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招啥?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春绿被喜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傻了。
“都是喜儿不好,没能及时劝阻少夫人错误的行为,非但如此还成了帮凶,让少夫人犯下了这等滔天大罪,喜儿愿以死谢罪,但求大少爷饶了少夫人,她只不过是被一时嫉妒冲昏了头,要不,也不会拿珍贵的丹药来谢罪了。”
喜儿一番颠倒是非的言词,教春绿恍然大悟,顿时气炸了。“好你个喜儿!你这番说词岂不摆明了我家小姐是陷害韵夫人的凶手?”春绿拉起她的衣襟,怒道:“小姐一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陷害她?你说呀!”
“丫头,你未免太蛮横了吧!”
蓦地,她的手被人由身后扣住,猛一回头发现是柯定邦。
“又是你?还不放手!”这家伙老爱半路杀出,专门与她作对。
“就是不放。”柯定邦勾起一抹笑意,看着久违且令他有一丝想念的小野猫。
“你这个死登徒子!”
“春绿,不得无礼。”莫雪儿出声制止了春绿的鲁莽,回眸再度对上龙昊天冷酷的双眼“我想这一切,龙将军应当会给我们一个心服的理由。”
龙昊天漠然的凝视她,大掌一扬,厅堂外立刻走进一名奴仆,手里端着一只红纸包,他将之摊开平放在桌面,是一堆看似药草的东西。
“这是方才自少夫人房里搜出来的可疑物品,同一个地点还发现了一个捣碎药材的瓷碗。”奴仆将瓷碗一齐放上。
在龙昊天的示意下,柯定邦向前用指尖点了瓷碗上残留的粉末浅尝,不久,一股腥味直窜鼻间,他看了看龙昊天,暗暗感叹他的妻子并不如他预期中来的善良。
“这些药材若混合在一起有化血去淤的功效,对跌打损伤的患者是良药,但是对于一个怀有身孕之人来说,是一味奇毒。”柯定邦冷冷松开春绿的手腕,猜想这丫头也有可能是共犯,眼底的怜意尽消,向后退了一步。
“这根本是有人恶意栽赃!”春绿着急的澄清“小姐房里原来没有那些东西的。”不过没有人肯相信她的话,显然她们早就被定罪了。
“你无话可说了?”龙昊天看向莫雪儿目光越显阴寒。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将军不是已经将雪儿定罪了?”既然他已打定主意不相信她,任她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
“我偏要你说!”龙昊天站在她面前,浑身紧绷,怕她真说出他最不想听见的话来。
“好,我说!”莫雪儿挺起身子,咬紧牙回道“没错!人是我支使的,药也是我配制的。”她唇一抿,倨傲的又说:“我认栽了,都随将军处置吧!”
“你放肆!”被愤怒遮蔽了心智的龙昊天猛然对她重挥一掌,飞弹出去的身子在撞击到墙后滑下,身子本就孱弱的莫雪儿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啊!小姐不要”见状,春绿当场吓昏,倒在柯定邦怀里。
柯定邦微蹙着眉,心疼地看着昏厥在他臂弯里的佳人,再淡淡扫视着眼前这失去控制的一切。事情或许有蹊跷?
“少夫人?”喜儿微颤着身躯,无法置信地瞪着眼前倒地的女子。她的眼底竟有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绝?怎么会!不该是这样的
在龙昊天的命令下,莫雪儿和春绿在将军府的大牢中待了一夜。虚弱的莫雪儿受不住地牢内的阴寒病倒了。
“不不是“我”不是”不停发出呓语的莫雪儿双手环胸,瑟缩枕卧在春绿膝上。
“小姐,醒醒,你千万别睡,我帮你搓搓手心就不冷了喔。”春绿连忙为她呵气暖手,拥被取暖的同时,心里大骂着龙昊天泯灭人性,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徒。
“将军他”她缓缓转醒,恍惚凝视着眼前一片幽暗。
“他是不会来了啦!”春绿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现在他与韵夫人正高卧软枕,哪里在乎咱们是不是冷死在这个鬼地方。”
闻言,莫雪儿忍不住心酸,眼窝一热,泪水直流下。
“小姐别哭。”春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伤心的她,连忙改口道:“哎呀,春绿刚才是胡诌的,或许姑爷也正懊恼着呢。”
喀达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拉开,轻缓的脚步声来到地牢前。
“是谁?”莫雪儿勉强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外头的人已经被我撂倒了。”一名脸戴黑巾的黑衣男子开了铁门,示意她们离开。“你们快些跟我走吧。”
“你是谁?”春绿见来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她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猛盯着他上下打量。“等出了府你们自然明白。”黑衣人压低声音催促着。“我们不走。”春绿斩钉截铁应道:“我们一走岂不是证明是畏罪?”
“这是龙将军的意思。”黑衣人冷冷丢下一句“信不信由你。”
离开地牢后后,三人仿佛走入无人之境。
这实在是太寂静、太诡异了。
将军府一向戒备森严,每一出入口都有侍卫驻守,偶尔还有侍卫巡视,今晚怎么不见半个人影?真是太奇怪,难道小姐没想到这一点?
春绿斜觑了身边虚弱的莫雪儿一眼,暗自叹气。小姐一听是姑爷要见她,所有的理智都不见了。
黑衣人领着她俩从府邸侧门离开,步行没多久即走进一条僻静小路。
“就是这儿?”见黑衣人停下脚步一动也不动,春绿好奇的问:“你该不是蒙骗咱们的吧!”姑爷让人将小姐引到这里有何目的?
“将军人呢?”莫雪儿轻喘调息,凝视四周。
“龙将军不会来了。”黑衣人阴沉一笑,对站在眼前的莫雪儿说道。
“什么意思?”莫雪儿怔愣了一下。
“在下奉将军之命,把你俩引出府杀之。”黑衣人低沉的道。
“听你在放屁!”春绿怒斥一声“若将军真要你杀我们,何不在牢房中动手,反而大费周章引我们到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哈哈”黑衣人冷笑几声,讥诮回道:“老实说,将军早就厌烦自己有个无盐妻的恶名了,偏偏又是御赐的休不得,若不乘机除去心头祸患更待何期?”
“不可能”莫雪儿无法置信的向后跄踉了一步。无盐妻?天哪!他一直这样认为?“他真要我死?”他可知她是依附着他的眷宠而活着的啊!
如今,他竟然要杀她,那她还有什么、还剩什么?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不!我绝不相信!”她捂住耳朵,心碎的大喊:“这不是真的!昊天他不会不要我的!这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可以解释!我真的可以解释。”
“可惜任夫人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将军要我今晚三更以前就得完成任务。”黑衣人亮出背上暗藏的利刃,冷冷的说:“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要怪就怪夫人自己选错了夫家。夫人得罪了!”他大喝一声,刀锋对准莫雪儿纤细的颈项毫不留情的挥砍。
“混蛋!住手!”春绿纵身上前想阻止。
“不”神智受重创的莫雪儿不躲不闪,虚软着身子像是已准备要承接这无情的一刀。
不过,刀锋没有如预期的触到莫雪儿,感觉有某种硬物滚落至脚边,春绿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是一只被砍下的断臂,手腕里还紧紧握着要斩杀她小姐的那把银亮大刀。
一个自责的声音响起。
“都是巧云不好,让小姐受到莫大的羞辱,还”巧云实在万万没想到她们主仆竟是在这样危机的时刻再度聚首的。
还好她家相公心思细腻,为解她相思之愁,主动打听小姐在嫁入镇北将军府后的一切生活,此举原本只想让她安心,却意外发现小姐过得并不如她想像中的幸福,再加上这次莫老爷病重,在慕容扬的首肯与相伴之下再度返回尚书府探望,一连三日,始终未见小姐现身便猜想小姐尚不知老爷病重的消息。
在一番思量与老爷请托之下便决定来将军府拜访,不料,竟撞见这令人摧肝裂胆的一幕。
“巧云姊姊,怎么会是你?”春绿泪流满腮,又惊又喜的觑着眼前打扮娇贵的巧云。“那位搭救咱们的壮士是?”
“他是慕容扬,我的相公。”巧云面浮红霞,轻应了声。
“不会吧,那一晚你真被他掳走了,还嫁给了他?”春绿惊讶不已的看着身后不远处,正弯身准备收拾“善后”的高大男子。
“这事往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我想知道你与小姐怎么会”巧云一见莫雪儿那肿得不像话的右半脸,惊喘一声。“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立刻上前检规莫雪儿的伤势。
“还会有谁有这个胆!”春绿一肚子的怒火,忿忿不平的斥道。
“别说了。”莫雪儿勉强支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在极度伤心之后她有种虚脱的感觉。
“我是为小姐不值嘛!”春绿嘴一厢,又要热泪盈眶了。
莫雪儿苦笑道:“别哭了,我们不是顺利的“逃”出来了?”
“什么?”泪眼婆娑的春绿抬头看着强颜欢笑的莫雪儿,心头一酸。
“小姐。”巧云赶紧上前搀扶住随时会倒下的莫雪儿。
“走吧,我们回家,我想我爹,我想回我的望月阁。”那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