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得让他禁不住又想闭上眼睛。
她慌张的叫“好了啦!你不口以再睡觉啦!”
叶丽林怕石文又闭上眼睛睡觉,连忙捏起了他的两个眼皮,几乎要撑到他的眉毛上头了,还紧紧掐住不放。
一直叫不醒他,她火大,乾脆趴在他的耳朵旁边一叫“俗先森!你不要再睡觉了,你的房间ㄙ火了”
这次她这样一吼一叫,真的将石文给叫得清醒过来。
他缓缓将眼皮张开,头脑还有些不太清醒的望着叶丽林。
石文感到奇怪的问“你怎么会跑到我的房间?”
“不是啦!这是我的房间啦!”见到他终于不再“睡觉”了,叶丽林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连声音都听得出她真的是很高兴的样子。
石文皱着眉头“你的房间?我怎么会跑到你的房间?”
“阿你的房间就被火给烧得全部都是烟啊!阿所以我就背你到我的房间里面睡觉啦!”
“我的房间失火?!”石文吓得不禁坐起身子,站在她面前。
“是啊!你的房间ㄙ火了呀!可是已经被我熄减了。”
石文不禁松了一口气。
见他没事,又可以跟她说话,叶丽林高兴得都流出眼泪。
“我也不朱道我半夜起来要给那个医生盖棉被,阿我就闻到有臭臭的味道我一直叫你可是你又妹有听见还在一直睡,我门一打开,就看见你的床铺ㄙ火了好多的火阿我就很害怕很害怕ㄋㄟ”话都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哭得唏哩哗啦。
叶丽林啜泣抽搐的抖着身体,才刚说到她很害怕,忍不住真的开始觉得害怕了起来。她真怕这整个房子被火给烧得精光。
“我我我就背你阿我就跑到你的房间去阿我就用力的把那个床ㄏㄡ就一直推,搬到那个洗澡ㄏㄡ然后又一直给那个床洗澡ㄏㄡ”
叶丽林已经被吓得语无伦次,说不清楚了。
但石文却将眼睛睁得好大。他真的好惊讶,虽然她说的国语很不标准,而且顺序还前后颠倒、文法不对,但他还是听得懂她在讲些什么,也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的房间里着火了?”
“是啊、是啊!我好害怕你会被火给烧死我真的好害怕”叶丽林哭得一把抱住了石文“咿咿咿咿咿咿”她往他赤luo的胸膛摩擦,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俗先森哪!你妹有死掉我好高兴哦我怕你万一要是死掉了,我跟那个医生要怎么办ㄏㄚ?咿咿咿咿咿你不口以死掉啦!咿咿咿”
石文也激动的紧紧拥住叶丽林颤抖的身躯。
她还在啜泣着“咿咿咿咿”
“别哭,我没事。”石文忍不住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安慰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你不要哭。”
叶丽林哭得不停的抽噎着“呜呜呜呜我怎么口以不哭?我真的很害怕你死掉ㄋㄟ”
石文揉着她的背说:“放心,我已经被你给救活了,我不会死,你放心,别哭了。”
“是啊!你现在是不会死,可是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她又往他身上磨蹭了一下。
石文有些内疚的将她紧搂,见到她这么为他的安危担忧,让他的心有些许的抽痛,也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叶小姐”
“叫我阿季啦!”这时她还“清醒”的知道要纠正他。
石文将她轻轻推开,温柔的抚着她那绑着两条辫子的发尾,双眼炯亮的发出柔情光芒,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
“阿季,真的很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以后我会更加的注意安全问题。”这次他叫她“阿季”叫得可真顺口,没有一些忸怩与不自然。
“对ㄏㄡ,阿我怎么忘了要问你,阿你的房间怎么会ㄙ火的?”叶丽林的一双瞳铃瞪着石文。
石文放开了她,满脸愧疚的说:“可能可能是我睡前忘了熄掉香烟,所以才”
叶丽林马上用手背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倏地举起食指指着石文气呼呼地大骂“ㄏㄡ!都是你啦!要睡觉了还抽什么香烟啊?要不是我起来要给医生盖被子花现的话,我看我们大家统统都要死翘翘了。”
石文直道歉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累了才会”
她马上又抢走他说话的机会“还不是故意?要是你真的是故意的话,阿那我不就要死在你这里了?阿还有那个医生啊,她还这么小,那她不是就会死得很烟枉?”
石文说不出话来替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全都是他的不对。
叶丽林气得伸手想要打他,谁知才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而已,就让她痛得哇哇叫。
“哎哟我的手怎么会这么痛ㄏㄚ?”她一看,不得了了,居然双手都起了水泡。“啊我的手我的手”
石文紧张的抓起她的手腕,却又害得她痛得哇啦、哇啦大叫。
“噢你也不要这么粗力的抓我,我的手很痛溜!”
“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弄成这样?”他看见她手上的水泡非常心疼,当他又看见她的脸和她的衣服,他更加不舍了。“你、你、你走,我现在马上送你到医院去挂急诊。”
叶丽林退后的一甩手,她瞪着石文,好像看见什么稀有动物出现在她面前一样,用着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眼神一直瞪着他。
“送去什么医院啦?还挂什么急诊?我用我的口水抹一抹就好了,还去医院干什么啦?”她真的开始用手指头沾了嘴巴里的口水涂着自己的伤口。
石文推开她的手,慌张地喊道:“不行!这样会感染细菌,到时候你可能会得破伤风的。”
“什么轰啦?我从小在家里都是这样子的,又妹有怎么样?还会得什么轰的?粗换都妹有钱了,还有钱给你去医院咧!”她没好气的又白了他一眼“我跟你搜哦!我要擦药阿你不要再给我挡住哦!不然你要小心我会拿那个笨到打你哦!”“笨到?什么是笨到?”
“阿就是扫地用的那个笨到啦!阿这样你也听不懂?”
石文一脸啼笑皆非。
突然叶丽林又大喊“哎哟!夭寿哦!阿我的衣胡怎么烧掉了?”
她这一叫,又把石文心里的那份愧疚感给叫了回来。他不知所措,不晓得该说什么。
叶丽林开口赶着他“这样啦!俗先森,阿你如果妹有事情的话ㄏㄡ,就麻烦你自己回去整理你的房间啦好不好?阿我要赶快来换衣胡了,不然一身湿湿的我会冷ㄋㄟ。”
原本还想说话的石文,却一直被叶丽林给推出门外。
房门一关,她就马上蹲下开始苦着脸,叫着一连串的台语“哎哟啧啧啧阿娘喂啧啧啧有告ㄊ1ㄚ耶啦”真的好痛哦!
“天哪!怎么会弄成这样?”石文站在房间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
他慢步踱进房里,这回他被惊吓得更厉害。
石文低下头,看见地板上一摊摊的水渍。
他哺哺地摇头说;“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刚才是发生了台风被水淹了吗?”他又瞧见浴室的门口,眼睛睁得更大“嗄!我的床”
石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床垫给抬了出来。
他又看见浴室的里面“哇连浴室都变成这样?”
整间主卧室的地板全是灰烬。
石文不禁发愣起来。
他不知所措又哺哺地念着“这这教我要怎么收拾?”他环看四周“这还能睡人吗?”
石文捡起了地上的床单与棉被,又看得目瞪口呆“这连这个也给烧成了这样?”他随手一丢。
石文又看了看他的卧房。他真的很后悔,没事情在睡觉前抽什么香烟,害得他差点就将整个房子给烧起来,幸好有叶丽林,不然他真的难以想像后果会有多糟。
“唉或许我该要戒烟了。”他看见床垫上被烧了一个大洞。
石文开始慢慢捡起地上被烧成灰灰黑黑而且看不清楚是什么的东西,他一边捡一边叹气。
捡了许久也捡不完,他索性不捡了。
他想要找个地方坐,竟找不到有哪个地方还能够坐人的。
他又环顾四周,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唉真是头大,这要教我从哪个地方开始整理起才好?”
被浓烟熏得还有些昏沉沉的石文,再也无力去管他这间屋子该怎么办了,他打算放弃。
“我看还是等明天一早,再打电话叫几个清洁工过来帮忙好了。”
石文走出去,他打算今晚先睡在楼下的客厅。
才一走到楼梯口,他又听见嗡嗡叫的怪声音。
石文又皱起眉头。“这又是什么声音?”他仔细的聆听。
“呜呜呜”声不断。
“噢!原来是吹风机。”他终于听出那声音。
石文回头想要去敲叶丽林的房门,但又一想,或许她刚才去冲澡洗了头,于是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全身无力的步下楼梯,石文猛打着呵欠,人才躺进沙发,便马上昏睡了,完全不省人事。
将发烫的吹风机关掉,叶丽林摸摸她的床,还是湿湿的,她又继续吹。
过了十分钟,她又关掉吹风机。怎么还是湿湿的?
她不死心的再将吹风机打开。直接将吹风口贴在床上。
许久,她再摸,还是湿的。
她眼皮沉重得快要闭上了。
“唉唉”她拚命的叹气。
呜呜呜呜呜呜
叶丽林拿着吹风机又开始对着床垫吹。老半天了,她再摸,还是湿的。
吹风机已经烫得不能摸了,但她还是继续使用。
“呜呜呜”了好一会儿,她又把嘈杂的声音关掉。
叶丽林最后不支趴在床上。“挖ㄟ系殴,名沉党?!?!,细妹安那困啦?(我会死哦!床上湿答答,是要怎么睡啦?)”她摸摸她的床,全都是水,不禁发呆了起来。
“早哪栽,挖得卖破水。(早知道,我就不要泼水。)”她拿着棉被想要吸乾床铺上的水,但怎么擦也擦不乾。
叶丽林无力的跪在床边发着牢骚“ㄏㄡ!挖ㄟ系哦!ㄏ1ㄍ1ㄥ用料娃跪祭ㄍ1ㄥ,阿母啊!挖那ㄟ加尼衰啦?(我会死哦!那间弄完换过这间,妈呀!我怎么会这么倒楣?)”
她再拿起吹风机试图想要将床垫吹乾。
“唉挖系妹安那?(我要怎么办啊?)”
叶丽林终是苦着一张脸了。
已经吹了快一个钟头,床铺仍旧是湿答答的,连吹风机都被吹得有些烧焦味了,还是徒劳无功。
叶丽林一连串的抱怨就用着成串的台语说出“噢挖金价系卡嫩邱嫩,噢挖没力啊!挖得妹系系昏昏ㄎ1呀!阿母啊里ㄍㄅ来啦!阿季卖动计啊啦(我真的是手软脚软,没有力气了,我真的快要昏死了,妈呀!你快来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叶丽林关掉吹风机,又摸摸她的床叹气。
“噢这系妹安那困?(这是要怎么睡?)”
她一脸的无奈与疲倦,一双眼睛眯得好似加菲猫的眼了。
“唉管太一,但挖困罢加来共。(管他的,等我睡饱了再说。)”
叶丽林呵欠连连。幸好她的棉被没有淋湿,只好将就的把棉被铺在地板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