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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脾气又怎么样?女生耍脾气叫作耍脾气,男生要脾气就是没风度兼没气质啦!”真是的,让我一点会要他的命吗?
暗恋、追求、写信、等人、约会、上床、避孕、铺床、相思、留恋、变心、分手没有一样不是麻烦得要命。
可是我们还是要谈恋爱。
这是蔡康永说的,不是我说的。我觉得很理所当然,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假装它不是它还是会发生,所以还不如正大光明承认它的存在。
我们嘴上说要的是幸福、快乐、平静、温柔、梦想实现、触碰永生实际上呢,我们还是要恋爱。
这也是蔡康永说的。不过他漏了一个地方。
结过婚的人更需要谈恋爱。因为天天必须面对同一张脸,如果不爱他,实在很难和他过一辈子。
爱情容易有倦怠靶的,谈过恋爱的都知道。
所以说那个陶美惠实在是厉害的角色,她让谢安室忙昏头,忙到全副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忙到没有空去想外遇。
陶美惠是每个已婚女人效法的对象,我深深如此以为。
所以“恋爱讲义”应该录影下来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看,并且应该做笔记,反覆研究,伺机寻找时机沙盘推演,以增进己方实力为要务。
“喂!”他喊我。
“干嘛?”我还在想男女作战的手册要怎么写。
“换我问你。”
“问啊。”啊,虾味鲜吃完了。
“你那天是怎么回事?”
“哪一天?”不幸,沙士也喝完了。
“那一天。”他僵僵的声音说得很不甘愿。
“到底是哪一天?”我完全忘光光他在说什么。
“就是那一天。”
好吧好吧,我用力想一下,想想想
“喔。”回家给阿爸阿母看的那一天啊,还好嘛,我只是懒得跟他说话,后来还强迫他拎一只鸡一只鸭回来而已,没什么大事。
“喔什么喔,快点回答。”他又凶起来。
“没什么啊。”我连芭乐都没带几颗回来,涸仆气了。
“什么叫没什么?”
“就没什么嘛。”不然要怎样?
“你没原因就生气还摆臭脸?”他跳起来把电话挂掉,冲到我面前。
我还在沙发上赖著,耳朵上夹著电话,脚挂在椅背上,头垂在椅子边缘,整个人呈现怪异的倒立姿势。
“对呀。”我笑一笑,由于姿势的关系不能耸肩。
“干嘛啊你,神经病!”他抓头发大叫。
我看过他的臭脸很多次,像这样的发飙鬼叫还真不多见,好稀奇。
“就是突然很讨厌你,很、讨、厌的那种讨厌。”我真是不要命了,分明是大火上加油。
“为什么?”他一脸错愕。
“不知道。”好吧,被逼问的时候我就会发现自己无理取闹了。
“不知道?你跟我摆脸色居然说不出原因?”他跳起来大叫。
“大概是因为你太拽了。”我咕哝著。
“我哪有拽!”他叫得更大声了。
“有啊。”我白他一眼。“猴子不知道屁股红。”
明明就很自鸣得意,明明就很拽,好像天底下没一件事能难倒他的样子,看来就很讨厌,沾沾自喜的样子最猪头了。
“你老实说,我不会把你fire的。”
真是亏他好意思说啊!好呀,如果他把我“炒”掉还能找到比我厉害高的秘书,那我就认栽!找不到就是他倒大楣了。哼哼。
“原来你想滥用职权!我都还没跟你算那个大冢的帐咧!”说来说去我还是介意那个几乎没声音的日本女人。
“大冢跟我没关系,你清楚得很。”他马上撇清。
“我、一、点、都、不、清、楚。”耳朵捂起来不听不听。
“你不要闹了,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耶。”
“哼。可是你知道你妈的诡计。”想到我就恨得牙痒痒,终究我还是被当“外面的女人”不是他们同国的。
“我后来才知道。”他看看我,顿一下。“咦,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
“没事没事。”他闷笑。
没事才怪,我生气了。不整到他我就不姓陆!别忘了之前我的奖金还被他黑掉了咧!新仇旧恨统统一起算好了!
“快说,一定是我们其实离了,你老妈是要我当女佣帮你们整理房子,弄完再把我一脚踢开对不对?说不定连你们的婚礼都还要我一手包办”
我假哭,可是哭得惊逃诏地吓死人。吓死他。
“你想得太多了。”可怜人开始手忙脚乱,一点都不像公司里那个叱咤威风的总经理。
“少来,你们才是阴谋论,你们都欺负我!”
“拜托你等一下”他手脚不知往哪放,最后连伸手过来拍我的肩膀都很动作僵硬。
“不要,你一定也喜欢大冢对不对?那种女生温柔又体贴,还是新娘学校的咧,又多才多艺,你去找她好了,呜呜”
我甩掉他的手,假哭的肩膀抽动得更厉害了。
“喂,你妄想症发作?”我想他大概无奈得快发疯了吧。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呜呜呜”假哭一阵之后突然心情真的不好了起来,眼泪开始打转。
“真是够了你!”可是他口气好差。
“你看,你现在为了大冢骂我!”我伤心起来。
“我哪有?”他猛抓头发。
笨蛋笨蛋,你不会伸手过来抱我吗?你晚上睡著的时候会不安分,现在就不会依样画葫芦吗?可恶!
“你看,你现在因为她对我不耐烦!”我干脆继续耍赖。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闹!”就会凶我,不跟你好!
“你看,你现在还骂我无理取闹!”
“露露,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还那么大声跟我讲话,呜,我不要活了啦,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大冢!你不要解释,我知道你在瞒我,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去爱别人了!我知道你爱的就是那个大冢!”
“你给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你还不就是要说你跟她没关系,谁不知道啊。”
“我是跟她没关系。”
“是不是还要说她是你妈找来的,跟你没关系?”
“这点也没错。”
“再来你是不是要说,你妈是收她当乾女儿,只是顺便用来气我?”
“咦,连这个你都知道?”
“你看你看,你们根本是拿老套骗我!你以为我没看过花剧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顾小春?”顾小春那女人鸠霸鹊巢,还把每个人都弄得痛不欲生,你们到时候就不要求我回去斩妖除魔!
“什么花剧场彼小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还想耍赖”不抱我没关系,我自己扑过去可以吧。
“我哪有!”我赖我赖我赖赖,就是要在你身上扭来扭去!
“那不然你告诉我大冢是来干嘛的?”我换个姿势,坐上他大腿,紧紧搂著他的脖子。这姿势真好,要是他讲错话,马上可以掐住他的要害!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知道大冢的来历对吧?”他直直盯著我看。
“好吧,被你发现了。”
真无趣,一下子就被抓到私心底下藏的小企图,下次不要绑麻花辫了,目标太醒目太危险。可恶啊!
“我知道我妈有打算收她当乾女儿啦,不过,那个白和服实在太夸张了一点,我为了这个跟她争了很久,她没吭声,大概也知道太过火了。”
只是过火而已吗?
不是太太太太太太太过分“一点”吗?
“哼,总之她就是不喜欢我,连日本倭寇都比我好。”怨念。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他把我的辫子解开。
“我一直都很小心眼。”我打算用长长的头发缠他的脖子,啊,可惜长度不够,懊恼五秒钟。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大手伸过来,拨开我刘海,完全无视我想躲在长头发里面的感觉。
“因为你不爱我嘛!你根本就不注意我!还好意思说!”掐他的脖子,弹他的耳朵,按住他的眼睛。
“我哪有不爱你?”他抗议。
“你也没说过你爱我。”抗议无效啦!
从以前到现在,甚至连求婚,他都没说过“我爱你”三个字。真悲哀,我居然那么好骗,乖乖跟他无怨无悔这么久。
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
“哦”他的声音拉得好长好暧昧。
“哦什么哦?”打他打他。
“嘿嘿。”他根本是皮厚的家伙,怎么打都不怕。
“你在贼笑。”再打一次。
“贼的不知道是谁。”
“我哪有贼?”生气唷。
“嘿嘿。”可恶,他的手指在我额头上戳了好几下,很痛耶,干嘛不去戳自己的脑袋瓜子?
“不说拉倒。”真的生气唷。
“好啦好啦,说给你听。”他捉住我。“你记不记得在河堤那天下午?”
“记得啊,干嘛?”瞪一眼过去。
“那天我本来要跟你说一件事。”他装正经。
“然后?”自己要翻旧帐的不要怨我。
“结果没说对不对?”
“对。”再卖关子下去我要翻白眼了哦。
“我刚刚在笑的,跟那天要跟你说的,是同一件事。”
“什么事?”忍耐忍耐。
“你要听吗?”
“废话!”再不说就把他从沙发推下去!
“听了不准生气,不可以打我?”
“好啦!”
“我要说了哦好了,不要闹我。”他清清嗓子。“天蝎座的女人,有强烈的嫉妒心,对于男朋友的外遇是绝对不会原谅。”
“那又怎么样?”
“还有,天蝎的女人要是被甩了,一定会报复到底,一枪毙了那个男的都不成问题。对不对?”
“这种事情我哪知道?”我又没被甩过。
“喂,你不是天蝎座的吗?”
“你还不是天蝎座的。”就会说别人爱嫉妒。
“男生女生不一样。”亏他有脸说得一本正经,撇得真清啊。猪头,女人是人,难道男人不是人?哼,怪异的外星人!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好无聊,男生还玩星座。
“你在吃醋。两次都是同样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