道:“您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我出了事?”
她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地和他在一起了。除此以外,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似乎并不重要。
但是,她知道,她得把这个不寻常的故事中缺少的环节补上。
她咕哝着说:“我原以为,您要等到早上才会知道我不在帐篷里。”
侯爵表示同意说:“要不是多亏了一位牧羊人,我本来要到早上才会知道。幸亏他在现场,看到了事情经过。他想得到一笔钱,就跑来告诉我,说你被绑架了。”
娜达问道:“您知道那是人贩子干的吗?”
侯爵回答说:“我从他讲的话中猜到了。据我所知,他们从英国、从欧洲其他国家,把可怜的妇女带到非斯去,走的就是这条路线。”
“您能够制止他们这样干吗?”
“我已经向当局提供了情报,我相信,您的朋友埃尔西也会向当局提供情报。这个黑帮定会在监狱里度过他们的余生的大部分时间。”
娜达承认道:“我当时非常非常害怕。”
侯爵的手臂抱紧了她。
他说:“你得把你当时的感觉忘掉,你址永远不可能再有那种遭遇了。”
“我禁不住想起,我当时想身一个人上非斯,那是多么愚蠢!”
“正因为如此,我才把你接到海豚号上。”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
她问过:“您当时那么做,现在后悔吗?”
他回答说:“我怎么来回答这种愚蠢的问题呢?我只能告诉你,我爱你,是命运安排你向我求助的;是命运叫我来惩罚那个偷了你的项链的小偷的。”
娜达惊奇地小声叫了起来。
“你是说教长呀?
侯爵解释说:“我到了非斯的时候,感到绝望之极,因为我失去了你。但是,我发现,贩卖白人妇女为奴的贸易引起人们很大忧虑,背后的主谋人就是拉希德施里夫教长。”
娜达问道:“会逮捕他吗?”
侯爵说:“当然会。我已经给英国领事馆留下一个条子,对你丢失的项链的特征作了说明。他们会尽最大努力把项链给你找回来的。”
娜达把她的面颊紧紧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低声说道:“现在,伊恩不会再对我发脾气了。”
侯爵说:“谁也不能再对你发脾气了。如果他们这样做,作为你的丈夫,我会找他们算帐的!”
娜达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低头望着她,嘴唇上带着一丝笑意。
“你既然对我说你爱我,你就不能再说你不愿意嫁给我了吧!我已经决定,我们在直布罗陀结婚。”
娜达问道:“在直布罗陀?”
他说:“我不敢再让你走出我的视线以外,以防万—你再遇到什么不测。我心里想,我们既然到了这儿,你也许愿意在蜜月期间乘船在地中海里转一圈,或许还愿意到希腊和你在书中看到的其他—些地方看一看吧。”
娜达低声说:“在我的心目中,跟您结婚就是我最称心如意的事情,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更称心的事情。”
侯爵保证说:“我要努力使我们的婚后生活十分美满!”接着,他又亲吻起她来。
晚饭以后,虽然她一再表示异议,他还是马上送她回房就寝。他说,他希望她在他们结婚的日子里显得美丽动人。在他陪她回房的途中,她问道:“我们真的要在明天结婚还是我在做梦?”
侯爵说:“等我把结婚戒指戴在你的手指上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怀疑了。谁也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她从他说话的神情中知道,在他发现有人把她从帐篷中绑架走了的时候,他是多么震惊。
他跟她多多少少谈起过他到达非斯以后所遇到的各种困难。她知道,他所以获得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找什么人联系。
他的成功主要应归功于他自己的决心和高明的手段。
他不但把她救了出来,而且把人贩子从英国带走的其他可怜的姑娘都救出来了。
侯爵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我要尽最大力量,帮助有关人士粉碎这种残忍恶毒的勾当。”
娜达说:“等埃尔西回到英国的时候,我们得向她表示谢意。当时,我渴得要死,不管给我什么饮料,我都会喝下去。正是多亏了埃尔西,我才没有被麻醉倒。”
侯爵保证说:“我要按照她的意愿给她找一份适当的工作。或许,我还可以任命她的父亲担任我的庄园上一个教区的牧师。那里的牧师,我相信,都有很丰厚的薪金。”
娜达说:“您做的任何事情都非常好。我简真不敢相信我真的要做您的妻子了!”
侯爵亲了亲她,就走出房舱,把门关上。
在走回自己的房舱的时候,他心里想,他已经找到了他在内心里始终在寻找的女人。
在今后一生中,只要和娜达在一起,他的生活会充满愉快、乐趣和爱情。
在他上床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她真是找遍天下也难以找到的女人。”
第二天午饭后,他们在直布罗陀一座小小的圣公会教堂举行了结婚仪式。
在他们驱车去那里的时候,侯爵给娜达买了一枚结婚戒指。
在婚礼上的美妙誓词把他俩一生一世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她听到了安琪儿在歌唱。
她觉得她的父母就在她身边。
她问自己:“我当时深信我的祷告会应验。我怎么能有丝毫怀疑呢?”
在他们返回海豚号的时候,水于们吹长口哨欢迎他们上船。
船长向他们献上贺词,水手们向他们欢呼。大师傅还匆匆忙忙制做了一个结婚蛋糕。
在她进入主房舱的时候,房内布满了鲜花。鲜花是耶茨在他们去教堂的时候从市中心买回来的。侯爵对娜达说,现在,这个主房舱也是她的了。
在他们启程向海上行驶的时候,侯爵把娜达带到他的书房。
他说:“现在,我们终于不必担惊害怕了。只要照管好我们自己就行了。现在,我可以开始告诉你,亲爱的”我是多么深深地爱恋着你。这恐怕说多长时间也说不完完!”
娜达回答说:“我也同样爱着您!当时,我竟然那么愚蠢,去参加舞会。伊恩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是会大吃一惊的。当时,我真没有想到,由于教长在那儿,会发生这一切不寻常的事情!”
侯爵说:“现在,你又叫我想起。我在策马进入非斯的时候,是多么害怕!当时,我就知道,把你卖给那些非常喜欢金发女人的阿拉伯人,只是个时间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幸亏,我有好的眼线。我想,除了你,谁也没有识破我的伪装。”
娜达说:“您知道,我可以看出您的思想。当您走进那个房间,我又听到您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在想着我。”
“当时,我是在想着你,而且我比我一生什么时候都害怕,只怕我不能把你救出来。”
娜达咕咕哝哝说:“不过您的确把我救出来了。”
侯爵说:“因此,现在,你是我的了!我想,亲爱的,由于你经历过这么多变故,我们现在应该休息了,不是在这里休息,而是在耶茨为我们布置的房舱里休息。”
娜达的脸一时之间变得绯红。
她说:“我我愿意这样。不过假如您感到失望的话那怎么办呢?毕竟,您以前不想叫我到海豚号上来,而且阿什利少校还非常严厉地告诉我,我不能騒扰您。”
侯爵说:“当时,你一直不让我看见你,可是,我一直在想念你。我发现,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你。正因为如此,亲爱的,我才愿意告诉你,我们在—切方面都非常亲近。”
他对她微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所以在一切方面都非常亲近,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已经结了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的思路一样,感受一样,需要样我需要你。”
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拉着她站起来。他们一起从书房走到主房舱。
主房舱布置得很漂亮。娜达觉得它不像一个卧室,更像一个闺房。
在侯爵抱住她的时候,她说:“我害怕我会像以前那样做错什么事。您会生我的气。”侯爵温柔地大笑起来。
在他和女人打交道的长期经历中,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位年轻而又天真无邪的姑娘。
他要教给她爱,使她懂得爱的欣喜和美妙,他还在她的身体内部唤起那种火一般的情欲。
接着,就在阳光穿过舷窗倾洒进来的时候,就在海豚号缓缓驶过地中海蓝色海面的时候,他把娜达变成他的人儿了。
他们在爱海中飞向天空,他们找到了天堂那就是上帝给予人类的完美的爱。
它是一切人所追求的东西,但是,要想得到它,就必须持之以恒,努力奋斗,而且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