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自己在她眼中,是个无知、无足轻重、也不必被知会的外人胸口冒出酸酸的泡泡,一颗颗的往眼睛冲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与悦谅公主谈过话后,连着好几天阿锁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原本开始略见丰润的双颊,又消瘦了下去。
这状况可急坏了朔善城主,深怕峻德平回来时误会他们怠慢了这个小斌客,拚命的差人将补品往阿锁的房间送。
送到最后,别说是阿锁吃到脸色发白、闻“补”色变,就连她身边服侍的婢女,一闻到补品味都快要吐了。
可是,不管城主再怎么费心,阿锁身上莫名其妙瘦掉的那几两肉,长不回来就是长不回来,城主差点为此急白了头发。
阿锁心里明白她精神不济的原因,除了悦谅公主之外,另一部分就是因为目前这种安定到了极点的生活。
从小就学习如何服侍峻德平、并且极习惯打理自己的阿锁,现在来到朔善城,根本不习惯让人服侍的日子。
看着别人替自己打理着她以前每日为峻德平做惯的活儿,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她很想一切自己来,但是碍于背伤带来的不便,只好像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让人伺候得好好的,举凡吃饭、喝水、穿衣、梳发,几乎所有的日当生活,全有人帮她打点得好好的。就连沐浴洁身这种私密事,为了避免伤口沾水,也必须依赖他人的帮忙。
这种日子虽然舒适,但是暮气沉沉的,令人丧志。
她开始怀念以前随着峻德平东奔西跑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充满了乐趣与活力。
经由城主的告知,她才知道这一次是因为朔善城与邻近城国的百姓爆发冲突,峻德平临时受托,所以才匆促出城。
要是以往,她应该会伴着平主子一道前去吧!
想着、想着,心底失落的那块破洞更大了,整个人也变得更没精神。
“阿锁姑娘,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可不要恼哦!”一个与她比较谈得来的婢女,一边为她梳发,一边犹豫地开口。
“小姐姐,你说。”阿锁半闭着眼,有些困了。
“阿锁姑娘的心里,是不是放着一个人呀?”婢女歪了歪头,视线与铜镜中阿锁的双眼相接。
“心里放着一个人?”阿锁喃道。
她是常常想着平主子,这样算不算在心里放着?阿锁思索着。
“你最近老是恍恍惚惚的,动不动就神游发愣。我猜呀,你是不是因为见不着你的平主子,所以犯起相思来了?”婢女对她挤挤眼,暧昧地低声格格笑。
“犯相思?”阿锁没有笑,对这个字眼倒是稀奇得紧,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
“是呀!犯相思的话,会不停的想着一个人,想得心里发酸、想得茶饭不思、想得整个梦里都是那个人。这就是犯相思啦!”见阿锁的脸上露出迷悯,婢女主动解释得更清楚。
阿锁偏头想着她的话不停想着一个人?那就是平主子啦!
心里发酸?唔有这反应!
茶饭不思?嗯嗯好像真是这样耶!
梦里都是那个人?
阿锁一顿,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入一锤子。
她的梦里“没有,梦里没有他。我的梦里一直没有他。”她愣愣地低喃道。
她的梦里,一直只有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在寂静的黑暗中不停地跑着、哭着。
因为梦里的平主子将她孤零零的丢下了所以,她的梦里没有他“唉呀阿锁姑娘,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啊!”婢女被阿锁突然落下的泪水吓傻了,四处嚷嚷着拚命找帕巾,急得不住团团转。
“死了要是让人知道我惹哭了小斌客,我十条命也不够赔罪。”婢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慌张地翻找帕巾给她拭泪。
阿锁猛然回神,飞快地抬起手,随意抹掉颊上的泪痕。
“小姐姐,没事、没事,我大概是太累了,你别急呀!”阿锁吸了吸鼻子,一面过意不去的拚命安抚婢女。
“你真的没事吗?”婢女不安地问道。
“真的没事。小姐姐,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会自己熄蜡烛上床睡觉的。”阿锁双手摆在胸前对她摇了摇,真诚的笑了一笑。
“是吗?”婢女不放心地看看她,一直到见阿锁用力的点头保证时,她才稍稍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阿锁姑娘请早早休息。”
“谢谢你,小姐姐。”
婢女退下之后,阿锁原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假。
换上了女装,难道连性子都会受到影响?连行动都要受到限制?
既然如此,那她宁可不穿女装,寻回往日的生活。
她看了看床榻,对于那一次又一次重复令她伤心、不安到极点的梦境,实在是有点畏怯。
但是,千斤重的眼皮残酷又诚实的告诉她,她的身体正在叫嚣着要休息了。
无奈的吹熄烛火,解开披巾放在床边的椅背上,接着摸黑上床乖乖睡觉。
希望今晚能梦见他不过今晚真要是梦见了他是不是就算是犯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