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平听她忽然说起这个问题,奇怪地搔了搔头,腼腆地道:“不就是跟着爹开镖局了?难道叫我去读书?”
沈平一向喜欢舞刀弄抢,不爱读书,仗着几分力气,也越来越是家里的帮手,沈婕知道父亲心里也是想要他接手自己的镖局。
她悄悄地在心头叹了口气,一个想法在她心头浮现。
爱怜地拍了拍沈平的肩膀,沈婕有些无可奈何地道:“那以后就跟爹一起走镖吧,做你喜欢的事。我喜欢你的主意,平弟。”她朝他点了点头,勉强自己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回去了。
“嗯?”沈平完全不知道沈婕在这时候早巳转了千百个心思,而那始作俑者都是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
“我们回去吧,平弟。”咬着牙,沈婕无奈地道。
“啊?为什么?”沈平吓了一跳,不知道她为何改变心意。
不得已,沈婕只好皱着眉,捂着胸道:“我的胸口疼起来了看来得看大夫好”她想以这话骗沈平扶她回去。
沈平听了沈婕这么说,当然是火速带她回了家。
虽然不甘愿,但沈婕还是决定嫁给邵剑凌了。
擎剑山庄
藏书阁中,邵剑凌正凝神翻和本书。
居寒笙恭敬地上前道:“帮主,夫人已进山庄了,现已在新房中等你去。”
邵剑凌冷漠地抬起头来,似是嫌居寒笙扰了他的看书兴,微点了下点道:“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然后又埋乎书中,一副根本不想见沈婕的模样。
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居寒笙忍不住道:“你不去看看夫人吗?你既然不去迎娶她,至少也要去看看吧。”
居寒笙原以为当初邵剑凌说不前去迎娶沈婕,也不铺张办婚礼,甚至敲锣、打鼓、迎亲、办酒席都免了,只是抬了普通轿子便将沈婕迎娶进门,为的是怕再引来杀手的觑觎,对沈婕有所伤害,因此他理所当然便代替他去迎娶沈婕回来。哪知道邵剑凌真是做得这么绝,沈婕的人都已经进了擎剑山庄,但他却一个人悄悄躲在藏书阁中读书,连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这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听了居寒笙的话,邵剑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去见她?当初说要娶她不过是为了救她一命,现在她既然已经安全到了擎剑山庄,那不就好了?”
那日他被居寒笙说服,点头愿意娶沈婕,居寒笙当然忙不迭地第二天便上邵剑凌沈家说亲,但亲事一说成,他便后悔了。
为什么他要自找麻烦担了这件事?再怎么说,他也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啊!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落入居寒笙的陷阱里了,但这时候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虽然在私底下他必须承认,他其实满期待见到沈婕,但他绝不愿在居寒笙面前显露出他的心意。也因此他只好装出了副冷漠至极的样子。
邵剑凌虽已表明不见沈婕的心,居寒笙还是不死心地道:“但是,夫人才第一天过府,你不去探望她一下,这不太好吧?”
没想到邵剑凌蹙了下眉心,淡淡地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今天不会见她。”便又埋首于书中,再也不理居寒笙。
见邵剑凌执意不见沈婕,居寒笙坎可奈何地退出藏书阁,心中的无奈升到最高点。
原以为将人弄进门,计策便成功了一半,但如今看邵剑凌的态度,居寒笙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打错如意算盘了。想到沈婕还穿着大红嫁衣、头上盖着红丝巾的,在房孤零零地等着邵剑凌,他便觉罪恶感爬满全身。
如果自己真估算错误,万一在以后的日子里,邵剑凌真对沈婕来个不闻不问,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糟蹋了沈婕的一生幸福?
他忽然有点汗涔涔
廊上迎面走来一中年妇女,见居寒笙脸色不佳、心神恍惚地低着头往前走,她忍不住开口叫他“寒笙,你怎么了?何事让你这么费神?是凌儿的事吗?”
见到是她,居寒笙有点尴尬地笑道:“莲姑,我正想找你去。”
莲姑是邵剑凌母亲从老家带来的侍女,在邵家颇得邵剑凌母亲倚重,近几年邵家两老相断去世,她隐隐便成了擎剑山庄的管事,就连邵剑凌也敬她几分,也因此山庄中的人视她如主母般。
“是吗?我也正想问你一些事”她微蹙着眉道。
今天虽是邵剑凌的大喜日,但擎剑山庄内却丝毫无半点喜气,原因便在邵剑凌嘱咐不要在庄内多做庆祝,便跟寻常日子一般,大家正常工作,也因此山庄内便无半点装饰和特别办的婚宴酒席。莲姑是在昨日才回到山庄,对这事她在外地知道时自然是大吃一惊,匆忙赶回来,正想找居寒笙来问问,他和邵剑凌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谁知居寒笙几天前便代替邵剑凌出去迎亲,直到现在才遇上他。
她可正是逮着他了!
居寒笙知道她八成要问沈婕的事,干脆不打自招道:“您是要问夫人的事吧?”
莲姑不高兴地点头道:“对,你心里有数便好,怎么我才回老家一趟,凌儿却娶了媳妇?而且是不办酒席、不宴客的媳妇?你们在搞什么鬼?”
邵帮是江湖上属一属二的帮派,邵剑凌又是显赫的人物,若说是结婚宴客,这流水席便是办个一个月也是应该。谁知道邵剑凌居然这么“偷”娶媳妇,这件事甚至连她都不知道。她一向视邵剑凌如自己亲生儿子般,也难怪她会生气。
居寒笙闻言,无奈地道:“不是我们不请客,是帮主说不要这么做,庄内一切如常,就连迎亲的轿子也不许用,当然更不必说是庄内请客了。帮主要我不要通知众分舵主,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娶了亲。”
“凌儿真这么说?”莲姑还是不太相信。
“嗯。帮主或许是怕想起柳姑娘的事,才会不宴客吧。”为了维护邵剑凌,不让莲姑去责怪他,居寒笙不得不这样说。
“那这位沈姑娘又是哪家的姑娘?为什么之前从没听说?”莲娠满腹疑问道。
“这是”居寒笙不得不将邵剑凌在折梅山庄的事对莲姑一一吐实。
听见邵剑凌居然在折梅山庄自杀,莲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再听见沈婕和死去的柳慧兰很像,或许邵剑凌是这样才要娶了沈婕?
她足足瞪了居寒笙很久,才厉声道:“寒笙,你老实说,这件婚事不是凌儿主动提出的吧?是你居中促成的?”
居寒笙知道瞒不过她,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莲姑闻言摇头:“你也太乱来了。”
居寒笙神色尴尬地道:“刚才我便是想拜托莲姑先去看过夫人再说我想帮主今天是不会见她了。但总是要有人跟她说一声。说来这祸虽是我闯的,但帮主这样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莲姑瞪了他一眼,这才叹道:“看在你是为他好的份上,我便不怪罪于你了。但是,他的心结一日不除,这姑娘在邵家便也是可怜”
说着她不禁回想起昔日的擎剑山庄,那时候山庄内的兰儿和凌儿笑声不断,而凌儿那开朗的样子,今日却怎么也见不到了。
如今却进来了肖似兰儿的女孩她决定先去见见她,或许她真会是凌儿的救星。
“我去见她。”她朝居寒笙点了点头。
她决定先去会会她,看她是否真有资格当凌儿的妻子,比起兰儿又是如何?或许更胜她一筹?如此或许凌儿真会动心也不一定。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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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大红嫁衣,沈婕独自一人坐在新房中。
自从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她便心死了,拜别父母时她哭得不成人形,早已断了肠。在花轿中一路摇摇晃晃地进了门,被人牵进了房中,她便一直半昏半醒地坐在床上。
等会儿邵剑凌要是来了,她要怎么办?
这个最最恐怖的问题,她决定不去想,便走一步算一步了!
因此,当她听见门被打开,两个显然是女人的脚步声传来,她真是紧张到了极点莫非是等会儿邵剑凌便要来了?
挺着头,她极力盯着眼前可见极小的地方看,没想一双女人的脚站在她面前,轻轻地对她道:“沈姑娘,凌儿他今天不会进房来,你可以换下衣服了。”说着上前帮她掀去盖头。
听她这么说,沈婕悬了好半天的心才突然松懈。盖头一掀起,她便见到一位银发、笑容慈蔼的中年美妇站在自己面前,因她身后显然是一名女婢,微弯腰行了个礼,女婢便上前伺候她更衣。
沈婕感觉那美妇直盯着自己看,那眼神是既惊喜又感慨,且那美妇几次都似乎要跟自己说什么,但却强忍下来,她心中的疑问霎时升到最高点。
难道她认识她吗?她实在不解。
莲姑见眼前的姑娘简直便是柳慧兰再生,心中不由得感叹!难怪凌儿会答应与沈婕成亲,照她看来,
这其中并不止是居寒笙的撮合便能让凌儿点头答应;看来凌儿真是对她有点动心吧,否则他哪里会理会居寒笙的提议?
沈婕衣服一换好,莲姑便迫不及待地道:“沈姑娘,让你这样委屈进门,还真是对不住你”说着再指着她身旁的女婢道:“对了,春梅以后便是伺候你的丫环,有事便找她或我你也喊我莲姑便好了。”
沈婕见那美妇眉宇间的贵气,料想她在山庄中的地位必定不低,随口叫了她—声“莲姨!”
谁知莲姑却倏然滴下两行清泪。
沈婕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呆望着她。
莲姑边拭去泪,边对她道:“请你不要见怪”说着拉过她的手,哽咽道:“我原以为你们只是长相肖似,谁知你的嗓音跟兰儿也有七、八分像”
她这么一说,让沈婕不由得一震。
在出阁的前几天,她才由父母的口中知道柳慧兰惨死的事情;原也不知为何邵剑凌会中意自己,但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身!
不知为何,她的心忽然有些戚戚然的感觉。
莲姑显然是看出沈婕的不安,先是嘱咐春梅去端来晚膳,然后拉着她坐了下来。
“坐吧!婕儿,让莲姨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莲姑开始对沈婕说起了昔日邵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