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年。
一辆黑色厢型车在深夜的路上快速行驶着,整辆车除了挡风玻璃之外,其余的窗子全都贴满了深色隔热纸,若不近身贴靠玻璃仔细瞧,外人根本无法窥探车厢内的情形,十分神秘。
“唔唔”播着闽南语歌曲的车内夹杂着挣扎的闷哼声,像被捂住了口,说不出话。
“惦惦啦!吵“三小””!”一名男人操着台语,口气粗鄙,不耐地一掌推向蒙着黑布、发出抗议声的头颅。
一路嗯嗯唔唔个不停,烦死人了!他大强可不像其他入可以忍受这样的噪音,尤其发自这个白目的女人。
头颅主人闷哼了声,总算静了静,心里却咒骂着:夭寿死人骨,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车内共有五人。连同驾驶,四人全是大男人,而他所讨厌的白目女人此刻整张嘴被贴上了胶布,整颗头被黑布袋罩着,双手反绑在身后,也被胶带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十分狼狈。
气氛是危险的,情况是诡谲的,为什么?
原因是,四名大男人讨债公司的身分,而被绑的女人则是债务人,呃严格说起来,也不真正算是债务人;钱不是她借的,她只是误交损友,替人担保,朋友跑路,她也就倒楣受到波及。
唉唉唉!五十万的债务她哪里还得清啊!就算她愿意把小阿姨留给她的那间迷你卡拉ok店顶让掉,也不见得有人肯在这种时机花钱接手摇摇欲坠、营收只够糊口付房租的破烂店啊!
无能为力之余,她只好一拖再拖、再拖、再拖拖得现在沦落到被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给围堵,将她绑上车,说她白目不还就得吃点苦头被教训!
人家她只是犯了交友不慎的错,钱又不是她借去花的
能怪谁?怪好友阿花不顾道义自己落跑去?怪景气低迷时机歹?
埋怨天、埋怨地,怪来怪去也只能怪自己爱面子、爱逞强,还以为自己义薄云天,竟不知死活地替人担保。
还有一点,那就是只能怪她衰!衰到连鬼看到她都会退避三舍,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呜呜这些个没血没眼泪的“目贼仔”(乌贼),一点也不通人情,不晓得要怎么对付她哩!
坐了好久的车,他们到底想带她去哪里?带去卖?带去宰?带去噢!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是她在“臭弹”!想她裴珞沁正值花样年华,冰清玉洁、活泼大方、美丽动人冻咧!现在不是自恋的时候,反正,她还没活够就对了啦!怎能让这些凶神恶煞给躇蹋去!
思及此,一阵寒意打从脚底往头上流窜,裴珞沁浑身颤栗。不行!她不能乖乖就范,她要自力救济!
在她惴惴不安、惶恐焦燥的同时,车子早已远离了市区,四周景象由高楼大厦渐渐转变成林木环绕的小径,直往人烟稀少的深山林内驶去。
她全身上下只剩一双脚还能活动,虽无法逃脱,她也不甘心让他们好过,方才是右侧的男人推她的豁出去了!在双眼看不见的情况下,裴珞沁突然起身,腿一抬便往大强身上猛踹啊咂!
“妈的,疯女人!耙踢老子”脏话蹦出口。
大强毫无预警她会临时捉狂,要害猝不及防地被偷袭正中,吃痛得脸部扭曲,弯身护住
左侧的二强赶紧要制服裴珞沁,但她使蛮不屈,那双平时引人遐思的修长美腿,没想到此刻倒最派得上用场,拚了命胡踹乱踢。
弯身在一旁的大强当然又被踹了好几下,二强也没能幸免。大强、二强顾名思义是兄弟,感情好到牵手齐使坏,现在也理当活该一起被踹。
“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好不好!一个女人也搞不定!”前方副驾驶座的头儿江宏富终于耐不住封闭空间里的吵闹,出言低斥。
被踹还被骂,两人相觑一眼,脸色难看到极点,心便横了。
“白目女人,你真的死到临头还敢作怪!”大强狠狠回踹裴珞沁一脚,她当场像个破布娃娃似地跌进角落。
阿娘喂!她的小屁屁不知被踹歪了没黑色布袋下的面容痛得皱成肉包子。
她汗流浃背地死踹活踹,也抵不过人家一脚。
二强向前欲揪起她,她作势反抗,激得二强火起来扬手呼了她好几个巴掌,她一阵耳鸣晕眩。
“富哥,这里够偏僻了吧?”驾驶问道,见头儿环顾了下点头后,煞车声嘎然而止,扬起一阵风沙。
“下车!”有人怒喝。
车门一拉开,裴珞沁正好叽哩咕噜滚下车,还来不及反应手臂就被揪起,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被拖着走。
走了好一段路,她头上的黑布袋终于被抽起,眼睛才刚睁开,视线尚未聚拢,就被男人们手中的手电筒给照得一阵剌眼,接着被猛然推倒,她肩膀先碰撞到地面,一地的砂石让她痛得皱紧眉头。
抬头,她眯着眼,瞪住眼前四个没品的男人,目光怒气沸腾。
要不是嘴巴被胶布封住,她肯定破口大骂,把所有印象中的国骂、外国骂,全都拿出来发挥。
灵动的眼眸迅速环视了下四周。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大费周章地把她带到这里来,难不成她就能生出五十万?!呿!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想杀她?钱不但照样讨不到,他们还会因杀人而坐牢!
想打她?哪里都能打,难道在山里打起来比较有气氛?
想奸她?不!打她也好、杀她也罢,若想玷污她的清白心底恐惧加剧,恶!看他们一个个,丑的丑、恶的恶,不如让她死了还痛快!
“裴珞沁,这笔帐我们已经追讨快半年了,你三番四次唬弄我们,以为我们这么好打发吗?”江宏富双臂环胸,双腿叉立在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裴珞沁瞪着他,困难地起身。她很害怕,她怕得膝盖发软,但她倔强地不肯表现出软弱。
“你这么皮,这么白目,我们不教训、教训你,你可能还以为我们是闹着玩的,不当一回事!怨不得我们,只能怪你太目中无人!”大强吐出槟榔渣,恶狠狠道,厌极了她爱耍嘴皮的白目。
三更半夜,把她丢在这座乌漆抹黑的山里,这附近不可能有车经过,更不可能有人,光是车程就得一个小时,要是徒步下山呵呵!走死她!算是给她个教训。
“唔唔”裴珞沁眨眨眼,发出声音,意欲他们撕开胶布。不能开口,怎么反驳、怎么商量、怎么求情引
“把胶布撕开。”身为带头人物的江宏富发号施令。
二强趋前“涮”地一声,胶布离开了她的嘴,她想,嘴上的寒毛应该也被拔得精光了吧,痛死了!
哀着嘴巴,她控诉的眸子瞪了眼二强。
这些男人,在她看来,个个都狰狞丑陋到极点!哼!什么讨债公司,根本都是黑道在操作,没有半个是好人!
“各位大哥,借钱的不是我耶!半年来,向我追讨得这么尽心尽力,怎么就不去追借钱的人?你们不是很神通广大吗?”昂起头,抬起胸,裴珞沁试图和他们理性沟通希望他们听得懂人话。
“找得到她还用得着找你吗?就是追不到才往你这儿来讨,丫不然你告诉我阿花躲到哪里去了。”大强说。
“我要是知道,还会让你们烦到想跳楼口”白痴!她吐槽,心里另外啐了声。
“那就对了!所以你要负责。”二强没好气地瞪她。
“谁教你要当担保人!”见她张口又想反驳,江宏富一句话把她堵死。
“好嘛!要钱,我分期还就是了嘛!吧嘛把人家带到深山来,我又没有私藏宝藏在这里。”她一脸无辜,软下语气,还刻意幽默。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想硬碰硬,女人家是一定吃亏的。
“哈哈!”她的话当下引来四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干笑声,很不屑的。
“小姐,我们不是三岁小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耍着玩,还笨得再相信你。”江宏富眯眼,危险地逼近她,说得咬牙切齿。
“我哪有”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再倔强,毕竟还是个女人。
“还没有!”男人们又同时发出激动的反驳声。
“你答应一个月还三万,结果咧?三千、两千的汇过来,当我们是乞丐啊!到目前为止已经六个月,你总共也才汇了一万六千多块,这之间,还有三次是被堵上了,不得已才掏出皮包里的几千块出来。你皮嘛!我们有的是方法对付你。”
江宏富皮笑肉不笑,步步逼近,她也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背脊抵上的树干宣告她的绝境。
“我是真的没钱嘛!之前说过要把卡拉ok给你们,然后一笔勾销,是你们不肯的咩!”
裴珞沁很无奈,不了自己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平时总好心借钱给朋友救急,每次都因不好意思开口要回而不了了之,现在遇上麻烦了,竟没有半个人能帮得上她的忙真失败!
“那间烂店收下了我们说不定还得赔钱咧!一笔勾销?你“困甭困、麦眠梦”啦!”大强不屑兼唾弃。
江宏富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仔细打量了下她。脸蛋倒也长得漂亮标致,眼睛大、鼻子挺,那张嘴虽然皮了点,看起来还满红嫩诱人的,至于身材嘛三角眼顺着意念往下梭巡哟!很不错嘛!窈窕曼妙冬天毛衣算厚了点,就不知胸部size优不优了。
色心一起,他的手便放肆地朝她隆起的胸部探去,裴珞沁惊愕,猝不及防被摸了把,反射地一脚狠踹过去。江宏富被踹得往后踉跄好几步,始终沉默的驾驶阿泰正好接住他的跌势。
“下流胚子!不要脸!”她杏眸圆睁喷着火,怒不可遏地大声斥骂。
“妈的!”
江宏富恼羞成怒,火冒三丈地疾步直逼向她,火辣辣的两个巴掌招呼后,双手被反缚在身后的裴珞沁只能被他压制在树干,下颔被他使劲钳制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捏碎。
她惊骇得心脏强烈收缩,眼眶红了,然而,她还是不服输地瞠眼与他抗衡。他也同样怒瞪着她,须臾,脸色一变,阴恻恻地笑开了。
“裴珞沁,你胆子不小!”他松了手,整个白皙粉嫩的脸颊红肿不堪。“不还钱可以,条件是当我的女人!”他一副自负的模样。
“办不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獐头鼠目的丑样!裴珞沁一口回绝。
脸色骤变,江宏富再度被激恼。
“办不到你又还不了,怎么?容得你赖吗?没有钱就想办法去赚,以你的姿色,卖的价应该不低,五十万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了。”
“不可能!”想叫她去卖,门都没有!
虽然她经营的卡拉ok也算是声se场所,但她是老板娘,只坐柜台不陪客人消遣的,那些事有店内的小姐们负责。
“富哥,跟她啰嗦那么多干嘛?看上眼就现在上啊!咱们兄弟排队捡便宜等着。”恶劣的大强煽风点火。
言下之意是想轮奸?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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