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问她,让她觉得有些飘飘然,好像她就是他女伴的唯一选择
“那”盯着她背过去的身影,他几乎要有回到青春期的错觉,那种害怕被人拒绝的错觉。
站在阶梯上好久,她被那余音逼得有些不耐烦。
“那什么那!要我一起去就说,不过先讲好,剧情要是很感人,你不准笑!”说完便将一脸糊涂的他丢在原地,上了楼。
剧情感人不准“笑”?原来她指的是这个!炳!
隔天晚上,两人从电影院走出来,尚美男的视线一直锁住郝俊女那肿成泡状的眼睛。
她在电影院里已经用掉三包面纸外带他一条手帕,在女厕里待了近十分钟,出来还是抽咽不停。
真怀疑她的眼泪是不是流不完,鼻涕是不是得不完?前几次的特殊状况下,也没看过她这么脆弱。
不过说实话,他觉得这样的她,真实得多,可爱得紧,他喜欢。
“喂!会不会口渴?我买瓶1500c。c矿泉水帮你补补?”
要是以前学生时代的他,可能会趁机安慰伤心中的女孩,以博取温柔体贴的好印象;但现在已年近三十,虽然浪漫还残存,但对象
“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广明显不很配合。
本来还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但一瞧见身边那一张想笑又装酷的脸,郝俊女就忍不住头顶冒烟。
今天,她不晓得他是来看电影还是来看她笑话?因为前面大银幕播映是播映着,但他的眼睛却始终挂在她身上,那个样子就好像把她当成木棚动物园里的国王企鹅,新奇得很。
如果不是现场一片黑暗,而且还不时响着其他人的啜泣声,她真要以为自己有毛病了!
“那么,请问一下需不需要1500c。c的矿泉水呢,俊女?”他的嘴角又蠢蠢欲动。
皱眉,瞪人。“现在不需要,谢谢你啦!美男。”
顿了两秒,笑开了。
“头一次听你喊我的名字,很顺耳,以后我们就这样喊吧!喂来喂去的,很怪。”两人走出电影院,他跟在她身后说了。
除去那象正好逮着机会的愉悦语气,这句话听来十分诚恳,诚恳到郝俊女以为他是在跟她求和。
只是求和?
对人凶的,好像不是他,而是
她不禁觉得惭愧,因为这一阵子他对她该算很好,无论是房东对房客,或者朋友对朋友都是,而她却连说话都不给好语气。
可,曾几何时,她已经暗自将他当成朋友,但态度却一直停留在别扭?也许她对他已经不再那么有敌意,却每每以斗嘴掩饰?
这种如同遮羞似的反常,可能可能是因为他屡次瞧见她的落魄吧!她猜。那么现在落魄期过了,也该回复正常了!
迟疑好久,转过身对着他,看他颇近的脸,终于蠕动嘴:“其实我”
“等等。”打断她,他眯眼看她,跟着拿手指比比她,再点点他自己的脸颊。
“嗯?”
“睫毛,猜猜哪边,猜对了可以许愿。”亏他还记得这个小女孩玩的把戏,他只是想化解眼前那稍微尴尬的气氛。
“喔!”原来是这个,她扯嘴笑开,并指着自己左颇。“在这边,对不对?”’
“答对了,拿下来吹吧!吹越远,许的愿望愈容易实现。”
半信半疑,她开始食指拇指往左颊上抠,但是怎么拿都没有东西。
“在哪边?”换抠右睑,井狐疑地看着带笑的地,又抠回左脸。“没有啊真的有掉吗?”飘了下视线,发现旁边有一对小情侣正观察着他们。
是觉得他们两个很无聊,都几岁人还玩这游戏吗。
“有,我帮你。”没等她说好,他的两指使往她睑上摸去,大概很精准,他一下就捏了下来。
“给我。”不知道是重心未氓,还是他的表情很引人,她的一颗心居然真为一个愿望而扑扑跳。
“会掉,我帮你拿着,你许愿吧!两根毛紧紧捏在她眼前。
在戏弄她吗?又瞥了他一眼,见他没玩笑的意思,于是她想一想,并开始默祷。
几秒钟后,她的表情骤然放松,唇边更有一抹浅浅的释怀。“许完了,给我,我吹掉它。”
“真许完了?”瞧她点头,他迳自吹了。
“喂!那是我的睫毛那!”紧张地盯着他,不过当然瞧不见什么渣渣,抬起头,她瞧见刚刚那对小情侣正在窃笑。
男学生学尚美男在女伴脸上抠抠,而后亲密地蹭了下她的脸颊,逗得她哈哈笑,转眼两人小孩子似的玩了起来。
禁不住,郝俊女觉得两颊发热。“你唬弄我?”她怀疑根本没什么睫毛。
“没。”
“那你”“有没有睫毛没关系,许了个让自己开心的愿望才重要。肚子饿了吗?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日本烧烤味道还不错,应该是在这个方向,走吧!”对着她讶异的表情,他只是微微一笑,并轻推她迈步。
有没有睫毛没关系,许了个让自己开心的愿望才重要?走出电影院,挤在人群中,郝俊女跟在尚美男的旁边仍不停思索这句话。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而她刚刚许愿的时候是开心的,她也肯定,因为她祝自己衰运快点过,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是,他这句话的涵义
一直到他们步行到烧烤店,进了门,坐下来点了餐,她已将这句话在脑中覆涌过几百遍。
他该是要告诉她,人要懂得自我解压,有时太在乎形外的人、事、物,反而会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自己的感受!
“咳!咳!”
尚美男装咳几声,想将她的注意力引回眼前送来的食物上。“你不吃牛,我帮你点了猪肉。”
抬起眼睑,她的眼神仍旧朦胧,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隔着桌面的那个男人,好像镀了层光圈。她发昏了吗?要不怎觉得他有内涵极了,连开个小玩笑都这么富有“禅意”?
即使他今天头发稍微整齐,脸上的胡髭刮得比较干净,穿着皮衣、牛仔裤很对型,那也不代表
“你这个眼神?”眯起睫毛颇长的眼睛“千万别跟我说,今天十五你吃素。”一桌的肉他一个人可消耗不完。
听了,她莞尔。“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对面怎么会坐了个‘一休’。”不讳言,今晚她看他特“不碍眼”
“一休?”她是在调侃他刚刚对她的暗喻?
卸下脖子上会沾到酱汁的坠穗丝中,拿起筷子,她没搭理他的皱眉,迳自夹起猪肉片放上烤肉网“滋”地一声,香味顿时迷乱了她的味觉和食欲。
肉烧好,她又一夹,将肉汁鲜美的食物呼了呼送进嘴里,也将刚刚突然迸出的想法藏进偷笑里。
说到日本国师一休,那可是她的偶像呀!虽然她是看了卡通才认识了这位伟大的人物,哈哈!
而这个不多话闷騒型的男人,虽然当不上她每日心灵膜拜的偶像,可也已经某程度地虏获她的青睐。
“谢谢你的抬举。”嘴角抽续几下。
“不客气,你的炸豆腐吃不吃?不吃给我。”她觊觎他小盘子里的黄金方块,并伸手要拿。
自从她这个怨女撞上他这个旷男,此时此刻该算是气氛最和谐的一次了。
他虽没阻止,却好笑连连。“可以,但是等一下帐单”
突然;他的话自动截断,原因不明;而仍沉浸在斗嘴乐趣里的郝俊女并未立即发现怪异,她接过他的盘中飨,乐悠悠地开用。
美味入喉,她一满足,不觉恢复往日碎碎念的习惯。“好吃,冲着这盘豆腐和入味的烧肉,这家烧烤值得再来!可是就不知道消费贵不贵,我经济拮据,还是得省一点,今天就当我们两个和好的庆祝,以后要再来的话,美男你嗯?”
嘴里吃着热食,怕烫又喳呼得紧,只是等她发觉对面的人好像一直没接话,抬眼想瞧个究竟时,尚美男却已经调回眼神。
但还是因为表情有些微变化,让郝俊女有了忍不住糗他的机会。
“做啥?现在装斯文已经来不及了!再装也不能改变等一下你付账的事实。”
一餐补过一餐,这一餐吃好一点,后面几餐随便解决也没关系了。这叫穷人有穷人的度日法!
只是她说她的,她的“金主”却仍旧半声不吭,纵使他的眼睛看着她。
嗯不会!这个男人、听到要付帐就变脸?
“喂!灵魂出窍吗?如果是,也别挑在这个时候,因为我背不动你呀!”她的手在他面前挥呀挥地,声音也大了点。
“俊女”
“什么?”他嫌她说话大声?但店里本来就不静呀?
难道他正在注意什么,怕她说话打搅他?下意识,她往四周东张西望,而就在她视线越过身边区隔座位的木座玻璃板时,她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