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撩起一阵涟漪。
凤青淡然一笑,对她道:“你跟他们聊聊,我去跟皇上请安。”遂将马绳交给淇宣,他转身离开了。
凤青一走,岚旭马上不安分起来,活像个包打听的问:“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会跟凤青定亲?他那个人做事一板一眼、又挺冷酷的,女孩子见著通常只敢远观不敢亵玩,你是用什么办法来套牢他?”
“啊?!”朝阳心脏怦然一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偏偏要问这个让她羞到无地自容的问题?窘著一张脸她道:“只有十四个字形容偷鸡不著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随后,她把事情的经过简略描述了一遍,只见他们个个听得捧腹大笑,久久不能自持。
“结论,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胡搞出来的。”淇宣笑意浓厚,心想实在是个讨喜又夸张的月老情,好个行径惊人的朝阳格格!
她吐吐舌头,算是默认。
“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岚旭神秘兮兮的贴近朝阳“你不要看凤青一副涸漆、很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他可乱来了,凭仗著他那张脸到处留情,前前后后不知多少女孩子惨遇毒手,现在你是他的未婚妻,可得把他看紧一点,别让他再出来害人!”岚旭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其实说穿了,是在打凤青那群爱慕者的主意。
“他真的有那么坏吗?”一个冷寒的声音,冥冥然自岚旭背后传来,应时岚旭一张过分惊讶的下巴挂在空中,背椎凉飕飕的,畏首畏尾的瞄了背后一眼,果然迎上一脸厉色的凤青。
“哇哈哈,”岚旭拂了拂衣油,对朝阳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在下告辞!”说完马上脚底抹油似的跑掉。
淇宣与歌玄见状也先后告辞离去,让他们小俩口独处。
“凤青,岚旭说的是真的吗?”朝阳在他们离开后仰著头问,晶灿的眼睛有著一丝自己都没发觉到的感情。
凤青凝视了她半晌,故意吊她胃口,以急死人的速度徐徐道:“私生子不知道生几个了。”
“什么?!”朝阳尖声的叫道,像是重重遭人一击,马上满脸怒容的对他大吼“大骗子!大骗子!你只许我跟你谈恋爱,自己却跟那么多人有染,离我远一点,色情狂!”
“骗你的”凤青泰然自若的拉长了音。
一时气昏头的朝阳突然意识过来,知道自己被耍,改红著睑气呼呼的大叫:“可恶!你骗我!”小拳头开始“咚咚”的落在他的胸膛上。
凤青笑了笑,双手一环把她圈在怀,坏坏的揶揄她道:“力气不大,醋劲倒不小,告诉我,你的醋坛子有几个?”
“醋你的头啦,谁在吃醋?”朝阳怒著脸,矢口否认。
凤青漾起撩人心窝的柔情笑容,低头吻著她的鬓角“我的未婚妻是你,这一辈子看的也只有你,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女人呢?笨蛋!”
“恶心!”朝阳娇嗔的戳他一下,倒也顺从的腻在他怀中,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狩猎场的焦点,有人妒嫉、有人羡慕、有人乐观其成、更有人饱含著恨意与觊觎!
“天啊,他们两个是当代豪放代表吗?”不远处的岚旭挑著嘴角斜斜笑道。
不久后,一阵响彻云霄的号角声响起,一年一度的秋围狩猎正式登场了,参加者皆一身狩猎劲装,意气风发的驰骋于围场内猎捕猎物。
围场内是全神贯注、箭无虚发;围场外则是人声沸腾、情绪高涨,几乎到了最高点,男男女女莫不对围场内的狩猎者发出赞叹与喝采。
骑在围场远处的凤青,在如风如雷的策马狂奔中,精湛的展现超乎常人的箭术,专注的神情,配上汗水交融的英姿,使他成了耀眼的英雄,如同金戈铁马沙场上的战神。
朝阳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剧烈,他的一举一动牢牢锁住了自己的视线,四周呼声不断,但淹没她的始终是他豪气干云的身影,她稍稍自围场退了开来,此刻她的心慌乱到令自己惊疑,难道
“你还好吧?”
一个陌生沉老的声音猝然的自朝阳背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急转回头“你你是谁?”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消瘦、皮肤干黄、配上半白的头发及过深的五官,整个给人阴森诡异的感觉。
“豫亲王。”他朝她走近了数步,不避讳的牵起她肩上一束长发,握在手心搓玩。
朝阳霎时一阵背脊阴凉,看着自己的头发被他缠绕在干枯的手指上,一阵作呕的胃酸马上涌上喉咙“你干什么?”她一把抢回自己的头发,一脸敌意。
豫亲王看了一眼空了的手心,讪笑道:“你的头发很柔软,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清香我喜欢!”他把手覆在鼻上细闻。
朝阳快吐了,她发誓下次洗澡绝不放茉莉花片了!深深吸了口气,她强作镇定的道:“王爷,如果你再不停止你怪异的行为,请恕晚辈失礼告退了。”
豫亲王明了的微点一下头,把手背在后面“你是硕王府的七格格朝阳吧?”
“你怎么知道?”她问。
“今年秋围狩猎的瞩目焦点,就数你朝阳格格,想不知道也难。”
“哦,是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名人呢!”朝阳怀疑。
豫亲王慢条斯理的挥挥手,一副长者的姿态缓言道:“这不是咱们谈话的重点,我来,是告诉你我能帮助你。”他的眼睛盯上了她。
“帮助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朝阳拢紧双眉,警戒之心丝毫没放松,打从第一眼开始,她便认为此人绝非善类,即使他是皇亲国戚。
“你不是一直想解除与凤青贝勒的婚约吗?我可以帮你。”豫亲王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朝阳愣住了,这件事除了凤青及硕王府的人知道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就是凤青的朋友,她也只是斟酌略述事情的始末,为何他会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就行了。”他邪恶的笑咧了嘴。
她浑身一阵冷颤,急言道:“我不需要你帮助!”
“不,你需要。”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围场内的凤青已经注意到他口中的“老狐狸”正居心叵测的接近朝阳。他调回马身、扬起马绳吆喝一声,策马捷速向他们奔驰过来,在冲过朝阳时,拦腰抱起她。
朝阳一见到凤青,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放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凤青在距离豫亲王三尺远的地方停住马匹,面色傲寒的道:“王爷,晚辈有礼了。”
豫亲王冷笑“凤青贝勒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老身可收受不起呀,告辞了!”依言转身离开。
望着他驼曲的背影,朝阳久久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愈发抱紧凤青,至少她知道凤青可以保护她!
*****
自从秋围狩猎后,朝阳已经渐渐接受自己是凤青未婚妻的事实,对于凤青经常性的温柔举动也习以为常。
诚实无欺的,她必须承认自己喜欢被他呵护的感觉,更喜欢他深情款款的抱著自己,在自己耳鬓厮磨细语。她想这或许就是爱的感觉吧!
望了一眼靠在树下小睡的凤青,她停下编头发的动作,以猫咪的姿势爬到他身旁,轻轻的吻了他脸颊一下。
哎呀,好色哦,趁人之危!困窘的舔舔唇,她羞惭的要退回去,岂知凤青意外的拉住她的头发,利用它们拉她贴近自己的脸,直到他炽热的双唇吻在她的嘴上“你在偷袭我吗?”
朝阳低声笑盈盈,挪身坐在他的腿上,让他搂著自己“你不是在睡觉吗?”
“被你吵醒了。”他只手顺著她长发。
朝阳痴痴看着他细腻怡然的动作,心中一阵澎湃的感动,她甜甜笑道:“凤青,你会一辈子都这样对我吗?会不会像岚旭、歌玄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从不真心?”她现在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劣根性。
“他们又灌输了你什么观念是不是?”凤青捏着她的鼻子问,岚旭及歌玄老爱在闲闲无事做的时候,跑到她面前乱嚼舌根,说些五四三、有的没有的。
朝阳拨开他的手,否认的说:“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成语,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众乌鸦中的一只?现在对我百般温柔,等成亲之后就一脚把我踹开。”
“这么没安全感?”
“有一点点喽!”朝阳靠进他的怀里,玩弄著他的十指。
“你以前不是死不肯嫁给我吗?现在倒担心起我会用情不专,你也太没原则了吧?”凤青拉长了后一句的音,故意取笑她。
朝阳的脸倏然转红,无言以对。
瞅著她的窘模样,他开怀的笑了起来,一个翻身把她压倒在草地上,俯视著她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独我这只白鸦,今生今世都会从一而终的守在你身边,够真心了吧?”
“真的?”朝阳看着他英俊脸庞。
“真的,我发四!”依言,他笑嘻嘻的伸出手,比了个“四”
她眉头一纠,嘟嚷道:“还发五呢!真没诚意。”她赌气的把头扭到一边去。
“这样还不够诚意啊?那用行动表示好了!”如言,他低头啄吻她的脖子,这一吻朝阳本能的把头撇回来,他却同时搔她胳肢窝,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救命呀哈哈”朝阳被他整得筋疲力尽,笑得喘不过气,左翻右翻就是逃不出他的魔掌。
“怎么样?够诚意了吧?”他适时的停住手。
“够、够、够!太多了。”朝阳开心的道,见凤青平躺在草地上,遂趴在他胸膛上聆听他的心跳,听著听著,她轻闭起眼眸“凤青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他抚著她的背。
“那就是我爱你。”她羞得把脸藏起来。
凤青一震,停下手上的动作,他被这句话拖进了他一直回避的感情世界。他用尽心思的去呵护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中,他并没有如慕芹所说待她如一只瓷娃娃,但他的心呢?
沉默了许久,他搂紧她的腰“再说一遍!”是的,他是自私的,他接受她的爱,但不准备付出。
“我爱你。”她完全看不见他心底的冰冷。
“那好,”凤青倏然起身,横抱起她“咱们现在到房里去做ài做的事情!”
“不要啦,”朝阳连忙制止他“那种事常做不好,否则到了新婚之夜不就一点也不珍贵了。”她羞得不敢看他,大白天的,在人家家里说这种事,实在很三八。
凤青思索了一会儿,饱含莫名的道:“你的形容词的确有趣,不过我们有常做过吗?”
朝阳想都没想马上点头“有啊,我们做过两次,一次是在避暑山庄,一次是我半夜潜进你房裹,那时候你都对我做过了。”
他闻言仰头大笑“那只是前戏,重头戏我还没告诉你。”他带著危险的魅惑,啃胶著她的耳根,令她全身酥软无力,老马识途般,想这样一路调情到房里。
“二阿哥,你们在玩亲亲吗?”祥莲巴著一张嘴一脸迷惑,不识趣的堵在他们面前。
凤青一愣,挫败的看着她“对,二阿哥现在要跟朝阳姐姐去玩亲亲,乖,你去找额娘。”他急著打发地走。
祥莲摇摇头,天真的道:“不要,是额娘叫我来找你,告诉你海棠姐姐回来了。”
“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