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国际机场人不多,偌大的地方显得有些空旷冷清。
“真恨不得跟你绝交。”来送行的晴君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正在核对飞机班表的墨依神情一黯,向好友道歉。
“这算什么?你不声不响地跟学长分手,然后又连个预警都没有就休学要到国外去。”她是墨依最好的朋友,却到昨天才知道墨依要离开的消息,难免气得受不了。
因此,应该是离情依依的送别时刻,晴君却忙着喷火。
“原谅我好吗?”墨依恳求着,不想这么失去最亲近的好友。
“不原谅行吗?”登机时间到了,晴君终究心软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分开,还隔太平洋的一对好友不知何时再相见,她再怎么冷硬的心肠,还是感到凄怆啊。
晴君上前给墨依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准你偷懒,现在电子邮件很方便,你要常常写信告诉我你的消息,不然我还是会跟你绝交。”
墨依早已笑中带泪“我答应你。”
就当她是懦弱吧!就这么逃到远方,逃到看不到他的地方透过晴君的肩,墨依似乎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你有告诉他,我今天要走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瀚宇。从半个月前决定分手后,他和她便刻意痹篇对方,再无交集;虽然校园里的谣言又因他们的分手而喧腾一阵,但已不关她的事了。
晴君明白墨依的意思,轻叹了声。“没有。你昨天才告诉我你要走,而且又再三威胁我不准告诉他,我怎么敢?”
墨依若有所失;那么方才她所见到的身影,应该是幻觉吧。
“谢谢你。”她松开好友,提起行李,转身缓缓走进通关口。
晴君红了眼睛,直到墨依走进候机楼,再也见不到人了,她才回过头,瞥见瀚宇双手握拳地站在远远的角落。
他的视线一直锁着墨依消失的方向,未有分毫移动。
晴君再次动容了。
她骗了墨依,昨天她就把墨依要出国的消息通知刘瀚宇了。
罢才没现到刘瀚宇,她还以为他不想来送墨依,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一直站在角落,没有靠近。
他总是这么体贴,直到最后,仍依照墨依想要的方式而存在着。为什么墨依想不透,忍心伤害他呢?
晴君叹息一声,无意打搅角落的瀚宇,径自离开了。
而今,各人的难过只有各人自我调解,谁也帮不了谁了。
亲爱的晴君:
你好吗?
我到佛州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的生活,对我而言简直是天翻地覆。
我住的地方位于市郊,地处偏僻但宽敞,袖另外三位同校的学生同租一
间屋子生活。三个室友中,有一个女孩名叫tc,和我同样来自台湾,我们结
为莫逆之交。生活上有她照应着我(她比我小一岁,却比我还独立,这点真
可耻)。
另外,虽说我的英文在国内比起一般的高中生似乎还强了些,可来到这
儿,仍是得从语言学校念起,相当辛苦。
在课业和生活这两方面,我都得重新适应,没有你和亲人陪在身边,我
常常忙到半夜,明明很累却还是睡不着,因为思念国内的一切,结果忍不住
哭到早上,又得红着眼睛去上课,很没出息是不?
因为住的地方离市区很远,日常用品常需要开车去买,所以我也学了驾
驶,据我的教练说(就是那位年纪比我还小的tc),我还满有开车的天分,
因此考照似乎不难。
吃不惯外食的结果,我还开始学煮饭了,厉害吧?
这就是我混乱的留学生活了。
你呢?你最近好吗?要升高二了,课业会变得更加忙碌吧?
墨依
亲爱的晴君:
一转间,已经三年过去了,真难以想象;当初我坚决向父母表明要来国
外独立生活,好像还只是昨日的事情一样。可是经过了思乡、哭泣、摸索到
熟悉而至现在生活上的游刃有余,这三年,竟是我人生成长最多的一段日子
了(包括身高喔,三年来我长了十五公分,你一定想象不到我的变化。上回
有个老外拿着我高一时的照片和现在的我比对,他根本不敢相信照片中的人
是我。他说现在的我,下巴变得尖细,人也修长许多,关于这一点,我非常
满意,tc也说要介绍她的哥哥给我认识,这可吓坏我了)。
墨依
亲爱的晴君:
慢你一年,我终于也申请上大学了,因为只熟悉语言的使用,所以我选
读了公关科系。对于这门科目,老实说我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将来能用来
做什么(至少可以练好我在人际关系上的处理能力吧,我猜)。
你在信中提到遇见刘学长的事,他好吗?
有提到我吗?
你可恶的只告诉我你有遇见他,却不提他和你聊了些什么?
你明知道我我想念他。
很想,很想,很想他。
墨依
亲爱的晴君:
我要回国了,这封信,我选择用邮寄的方式,而非以计算机传信给你,是
因为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到了国内,准备给你一个大惊喜。
去国十年,想想我们都已是二十六岁的老女人了,这十年来,从高中、
大学至出社会,你一直倾听我身在异乡的孤苦,我由衷的感谢你(这话太恶
心了,却是我最写实的心情)。
这些年来,你一直问我何以不愿在假期中抽空回国去探你。只因为
我不敢面对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怕面对你,怕面对自己当年辜负刘学长的罪行。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想着他为我做的一切。
和他在一起的时刻,是我生命中最幸福、最温暖的一段时光。
我曾幸运地喜欢上他,也获得他的喜爱(记得当初你还说我捡到狗屏运
了)。
但人就是这样,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懂得自己曾经拥有的是如何
珍贵我深刻体认了这句话的涵义,但似乎太迟了。
刘学长一直知道我的“自卑”他用许多方式不着痕迹地开导我,辅助
我成长,但我还是跳不过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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