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嫒一大早就到学苑准备今天要用的教材,准备到一半,她就被叫到徐明静的办公室。
徐明静交给她一个信封。“你今天不用上班了,这是你这几天的薪水。”
她被开除了
可嫒一怔。“苑长,为什么”
“我昨天说过,不希望学苑的规定被破坏,既然你无法遵守本学苑的规定,那么就只能请你另谋高就了。”
想起张老师曾说过的话,没想到今天就应验在她身上了。
“苑长,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遵守的。”她苦苦乞求,不想失去这份梦寐以求的工作。
“很抱歉,本学苑最注重的就是纪律,为了不成为学生的坏榜样,我们不聘用不守纪律的老师,我很忙,请在就离开,谢谢。”
逐客令下得不留丝毫情面,徐明静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有礼,但隐约含着强烈的胁迫意味。
被拍案定罪的可嫒简直百口莫辩,肩膀垮了下来。
呜她的幼儿教育梦想,竟在一周之内就被打碎了。
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移到门口时,徐明静再出声道:“乔小姐,我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欢迎想攀附有钱男人的拜金女,不要以为年轻貌美就可以掳获男人,尤是有妇之夫,基本上,情妇和妓女的意义是一样的。”
可嫒再次怔住,徐明静的敌意可说昭然若揭,而且针对她来。“苑长,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好自为之,再见。”
可嫒几乎是被赶出去的,这种被炒鱿鱼的方式和原因实在有够不光彩,令她难堪得要死。
回到家,她颓丧的倒在沙发上。
“唉,怎么会这样唉唉,算了,算我倒楣好了,只好再找找有没有幼稚园应征暑假工读,唉唉唉”她叹息连连,看到搁在茶几上的简爱,随手拿起来翻看。
简爱是她最喜欢的一本书,就算看一万遍也不会腻,她之所以会想从事幼儿教育,多少是受它影响。
“快去把湿衣服脱掉。”他说“临别之前,跟我说一声晚安吧晚安,我的宝贝。”
看着书中的罗彻斯特全部化为欧阳袭,而简爱则变成她自己
“你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可嫒啐了自己一声,无心再阅读下去,干脆放下书,把脸埋进抱枕里,企图忘却深印在脑中的欧阳袭的身影。
然而愈不去想,就愈不由自主的想,整个脑子塞得满满的欧阳袭,再也装不下其他,为此她深感苦恼。
“你以后再也没机会看到他了,就算想破头也没用。”可嫒恼闷的对自己嘀咕。
唉就当做是一场什么都还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梦吧
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
早晨,徐明静办公室的电话声扬起。
“你好,这里是圣安琪亚幼儿教育学苑,我是徐明静。”
“乔可嫒昨天为什么没有去学校”欧阳袭劈头就问,电话里穿插着欧阳喜沁的哭泣声。
徐明静顿了下,平心静气的回答“她不适任,所以我昨天把她解雇了。”
“把她的电话给我。”
“我不便透露她的私人资料。”
“明静,我早上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没有时间和你多说。”他的语调很不耐。
欧阳喜沁的抽泣声加大,隐约可听见她哭道:“可嫒老师不在我不要去上学我只要她”
“如果需要保母,我可以介绍”
“快把乔可嫒的电话给我”欧阳袭咆哮,截断徐明静的话。
徐明静的脸色丕变,极力压抑才能保持平稳的嗓音报给他一串号码。
“谢谢。”欧阳袭道完谢,马上就挂断电话。
徐明静紧握话筒的指节泛白,隐隐颤抖着,平静的表象不复存在,美丽的脸孔扭曲。
“该死的女人,和余雪娜一样该死她们全都该死该死”她咬牙低声喃喃自语。
“苑苑长”一名女职员呆在门口,她从未见过苑长这种恐怖似鬼的表情。
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苑长一向温文冷静。
徐明静马上变回平时文静的面孔。“有什么事吗”她慢慢的放下话筒,容颜毫无怨毒之色,前后判若两人。
“小嫒,我要去上班了,你就算没打工也不要睡太晚了。”和可嫒住在一起的乔可娣说。
“好,我等一下就起来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失眠了一整夜的可嫒仍赖在床上起不来。
“铃铃铃”电话铃声如雷贯耳。
可嫒不想接,忖度响了几声没接之后,对方自然会挂掉,没想到它却催命般的响个不停,吵得她想赖床也赖不了了,只得下床到客厅接听。
“喂,找谁”还没完全睡醒的声音有气没力。
“乔可嫒。”电话里,男人好听的嗓子倒是低沉有力。
她眨了眨惺忪的眸子。“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喜沁的父亲。”
所有的睡虫霎时一哄而散,跑得半只不剩。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问完,可嫒马上在心里暗骂自己笨,他说过他是圣安琪亚的老板,要得知她的资料当然轻而易举。
欧阳袭说了一个地址,再道:“请你马上过来。”掩不住急躁,命令的味道比请求浓得多。
“有什么事吗”她疑惑。
“喜沁,过来跟你的可嫒老师说话。”
“呜”欧阳喜沁的啼哭声从电话中传出“老师我不要去学校你跟我爸爸说不要我去学校好不好”
“喜沁,你为什么不想去学校呢”可嫒温声哄劝“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还是”
“快过来”可嫒的话未完,电话里又换成欧阳袭的声音“我今天早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合约要签,如果这个合约泡汤了,可能会被迫裁掉上千个员工”
听他说得好像非常严重的样子,她自己失业就算了,可不能害别人跟她一起丢饭碗。
“哦我马上过去。”可嫒心念一转,立即妥协。“不过你签约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
“快点过来”他打断她的疑问,声音听起来像要喷火了。
“麻烦你地址再说一次好吗我拿笔记下来。”这实在不能怪她,谁教她的记忆力向来不太好嘛
快速整理好仪容,可嫒拿着纸条出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计程车驶入有着“台湾比佛利山”之称的高级社区里,停在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前。
可嫒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才按下电铃。“欧阳袭先生,我是乔可嫒。”
“快进来”门口的对讲机响起欧阳袭的闷吼。穿过偌大的庭院,可嫒才进门,欧阳喜沁看到她立即哭喊着奔过来,扑进她怀里。“老师”
可嫒弯腰将欧阳喜沁抱起,让这个不停抽泣的小女孩偎在她的怀里,依赖地紧环住她。
正当她轻拍欧阳喜沁的背,柔声安抚时,欧阳袭二话不说,开门大步往外走。
“先生,请等一下。”可嫒忙喊住他。
“有话等我回来再说”他头也不回的上车,火速的发动引擎绝尘而去,走得匆促紧急。
他走后,可嫒放下欧阳喜沁,环视空间宽广的屋内,可看出装潢所费不赀,家具、电器、摆饰都是精致的高级晶,然而气氛却无家庭的温馨,而且凌乱
玄关数双鞋子横陈,沙发上丢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一叠报纸和几本杂志不整齐的堆在茶几上想起他说过女佣临时辞职,看来新的女佣还未上任。
“喜沁,你早餐吃了没”可嫒问道。
欧阳喜沁摇了摇头。“还没。”
意料中的事,她牵着欧阳喜沁,推开厨房的门。
厨房很大,一边是型的全套欧式厨房设备,一边则是用半开放式吧台隔开的餐厅,长长的餐桌足足可坐十个人。
她看见餐桌上翻倒一只杯子,牛奶泼了一桌一地,几片土司掉在地上,被牛奶浸得湿烂,瓦斯炉上的煎锅里还有一坨焦黑的物体,她猜应该是失败的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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