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噬人的野兽,只要轻挪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
“怎么?”凌火眯起了双眸,冷冷的笑“你怕了?”
怕?!她怕死了!不过,打死她,她也不会让脸上泄露出一丝惊惧“笑话!我易寻风长到这把年纪,怕字怎么写都还不知道哪!”
强挺腰杆,臭尸也得要有点儿本事,寻风大踏步的超过凌火,双眸好不容易适应昏黑的光线后,眼前的景象却令她震惊得几欲作呕。
“啊啊”这虚弱单一的音调,出自一个“坐”在雍缸中的女人。
人?不!那能算是人吗?寻风惊恐的掩住双目,然而却有一股绝望的意识,教她放下双手,仔仔细细的瞧个清楚。
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女人!寻风发着颤,目光惊惧的瞪视那五官皆空的人头,只有那一张嘴是惟一幸存的本来面目,然而却没有舌头和牙齿,空泛泛的一张一阖,发出啊啊的细小声啊,形状恐怖至极。
“她是”寻风眼中冲上了泪意。
好残酷的手段,不仅仅是五官,那女人是被截断了四肢,放进那脏臭的雍缸里,任其自生自灭。
“她是曼儿齐!”凌火目光冰冷的移视浑身轻颤的易寻风,一脸的无动于衷。
“为什么?”寻风强忍丰泪,望向凌火“是谁这样折磨这个女人?她犯了什么错?”
“她不需要犯什么错?”凌火不自在的别过目光“她只是被谜样打入冷宫而已。”
“谜样?冷宫?”青天霹雳重击寻风的意识,令她昏眩得几欲栽倒。
原来这就是冷官!曾经同榻而眠的女人,谜样却对她不留半点情分。
“我不相信!”她惊惶摇首,谜样不是这样的人,即使他表面上冷若严雪,但是那双深不可测的金眸,那双眸子隐藏了太多事情,难道真是那样骇人的深沉?
“你真以为谜样会爱上你这异族女子吗?”凌火冷笑“曼儿齐是齐族人,而你不过是藉着阿玛泰的尸身还魂的幽魂罢了,没有公主的身分,你的命运和曼儿齐是一样的悲惨无望。”
“你”寻风怔了怔“你知道我的身分?”原来凌火不是怀疑她和阿玛泰长相神似,而是早已洞悉她的过去。
“知不知道你的身分,这并不重要。”凌火一脸冷冰“还有一件事,也许你会更感兴趣。”
“什么事?”寻风仰起头问,事到如今,已没有什么事可以更骇倒她了?
“曼儿齐的小名就是雀儿。”凌火冷冷开口“意思是她是谜样生命中的云雀,不可多得的幸运。”
雀儿?!寻风顿时眼前一片黑的倒向身后的墙壁。
你是我的女人!雀儿!不要走!你属于这里
这样无比哀伤的口吻不断回荡耳际,寻风忽地发觉疫疫涩涩的眼泪浮上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真正的雀儿在这儿,那她是什么?曼儿齐的替身?还是每个和他上过床的女人,他都叫她雀儿?
莫可言喻的心痛直冲心房,寻风强逼自己紧握拳头的站稳身形。
“我的目的是要你看清自己的未来。”凌火的口吻毫不带感情“如果你想逃离谜样的牵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臂之力?!寻风自哀痛的忧惚中回神,试图让自己的思绪转回正轨。
“你的目的,只是要我离开谜样。”她猜透他的心机。
“我不否认,我的出发点的确是为谜样着想。”凌火眯了眯那双堪称冷酷的双眸“目前政治情势纷乱,你这个异族女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也许都会让他掉下项上人头。”
冷冷地,凌火将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她,很满意地看见她眼中的惊惧与迟疑,还有一丝丝的空洞与茫然。
“想想你的境况!”凌火冷笑的继续说服“曼儿齐就是你的前车之辙,难道你真想沦落到这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曼儿齐?寻风目光恍恍惚惚的再次移向雍中的丑怪,一股恶心顿时冲出,教她趴在墙上猛的不断呕吐。
不!谜样不会这样对她的!应该不会
吐光了胃里发酸的食物,寻风倚着墙壁,思绪和身体同样的虚软不已。
“我说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凌火目光冷淡的瞅着她:“你想逃到什么地方?”
闻言,寻风空洞的眸神闪过一丝异彩“西元一九九六的台北士林,你办得到吗?”她冷冷的转向凌火。
“西元?台北?”凌火挑高双眉,很显然的,他连听都没听过。
一抹冷笑缓缓在寻风嘴角成形“你办不到,是不是?”说着,她昂然的迈开步伐,踽踽的离开这间密室。
“一九九六”凌火懊恼的在她身后叫出声“喂!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冷笑多了丝苦涩,寻风恍如未闻的蹒跚走开。
冬风飒飒,寒冷刺骨,无星的子夜。
渡河旁的风族大军戒备森严,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在巡卫的严密侦测中。
然而此刻悄无声息的子夜,却隐隐约约传来马蹄的声响,达达的靠近风族大军
“禀贵督军!”一名将军大踏步的走进灯火通明的主帅营帐,黝黑的国字脸孔带着惊异焦急的表倩。
“什么事?”谜样自公文奏表中抬起冷厉的面孔,望向底下得力的助手。
“这”黑面将军顿了顿,一脸的难以启齿:“末将的几名属下,方才捉拿了一名刺客,但是”
“但是什么?”谜洋冷声不悦的开口,区区一名刺客,难道也得在这个时辰惊动他吗?
谜样两道浓黑剑眉一紧,明白的不快之意令黑面将军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禀贵督军!”黑脸微微泛上青白“末将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名刺客,故而特来此请示贵督军。”
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还得来请示他?谜样剑眉一挑,大手重重拍下桌案,金眸跟着耀出怒焰。
“呼”的一声巨响,黑脸立时变成了白脸,两腿发软的拜倒在地“禀禀贵督军!”黑脸吓得语音发颤“她自称是督军府里的人,坚持非见你一面不可,所以末将不敢轻易处置。”
“督军府?”谜样眯了眯锐利的金眸,不知怎的,他脑中瞬时闪过一个女人的身影,紧跟着心头一窒“他叫什么名字?”他绷着声音。
“她她说她叫易寻风”黑脸哆嗦道。
“易寻风?!”谜样倏地惊吼起身“她在哪里?”
“高吊绳上!”黑面将军愕然的望着主子激动的反应“原本末将打算依照军法处置,将她吊颈示众”
吊颈?!谜样倒抽口气。
“混帐!”一拳打翻了身前的桌案,谜样气极的怒吼,在黑面将军吓得掉下下巴的同时,他已飞快的冲出营帐。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再见他一面!
斑吊绳上的娇小身子微颤的发抖,然而那张倨傲不屈的贵族脸孔却透露出她坚韧不挠的意念。
“雀儿!雀儿!混帐!放她下来!你们还不快放她下来!”
一声声的厉吼由远而近,高吊绳下的巡卫纷纷面露惊恐、面面相觑,不敢置信的望向朝此狂奔而来的高大身影。
“放她下来!”谜样远远望见高高吊起的身影,不禁脸色大变,加速飞奔。
“快!快!放她下来!”一名巡卫首先回神,忙不迭的开始动作。
“雀儿!”谜样奔至绳架下,恰恰接住寻风落地的轻盈身躯,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姣美脸庞,他又气又急的连忙审视她的全身上下,确定她毫发无伤后,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怎么了?”发觉寻风的眼神几近空洞,谜样心中又是一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跑到这儿来?”
来不及痛斥她的莽撞行径,望进那双茫茫失神的黯淡双眸,谜样敏锐的意识到一定出了某些状况。
“雀儿?”摇了摇她纤弱的肩膀,谜样这才发觉,不过一段时日,他的女人却已瘦得如皮包骨。
“你你为什么要叫我雀儿?”寻风终于怔怔的开口“雀儿是谁?是不是曼儿齐?”
“你”谜样心头一震,不觉的松开紧握她双肩的大手。
“那就是所谓的冷宫,是不是?”久违了两天一夜的泪水浮上她的眼眶“你玩腻她了,是不是?”
“雀儿”谜样的金眸透出一抹痛楚。
“当你玩腻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把我送去那里?”泪水模糊了谜样震惊痛苦的表情,寻风悲切的大吼出声“说话啊!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被打入冷宫,生不如死的过完下半辈子?!”
“雀儿”谜样咬紧牙关,上前一步。
“不要这样叫我!”寻风猛地往后挪退,大眼惊恐不信的怒视谜样“我不是雀儿!包不是你生命中的云雀!我是易寻风,不是曼儿齐的替代品!”
曼儿齐?谜样的脑袋再次轰然,不自觉地,他紧紧握住双拳直至泛青。
“为什么不说话?”寻风哽咽的质问,眸底尽是伤痛“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还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解释?”
一阵寒风刮过两人对峙的目光,谜样的眼神由震惊痛楚转为深沉的酷厉,令人心生寒意。
“是谁告诉你的?”谜样眸中突地耀出怒焰,他上前数步捉住她的手“到底是谁带你去风塔的?”
“放手!你放开我!”寻风狂怒的拼命想挣脱,一叹亮晶晶愤怒的大眼狠狠的鞭笞谜样“你心虚了,是不是?堂堂一名贵督军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事”
“住口!”谜样怒吼出声,金眸耀出骇人的锐光“你又忘了你的身分,忘了我是你的主子!”
谜样严厉几近狰狞的目光,令寻风一时心悸,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突地,那双铁臂毫无预警的将她扛起,猛地倒挂在他宽阔的肩胛上。
“你干什么?!”寻风自惊愕中回神怒吼,开始愤怒的挥舞四肢“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你”任恁她尖叫怒吼,奈何谜样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扛着轻如羽毛的娇小身躯,不发一言大跨步的往主帅营帐走去。
“放我”寻风被大力掷进木床,不禁痛得顿住吼骂。
一个庞然身躯紧跟着压住了她,她险些透不过气的同时,却发觉谜样正铁青着一张脸,大手粗暴的撕下她的衣服。
“你混蛋!你”她倒抽口冷气,白痴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却全身无法动弹、无法抵抗。
“闭嘴!”谜样暴怒的扯烂她身上所有的遮掩,唇齿开始咬她雪般的玉肤,一寸寸的,毫不温柔,像是特意的责罚。
“记住你的身分!”他用力啃噬她的雪颈“万年朝的俘虏没有说不的权利!”
“我恨你!”寻风停止了挣扎,双眸空洞的仰望上方,一动也不动的冷冷开口。
恨?!谜样心中一窒,抬起那张冷峻的面孔,金眸深深望进那双漠然失去焦距的瞳仁。
老天!他做了什么,她不是人尽可夫的曼儿齐,她是他真正的雀儿,预言中与他携手偕老,共度一生一世的人啊!
突的,谜样僵直了身躯,缓缓抽身离开那具娇躯,冷厉的面孔窜过莫名的千种情绪,然后一声不吭的走出了营帐。
“为什么不做完它?”寻风仰躺着,对着空荡荡的房顶低语,一行泪水倏忽掉落。
为什么不做完它?!为什么他不像对待婊子一样的对她?!做完它啊!然后然后
寻风抱着碎烂的衣服,失声痛哭。
然后她才能完完全全的把她对他的爱,自心中连根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