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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要我有一张这么正常好看的脸,我就不用蒙著面纱了”她越说越小声,眸中藏著幽幽的痛楚。
聂无方的眉头松了松,不解她的忧伤从何而来,但在他疏忽的这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围上了他的腰后。
“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来扶你到安全的地方”边说,女子边费力地抬起聂无方的一只臂膀,将其架在纤细的肩上“来,试著站起来。”
聂无方的眸中怒气腾腾“快滚开,否则我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他怒暍,仿佛她的触碰对他造成了不可饶恕的冒犯。
自入江湖以来,他的轻功从无敌手,虽说仇敌满天下,但脑瓶近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摸到他的身体了,只有这不怕死的女人居然敢紧紧抱住他,让他快要抓狂
他肩膀一耸,将搭在肩上的手臂硬生生震开,丝毫不管她疼痛的低呼。“现在,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警告第二次。”他眯起了眼,摆明了别再惹他。
“不行,我不能把一个重伤的人抛在这里。”但女孩不依,她非但不肯走,一直柔软的声音居然强硬起来。
她纯净的眼眸深望着聂无方,似在请求、又似在坚持,要聂无方别这么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聂无方与她僵持了数秒,心头冒出了火:她不肯滚,那他走总行了吧?他身上的伤虽重,但运气静养还能撑过一时,可是若继续和这女的罗唆下去,只怕他会被气得吐血而亡!
他决定另外找个地方藏身,否则他休息的时间将全浪费在这个无聊的女人身上。在这种危险关头,他可不愿耗费力气杀人。
一咬牙,聂无方挣扎地站起来,但鲜血再度由他紧抿的唇畔溢出;他痛苦地低吼了一声,眼角瞟到那女孩也焦急地随他而起。
“你再逞强会把命都送掉了,让我帮你吧!我知道一个养伤的好地方,”
聂无方横眼一扫,森冷的眼光让女孩不由自主的噤口,但她仍不放弃。
“你你别这么固执好吗?再待在这里,你不是被野兽吃掉,就是被我族里的人杀了!”她没有胡说,月正当中时族里的勇士就要出来巡逻了,到时他们不会放过他的
聂无方挑起眉头“我什么也不怕。”他边说,边伸手捂紧胸口,只觉伤口的痛楚正急遽升高,体内的真气更加紊乱,看来他的体力已到极限了。
“不行的,你可不能被我族里的人发现。”女孩扬起急切的语气,眼中充满了紧张。“凡是闯入独龙族境内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从没例外过。”
“既然你的族规这么严,你何必还要救我?”聂无方冷著脸,对女孩的叮咛一点也不领情。
“我做不来见死不救的事。”轻软的语声传出,彷佛是一团能融化冰雪的暖火“上天让我遇见受伤的你,就是要我救你。”
聂无方在心底冷笑,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慈悲心真是可笑,更对她的固执感到厌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让他胸口的伤剧痛起来。
他眼前一眩,但同一刹那,女孩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让他不至倒下。
“快随我走吧!你需要好好疗伤。”她再也不管他答应与否,执意紧搀著他。
聂无方瞪了女孩一眼,无力再抗拒她的援手,现在的他只剩最后一点内力勉强压抑著内伤,否则翻涌的血气将炸碎他的胸口。
深吸口气,他全身开始颤抖。
“天哪!你还好吧?”看他这么痛苦,她真怕他会死。“你撑著点,我马上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女孩撑起聂无方的肩膀,开始艰难地迈开步伐。
聂无方只得紧靠在女孩的肩上,蹒跚地一步步往前移动。他感觉得出那女孩扛著他有多么吃力,甚至因用尽全力而颤抖著身子,但胸口的剧痛让他顾不了这许多了;那该死的秃驴一掌打伤了他的心脉,只差一点便经脉俱碎,能带著伤从藏东一路逃出,真算是天大的奇迹。
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轻甜的声音雀跃地响起“我们到了,你看,就是那个石洞!”
聂无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哼了一声,当作是对女孩的回应。他觉得好累,体力已完全透支。
女孩望着脸色苍白的他,美丽的眸中透出了着急的情绪“来,快让我扶你进去。”她咬着牙抱紧几乎站不住的聂无方,缓缓往洞里而去。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扶他进到石洞的最深处,但酸软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一不小心,她让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你!”聂无方撞得一身疼痛,怒吼了一声,一口鲜血由口中喷出。
懊死!懊死!他是倒了什么霉运遇上这个扫把星?他的伤被这么一摔更难受了!
“糟糕!”女孩赶紧掏出火摺子生了丛小小的火焰,想看看聂无方怎么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聂无方的唇边满是鲜血,她不禁急坏了。
“你还好吗?”她焦急地凝视著他,并注意到他的黑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当然不好。”聂无方深吸口气,想要怒骂,却没那个力气。
他痛得双眼几乎要合起来了,从眼缝中,依稀辨认出那女孩正用关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见她急红了眼眶,聂无方沉著脸,觉得她莫明其妙。
“我怕你会死,我真的好怕。”女孩喃喃低语,眼神流露著聂无方从未见过的真挚神情。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乍然涌上心头,他突然这样想着,如果他注定要死在这里,这女孩便是他最后见到的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不禁想要知道。
女孩似乎有点惊讶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不过她仍是回答道:“我叫作刁月菱。”
眼见聂无方点了点头,接著眼神开始涣散,刁月菱急得抓起了他的手。
“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她紧张地提高音量,双手紧紧握著他冰冷的手,脸儿不自禁的凑向他。
因为不知为何,刁月菱觉得他若闭上了眼,就再也不会睁开了。
柔软的触感由手心传来,让聂无方觉得很温暖,破天荒的,他居然亲口报出了自己少为人知的名字。
“聂无方。”他喃喃吐出这三个字。
“聂大哥,你一定要再撑一下。”刁月菱想也没想便十分自然地唤著“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我马上就去摘草葯回来给你疗伤。”
边说,刁月菱开始动手掀开聂无方的衣襟:她动作很轻,但难免牵扯到他胸前的伤,痛得聂无方蹙紧了眉头。
敞开他的衣襟后,刁月菱不禁倒抽一口气;只见聂无方胸口一片黑紫,似乎是被重力狠狠撞击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聂大哥,你要撑住,我一定尽快回来。”见到他的伤势后,刁月菱更确定时间不多了,他的内伤这么重,已经气若游丝。
聂无方觉得好累,不自禁的闭上眼陷入了昏迷中,对刁月菱的话毫无反应。
刁月菱担心地摇著他,但他却动也不动不行,她一定得快去“白龙潭”摘草葯,而且要速去速回!
她往洞外飞奔而去,心里只希望聂无方能撑久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怕聂无方就这么死了,他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但看他痛苦,她的心竟也十分难受。
她真希望此刻的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好让她来去如风。
拚命狂奔,刁月菱终于来到长满草葯的“白龙潭”当她看到水波荡漾的潭水时,紧张的心情仍然无法松懈;她冲向潭边,迅速地摘采著草葯。
她双手不停地工作,一颗心擂鼓般地狂跳著;如果聂大哥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太可怜了,她一定要救他,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用衣摆包裹着足够的葯草,刁月菱赶紧往回赶去,这样马不停蹄地赶时间,让她蒙面的水蓝丝巾都因汗水而浸湿了;她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聂无方一定要撑到她回去。
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石洞后,刁月菱看到聂无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地躺在原处。她紧张地放下葯草,忙不迭伸手探他的鼻息。
“太好了,聂大哥还有气息!”刁月菱高兴地惊呼,一颗悬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他还活著,否则她一定会责怪死自己的。
她拿起葯草,正要喂进聂无方嘴中,却想起此刻的他不省人事,怎么能嚼碎葯草服入腹中呢?
“怎么办?”她焦急地盯著昏迷的他“看来只能由我来帮聂大哥嚼碎草葯了。”现在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摘下面纱,将葯草放进嘴中嚼碎,一双明眸羞怯地盯著聂无方性感的薄唇。想到自己将和他这么亲密地接触,她的心紧张得狂跳,她从来没有和男人接近的经验,现在却要
不行,聂大哥危在旦夕,她不能犹豫不决,草葯一定要让他服下啊!
她壮著胆俯下了身,嘴唇轻触著他,只觉他柔软的薄唇冰凉凉的,更相对出自己的滚烫。她赶紧将嚼碎的草葯喂进他的口中,抬起头时清楚听见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跳声,不必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烧烫烫的双颊正足以显示出她有多紧张。
她实在没勇气再做第二次,但看看手中还有一大把葯草,不让他吃下去又不行
刁月菱深吸一口气,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害羞,硬著头皮继续唇对著唇地喂他草葯,如此反覆了好几次,她好不容易让聂无方把葯草吃完了!大功告成后,她呆呆地喘了口气,整个人还停留在双唇相触的奇妙感觉中,剧烈的心跳始终无法平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中好像被触动了什么似的。
怔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工作还没完成。她急忙掏出手绢,将一些奇异的果子挤碎在上面,随后将手绢盖在聂无方黑紫的胸口上。她并将自己外衣的下摆撕成条状,将这些布条紧密地裹住聂无方的胸膛。
做完这些事后,刁月菱吁了长长一口气,紧张的心情轻松多了。她开始轻轻移动聂无方,希望他能躺得舒服,但同时却发现他的衣裤都因汗湿而冷冰冰的。
“这样不行,聂大哥的伤这么重,不能再受风寒了。”刁月菱不禁又担心起来,如果无法保暖,只怕聂无方的伤势会更不乐观。
看来,唯一的法子便是回村中去取来乾净的衣物。
刁月菱不放心地望着聂无方,但既然葯草都吃了,她暂离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
“聂大哥,我会尽快回来的。”明知他听不见,刁月菱仍然轻轻地交代,随后她便蒙好面巾、再度飞奔出洞。
她在熟悉的矮林间奔跑著,没一会儿就回到了独龙村外。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很幸运地全村的人都沉浸在梦乡中,村内一片寂静。
“快趁现在!”刁月菱侥幸地松了口气,赶忙往自家的木屋奔去。
轻悄悄地回到家中,刁月菱赶紧回房,并迅速地在衣柜中东翻西找,但找了一会儿,她突然失笑起来。
“唉!我怎么忘了,我这儿根本没有男人的衣服!”她真是急昏头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到别人家去偷衣服吧!万一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刁月菱望着床铺发呆,突然注意到床上的被褥
“对了,不如用被褥代替衣服吧!”刁月菱灵机一动,心想用棉被保暖效果不是更好吗?
她一把抱起厚厚的被子,匆匆离开了家、一路赶回石洞。
回洞后刁月菱急忙检视聂无方,只见他在微微的火光映照下显得很虚弱,但看得出来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刁月菱松了口气,心中为他感到高兴,她想等她帮聂大哥换下湿衣服后,他一定会更舒适的。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聂无方的肩膀,将他敞开的上衣整个脱下,随后她为他脱下了靴子,再来,便轮到他汗湿的长裤了。
这时,聂无方紧合的双眼张开了一丝细缝。
“你干什么?”他的意识时有时无,此时感觉到刁月菱正在碰他。
“你的衣服都湿了,我在帮你脱掉。”刁月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很高兴他醒过来。
聂无方皱起了眉头“你不准动我我的东西!”
他似乎很生气,一副要用力爬起来的模样。
刁月菱赶忙压住他的肩膀“你不能乱动,否则会扯到伤口的,快躺下呀!”急促的语气将她的担忧表露无遗。
聂无方不肯理她,执意要撑起身体,但剧痛的胸口很快就让他尝到了苦头,他低吼一声,又颓然昏了过去。
刁月菱呆呆地看着他倒回原位,真不解他到底在固执什么?
好吧!那就继续脱衣服的工作吧!
她为难地看向他全身上下仅剩的长裤,双颊不禁开始发热;要她为一个大男人脱裤子真是太难为情了,但事情又不能只做一半,如果聂大哥著凉了怎么办呢?
她的小手只得往聂无方裤腰的绳结解去,虽然自知已经羞红满面,但还是把心一横眼一闭,快速地将裤腰往下一拉,就这样聂无方里外的裤子都被她拉下来了,但是
“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刁月菱蹙起眉头,她觉得方才拉扯时好像感觉到有东西卡在聂无方的腰后。
她闭起眼以防看到聂无方的身体,然后将手伸进他腰后和地面间的空隙摸索著,结果在他的身下摸到了一卷东西;她将它抽了出来。
“这是什么?”刁月菱讶异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只见那是一个精美的金色皮筒,上面刻著神秘的三眼图腾,还镶了美丽的红宝石,不禁让人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刁月菱想要打开皮筒看一看,但考虑了一下,她还是没这么做。
“这是聂大哥的东西,也许他不愿意别人乱看呢!”她将皮筒收好,打算等聂无方醒来后再还给他。
好,现在裤子已经脱下了,但还得帮聂大哥把棉被盖上;她抓起被子再度闭上眼,然后用快的不能再快的动作把棉被扔到他一丝不挂的身上;做完这些连续动作,她觉得自己紧张的手都发软了,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把眼睛张开。
她细心地帮聂无方拉好被子后,终于放心地松了口气,最危急的关头已经过去了,聂大哥的伤一定能痊愈的。
刁月菱静静想着,突然觉得一股疲累感涌上全身。也难怪,她今晚前前后后可赶了许多路啊!不过只要聂大哥能好起来,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刁月菱靠著岩壁闭上了双眼,不消一会儿,她便沉入了深深的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