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柴桑看到以樊额上的青筋鼓起,像是准备好要承接陆雍泰的可能发动的攻击,但他的防范是多余了,陆雍泰不会对任何人动粗,柴雁的事他也不会怪罪任何人,他太清楚柴雁的水性扬花。
“什么事?”以樊咬着牙问道。
“柴雁有很多面。”陆雍泰简短扼要的说辞令他们一头雾水,唯有柴桑懂得他的含意。他对她点个头,抛下几个不知所措的人离开咖啡馆。
望着他失落的背影,柴桑为他心痛,即使被柴雁伤害得如此深,他依然不做负面评论,他留下一个客观、保留的忠告给以樊,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远离柴雁的生命。柴桑不禁怀疑,陆雍泰有再出现在她面前的一天吗?
以樊、隼棠和之凡面面相觑,只有劭深无言的继续手上的工作,最后以樊的视线转至身后的柴桑,她仍出神地盯着店门,脸上有着难测的沉痛。
这是以樊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她的轮廓不像柴雁的深刻,鼻子小又有点塌,嘴唇丰厚微翘,睫毛不如柴雁的长翘迷人,皮肤白白净净,双颊光滑丰润,显然不受化学物品的长期蹂躏,他猜她的脸颊捏起来很柔嫩。
她其实长得不难看,某些角度还是能看出柴雁或柴恩的影子,柴桑属于干净可爱型的女孩子,有着一尘不染的气质。
“柴桑,别呆站着嘛!坐下啊!”之凡招呼她。
柴桑倏地转过头来,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和以樊正面相对。
他对她微微一笑,她不但如往常般没有回应,甚至还苍白了脸,无言地坐上他另一边的高脚椅。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杯热咖啡吓了她一跳,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劭深温和的笑脸。“请喝。”劭深的语调透着安抚,令柴桑满脸通红的再度低下头,执起小汤匙的手微微颤抖。
以樊和隼棠不解劭深的表态,他很少对之凡以外的女人那么温和,刚认识卓尔琴的时候,他对她凶得差点把尔琴吓哭。
但之凡倒不怎么在意劭深的怪异举动。
“你还好吧?”之凡倾身倚在吧台上,一手伸向柴桑轻搭她的肩膀。
柴桑点头“谢谢。”
她的话听起来像在呢喃,不知道到底是为了劭深递了杯咖啡给她,或是为了之凡的关心而道谢?但那不重要,以樊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声音上,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低沉,平稳轻柔地滑出唇间,一点也不符合此刻饱受惊吓的神情。
“我替你介绍一下,”以樊拍拍她,她的头才又抬头。“这是我男朋友苏劭深。你旁边这个是我哥以樊。他旁边那位是劭深的表哥袁隼棠。”
柴桑一一对他们点头致意。
她可真安静,以樊略皱眉心,纳闷她是否不太知道怎么说话,或者她因他从她熟稔的姐夫身边夺走她姐姐而怨恨他?有可能,以樊想通,柴雁和陆雍泰结婚四年多,柴家早习惯陆雍泰的身份,如今他们却分道扬镳了。
“柴雁说她要搬回家。”以樊心想以柴雁为话题应该有助于打破柴桑的沉默,况且柴雁那么关心她,姐妹俩就算不常谈心,感情也该不错。
柴桑呼吸冻住、脸色刷白,她望向以樊。他是以一种开心、庆贺的语气说出那句话,显然他不是很清楚柴雁搬回家对她有什么影响。
老天!她宁愿和一百个魔鬼同住,也不愿和柴雁朝夕相处。
“她她真的这么说吗?”柴桑费了好大的劲,才呼出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气。
“嗯,她昨晚告诉我的。既然他们要离婚,同住的那栋公寓就不适合她继续住,她不想触景伤情。”
原来柴雁早打算甩了陆雍泰,不然她又何必抢在家人知道前说出实情呢?柴桑闷闷地想道。现在她知道柴雁前阵子为什么常回家了为了方便勾引柳以樊。天哪!柴雁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愿意为柳以樊收敛花蝴蝶般艳丽的翅膀,不再在草丛中猎食、飞舞吗?不然她为什么要搬回家?
“她有说要永远住在家里吗?”想到这个可能性就令柴桑惊恐得打颤。
“怎么可能?”以樊轻笑一声“她还会再嫁人啊!”嫁给你吗?柴桑差点冲口问他,他和柴雁已发展到亲密关系?这个念头奇异地令她心痛。也许他们会结婚,更何况这是小巷居民长久以来引颈期盼的事。
在她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前,她已经站直了身体。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柴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不让别人看出内心正在为不安的未来而纠结。大家也许都很高兴柴雁要重回柴家,但那不包括她,柴雁的迁回只是预告着噩梦的开始。
“再多坐一会儿嘛!”之凡挽留。
“对不起,我突然想到我有急事。”柴桑不敢看他们,说谎不是她的专长,要是注视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睛,她肯定下一秒就被拆穿。她迅速抄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谢谢你请客。”说着,匆忙奔出咖啡馆,骑机车离去。
“她那么高兴柴雁要搬回家啊?”以樊既惊又喜地看着她离去。
劭深和之凡面面相觑,他们并不认为那是柴桑高兴的表现,她逃离时脸上清楚写着“惶恐”看来她对柴雁的感觉并不像以樊认为的姐妹情深。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喔!”隼棠转回头,以他一贯的敏锐直觉评论道。
以樊不解地聚拢双眉瞪他“你想太多了。”他嗤道。“是你想得太简单了。”劭深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以樊扬起眉看他,但劭深不作解释,径自忙起手边的工作来,而之凡耸耸肩不予置评,不过她很明白劭深的意思。门上叮声又响起,他们抬起头注视来者,刚想说出口的“欢迎光临”因看到卓尔琴面带桃红的微笑而咽回。她笔直走进隼棠的怀抱,两人当众情话绵绵。
以樊心里有些吃味,他身边围绕着两对情侣,他可不喜欢落单的感觉,看来他得加紧让柴雁融入他们之中才行。?
柴雁睡到傍晚才醒来,屋里非常暗,一盏灯也没开,若是平常,陆雍泰早该买菜回来在厨房里忙了。他是典型的居家男人,柴雁很少做家事,陆雍泰会自动打理屋子,连点怨言也没有,像个忠心的仆人。和他离婚的确是个损失,不过她不很在意,反正她到处都找得到愿意为她做事的男人,而她现在又打算搬回父母家,因此实际上也需要为繁琐的家事烦心。
她躺回床铺,慵懒地伸展身躯,经过长时间的休息,昨晚剧烈运动后的疲惫已消散。和柳以樊的一夜缠绵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清晨时分她是带着既满足又失望的心情离开的。满足的是纾解了对新情人的饥渴,失望的是没有任何新把戏。
她还有点生气,他竟在做ài后提到柴桑,那令她火冒三丈。她不习惯男人在和她上床后还可以提到别的女人,通常他们都已被激情冲昏头,脑中想的只剩该用什么方法满足她,好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只可惜没有男人成功过,而柳以樊竟犯了大忌在她床上提及柴桑!
柴雁草草地敷衍他要介绍几个好男人给柴桑的建议。他肯定是个笨蛋,难道他看不出柴桑根本吸引不了任何男人吗?介绍男人给她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会对柴桑产生胃口。不过她实在没想到,柴桑竟饥渴到去买一堆刊有许多男模特照片的杂志来满足自己的幻想,这和她沉静、少有起伏的个性实在一点也不搭。
柳以樊的心思没有在柴桑身上逗留太久,在她挑逗后,他整晚像上了瘾的猫般不断对她求欢,他的性欲旺盛,她马上猜到他在男女关系上甚少有挫折,可以很容易找到性伴侣,显然也不曾禁欲过。一度她还欣喜地认为他和她有相同的僻好热爱性甚过一切。
但她错得离谱。柴雁并没有完全满足,她需要刺激和禁忌。她可以一本正经、佯装清纯,也可以邪恶下流、淫荡入骨,什么把戏她都玩过并且乐在其中。
她喜欢玩些下流的变态把戏,她发现那样能大大提高她的“性”致,昨晚她也提议过,但柳以樊拒绝了,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在这方面还是相当保守。
死脑筋!柴雁在心底咕哝着,也因此她渴望禁忌的念头愈来愈浓厚,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包个牛郎陪她疯狂一夜,不然她会憋疯。
既然如此,她似乎得重新考虑一下搬家的事。和柳以樊才刚开始,她已可以肯定对他的热度不会太久,若是以樊疯狂迷恋上她那就糟了!他们住得太近,她可不想每天被騒扰,但她要如何痹篇他的耳目出去玩乐?和他在一起很光荣,他是目前顶级的建筑设计师之一,有响亮的知名度,但她可不想嫁给他,尤其知道他在性方面无法完全满足她之后。
电铃声响起令她恼怒又纳闷,她从不留给男友们这里的住址,也不让他们送她回到这里。而陆雍泰几乎不带朋友或同事回家,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她家里的人甚至不知道这里的地址。
她生气的掀开被子,下床抓了件外套穿上,随意顺了顺头发就出去开门。门上没有窥伺孔,除了开门或出声询问,她不可能晓得谁站在门外。
曲织旋高傲尊贵地站在门前,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已充分显示出对柴雁那边邋遢打扮的感觉。她皱皱小巧的鼻子,视线扫过柴雁外套底下的丝缎睡衣,睡衣松垮的领口使人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道诱人的沟渠,而覆在其下的紧绷乳尖紧紧贴着胸前的丝绸,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近乎上身全裸的站在门口。她脸上表情敌视、不耐,身上散发出性感和淫荡的综合气质,曲织旋不禁为柳以樊新生的低格调眼光感到怜悯。
“你怎么会知道我家?”柴雁一手叉腰,像个阻街女郎般倚在门框上。她知道曲织旋瞧不起她,但她不在乎,这女人的前男友被她抢了,出身高贵又如何?她还不是像袋垃圾一样被甩了?
“我自有门路。”曲织旋高傲地说,似乎知道柴雁无意请她进屋,反正她也不想进这妓女的家。
“当然,钱多嘛!”柴雁的嘴角露出一抹恶意的邪笑“找我干嘛?柳以樊不在这里。”
“我知道他不在这里,我是来找你谈判的。”
“谈判?”柴雁不以为然地扬起一道眉毛。“你对他还真不死心哪!”
“我跟他在一起两年,我不准他在结婚前临阵退缩。”曲织旋气愤地吼道。
“那你去告诉他啊!”“如果你不离他远一点,他根本就不会听我说。”
“哟,你现在可知道我对他的影响高过你啦?”柴雁讽刺道。
曲织旋的双颊屈辱的涨红,但她拒绝表现出受辱的神态,又将头抬得更高了。
“说吧!要多少钱才会离开他?”
“我猜你的意思是再多的钱你也付得起?”柴雁双臂环胸,略微移转脚的重心,但仍保持着那没水准的站姿,她打趣的盯着曲织旋。
“你到底要多少钱?”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柴雁假意举起一手,端详指甲。“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缺钱。”
“原来你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曲织旋以为逮到了柴雁的弱点,她的笑容有些得意,但柴雁只觉得这女人愚蠢至极。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认为他在乎,重要的是他对你已经没兴趣、腻了,你知道他昨晚在床上有多热烈吗?我可从没见过像他那么欲求不满的男人,我累得差点没力气回家呢!都怪你没好好满足他,他十足是个饿坏的男人。”柴雁故意恶毒地说。她说的并不全是实话,她见识过比以樊还饥渴的男人,但她要曲织旋无地自容。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击她,眼前这个被弃如敝屣的女人当然更没资格打压她。
“贱人!”伴随一声尖锐的呼喊,曲织旋的巴掌用力地甩在柴雁脸上。
柴雁毫无防备,脸上的刺痛令她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愤怒,这女人竟敢打她,她毫不考虑的攻击,回敬曲织旋一巴掌。曲织旋被打得后退几步,捂住脸颊,惊恐的看着柴雁快速逼近并再次挥掌。她的巴掌落在曲织旋脸上、臂上,还用尖利的指甲刮她的皮肤、用力拉扯她的头发,曲织旋除了伸出双手保护自己,没有反攻的能力,只能不断尖叫着。
“住手!”一个男人的怒斥传来,柴雁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拉离曲织旋。
等她稳住脚步,才知道是陆雍泰扯开了她们俩。
“你为什么打她?”陆雍泰愤怒地质问。
柴雁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的样子,但她更气,他竟然这样质问她?!
“是她先出手打我!”柴雁怒吼着指指脸上的五指红痕。
陆雍泰咽下一句“你活该欠打”的评论,转头查看那女人的伤痕,她拥着自己哭得凄惨无比。
“小姐,你没事吧?”
“我要告她!”曲织旋怨恨地瞪着柴雁,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她的鼻尖。“她和我未婚夫通奸,还把我打成重伤!”
“是你先动手的!”柴雁又逼上前,陆雍泰赶忙制止。
“够了!”他斥道“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要去医院验伤!”曲织旋甩开陆雍泰扶住她的手,转身奔向楼梯。
还未等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柴雁便轻哼一声进屋。陆雍泰在门口站了几秒,无声地叹口气,随后也进屋。气氛沉闷,柴雁没有解释她们起争执的原因,陆雍泰也无意追问。明显的柴雁是成了一对情侣间的第三者,他知道多说无益,更何况他们已协议离婚,他没资格管她的事,更不想管。陆雍泰默然地在房里走动,整理着书籍和衣物。
柴雁在浴室梳洪过后,换了件华丽的衣服就出门了。她没有说要去哪里,陆雍泰则继续整理东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愈早离开这里对他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