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停在小巷前,湛良威并不想马上将喝得"酩酊大醉"的于晓恋送回家,他关掉车灯,仅是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想着事情。
今晚她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因为她不多话却猛吃东西、猛灌啤酒,是和徐承海吵架了吧?他认为可能性有百分之九十,而能影响她的人应该不多,徐承海也许算得上其中一个。
"晓恋。"他喊,但面向车窗的她却没反应,于是他轻摇她的肩。
"别吵"她喃道,口气似醒非醒。
"晓恋,你家到了,外面下着雨,要不要我送你进去?"她家就在前面,被一辆轿车挡着,所以他看不见她家的大门。
"啧,烦我想睡觉,等我一下。"拨着耳,她扳过脸面对他,跟着又垂下。
等她一下?听了,他笑,笑她居然连说梦话都这么直截了当,只是这个一下会不会就是一觉到天亮,他虽不知,却很希望。替她拨去遮住脸庞的发丝,他的指撩划着她的蜜色脸颊,感受她细嫩的肤触,这是他平常不可能做出的亲昵接触,除了那次他有"目的"的吻之外。
那天在餐厅,他无意间瞥见徐承海,而前一刻,他也才和他通过电话,说了有关他送花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就跟了出来,甚至还等到他们吃完离开,逛完精品店,跟着在巷道里接吻。虽然那一天他实在狡猾,但是他却喜欢极了那个吻,而现在
"晓恋,你再不醒醒,我又想吻你了。"他的脸贴上她的,唇在她颊上磨蹭,一下轻点她的鼻,一下吻上她的眼睑,手指挑着她的短发,那混杂着啤酒味的洗发精味道,就是她此刻的发香。
"别碰我"忽地抬起脸,迷着眼,她瞪住他,跟着狠狠地在他胸前捶了一把。
"你醒了?"抓住她有力的拳,有些错愕,但因她的眼神仍呈现不集中状况,所以他认为她仍未清醒,只是下意识抗拒。他的手臂依然揽着她。
只是一下,她果真又软上椅背,后脑勺对着他,喃言:"别碰我,臭徐海"
海?她把他当作是徐承海?由此可知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正生着徐承海的气,但是他却不想她在这时想着他,虽然对一个醉酒且未曾说过喜欢他的女子计较,实在可笑。
忽地,他冷静的眸子突生一抹嫉妒,他拉过她,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就欺了上去,他啃咬着她的唇瓣,舌急切地游移于她的齿关。"唔"半醉半醒,于晓恋本能地对着这索求似的吻做着微弱的回应。
"晓恋"为她的反应而迷醉,湛良威吻得更激烈,骤时,昏暗的车内温度陡升,只是就在湛良威吻到忘神之际
叩叩!随着几声急切的敲打,轿车侧门突然罩下一道阴影。湛良威一看,车外头贴近的是一张忿怒到了极点的面孔,是徐承海。
"给我出来!"外头,雨依然大得吓人,打着伞,徐承海的理智早被蒸散到一点未存,他敲着车窗,嘶吼的声音几乎大过雨声。
徐承海的声音透过紧闭的车窗玻璃,虽然仅剩低沉的频率,但却能让人彻底感受到他的情绪。湛良威将于晓恋按回座位,并对着徐承海比了个等一下的动作,态度丝毫不受影响。
夜雨斜飞,泼了徐承海一身湿,他头顶的伞充其量只能够让他保持上半身干燥,绕过车头,他等在驾驶座的外头,拳已捏得死紧。
而湛良威似乎在找雨具,所以又等了近一分钟,他才等到了他开车门的动作。
"出来!"不待他撑开伞,徐承海一把将人扯离了驾驶座,跟着探身进入车内,打开另一边的门锁,并在同时吸进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喝酒了?盯着于晓恋似是酒醉中的睡脸,他的心里有了个疑问,但很明显他现在是没空理。出了车,他只狠狠地瞅了湛良威一眼,便走到另一侧,开了车门,准备将于晓恋背出车。
"这个时候你不该想揍我吗?为什么没揍?我吻了她,你看到了。"突然,湛良威在他身后开口。
一听,放下于晓恋,他站起身。"是你让她喝了酒?"她的酒量只维持在三罐啤酒,再多,就像现在这样。
"让她想喝酒的人是你。"
"我?"
"难道不是?而且将她逼进我怀里的也是你,你的情人是工作,而不是晓恋。"
"用不着你来指责我,那是我爱她的方式。"咬牙。
"我有资格当你的情敌,就有资格分析你的弱点,你该感谢我。"手插在口袋,一派从容。
"废话少说。"又探进身,他将于晓恋背了出来,在大雨里,为了不想让她淋湿,他的姿势只好将就着。
"为什么你从不检讨自己爱人的方式?"像个幽灵似地跟在徐承海身后。
"你可以走了,现在我不跟你计较。"因为姿势的缘故,隐隐地,他的腹间开始作痛,和近几个月来一样,只要情绪差、压力大一点就痛。将人背到于家门口,揿了门铃,等于母出来开门。
伫立在雨中,伞影下的湛良威表情不清,只有低荡的嗓音传来。"你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你说什么?"面对着门,浓眉深结。
"你不但可恶,还自私的可以,只知道自己的感受,晓恋不过是你调剂工作压力的玩物,如果你觉得不新鲜了,那么由我来接收有何不可?这比戏弄她来得人道多了,不是吗?"
"闭嘴!"腹痛加剧,于是他先让于晓恋下了他的背。"我可恶,那么你呢?"
"起码我真心喜欢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
"再说一次,闭嘴。"转过身。
"你该放手了,其实她不讨厌我,如果你"他的话让一阵剧疼堵了去,徐承海的拳头扎扎实实地挥在他的嘴畔。
跌坐在满是水的地上,没有雨伞的遮蔽,湛良威迅速淋湿,湿透的丝质衬衫贴在胸膛上,那急遽的吐纳格外明显。"没想到你真会动手打人,但是这也改不了我的决定。"刚刚他只是激他,因为他不认为晓恋对徐承海的重要性只得那么一丁点情绪。
雨水成条状地在脸上奔流,堆积在眼睑上,他擦去一些。"你的决定并不是她的决定,总之离她远一点!"
"你想我会照做吗?"他笑。
"那我就揍到你照做!"爆烈的性子被激了出来,他扑上去,对着湛良威又是一拳,但湛良威当然不会这么乖乖让他打,他的拳头也硬,一挥打上徐承海的腹部。
"这就是我们健身的收获。"手擦去唇边的血。
"唔呼呼"按着肚子徐承海闷哼,湛良威那一拳,让他肚子里老早就不对劲的脏器更是疼痛愈裂,他俯着,迟迟直不了身。
"年纪大就该认栽"笑得惨兮兮,存心挑衅。
"该死的你!"站直,又一拳接一拳地挥出,打得湛良威无法招架再次跌倒在地,他则欺上去按住他的肩。"你到底放不放弃,给我离晓恋远一点!听到了吗?"
湛良威仰卧着,雨水模糊了双眼,但他却在这时瞧进一道立于雨中的纤长身影,于是轻轻一笑,说:"让她自己说吧。"
"看来你还是没法觉悟。"听了火气更大,徐承海的拳再度高举,眼看就要挥下
"徐承海!"于晓恋的喝止,让他的拳僵在半空中,等回头一看,她竟就在身后。
"晓恋,你别插手。"才出门的于母也看见了两个男人肉搏的场面,她拉着于晓恋。
要母亲别担心,于晓恋更靠了过去,方才冰凉的雨点浇醒了她,现在淋了大雨更是酒意净失,她在两个男人面前站定。"他打你?"问着仰躺的湛良威,不过这肯定是白问的,因为她才醒来,就刚好听到两人的对话,而且那个开打的人现在拳头还举着。
她伸手想拉湛良威,但有个人仍压在他身上,所以她以余光瞟着他。徐承海站了起来,手仍压在腹部上,表情透露丝微痛楚。"晓恋"他喊。
"良威,你先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自顾自和湛良威说话,盯着他嘴边的伤,看来徐承海下手不会太轻,不禁,她生出一股愧欠。
盯着情绪不明的两人。"好吧那我走了。"湛良威作权宜之计。
"等一下,事情说清楚再走。"只是徐承海却想拦他。
挡上前,披头而下的雨让于晓恋非常狼狈。"他没什么好说清楚的,该想清楚的是你。"
"我?"有些无法置信。
"我瞧不起随便使用暴力的人,而且不问自己对或错。"眼前,她对他只有气愤两字形容,掠过他,却被他擒住手,但她仅是负气地拨开他的手,而后进了屋。
雨中的两个男人静默地望着于家大门关上后,湛良威先行回到自己的车旁,准备离去。
"给我站住!"腹部痛到有些难受,徐承海犹是吃力地喊。他到自己的车上拿来一样东西,快步走到湛良威面前,并将其掷到他胸上。
接住东西,湛良威发现那是一本厚厚的杂记本。
冷雨浇着徐承海扭曲的脸,他自齿缝回击:"你说我爱的只有工作,那么你就错了,想数落我,看完再说!"他相信这仍是君子之争。又望了他许久,徐承海吃力地回到车上,而后开着车遁入夜色中。
***
隔天是周末,于晓恋正好得了冷静的时间,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包括她和徐承海的关系,以及和湛良威的关系
而在这段时间打进来的电话,都在她烦躁的心情下,成了空鸣。
离开床铺,坐到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想想不该让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她这才一一拨了徐承海公寓的电话及他的手机,只是奇怪地,都没人接,他该不会怎么了吧?尤其淋了雨,她担心他病了,因为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健康状况似乎都不好。
唉,虽然昨夜气愤的她说的话有些过重,但谁要他竟冲动到去跟湛良威打架?真是不可理喻。她又是气,又是无奈。
视线由窗外没停过的大雨调回桌上,她翻出一天未动的日记。盯着上头的字,首次觉得无味,而抽出那条当作书签的心型坠链,她悬上眼前,无聊地端详着。
恍恍忽忽,她竟生出一个的想法,半晌,她作了决定。于是,将项链一握,她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
"先生他不在,到医院拿葯去了,于小姐要不要改天再来?"
"他生病了?"来湛家,除找湛良威,她还有件事情想做,不过湛良威不在也没关系。盯着出门来的李嫂。
"昨天晚上淋了雨,有点不舒服。"
"那没关系,我找你家小姐。"她改口,不过她晓得李嫂一定会觉得奇怪,所以她又接道:"其实我和你家小姐很久以前就认识,只是一段时间没联络,我也是遇上良威后才晓得。"
"这样吗?"不是怀疑,而是不安。李嫂的神情诡异,而两人就这么僵持一下,直到屋里传来一道悦耳的女音。
"让她进来。"那声音,如印象中地清灵、完美,交杂在错落的雨声里,仍旧清晰可辨,是湛季盈。回过头,门外的两人只在窗前看见一道一闪而逝的淡绿影子。
"李嫂,外头有点凉"于晓恋带着笑容提醒挡在门前的人,而她这才移开。"谢谢。"掠过她,于晓恋就要进门。
"于小姐,您最好是"妇人又喊,只是当她望向门内。"没没事。"仍是欲言又止。
回过头笑笑,于晓恋没停步地进了屋内,而一踏进去,她不禁要被那深红牛皮沙发上的粉色身影给吸引,纤弱的湛季盈倚在上头,像极一只歇在花瓣上的小粉蝶,让人望之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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