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尤其无法忍受他的碰触,那会让她想起可怕的梦魇,如惊弓之鸟般担心再受到伤害。
第四天,曲残郎终于失去耐性。
他摒退晴玉,不许任何人进屋打搅,将自己和玉关在房里。
“你究竟还要恨我多久?”他低声下气地问。
多可笑!一个堂堂的大寨主,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在面前,他却连碰也不敢去碰她一下。
玉双手环膝,曲着身子靠坐在床头,不发一语地垂首,神色冷漠,拒绝和他说话。
曲残郎的脸蒙上一层阴影,倏地冲到床前,两手扣住她纤细的藕臂“你恨我,那就打我。骂我,但是别不理我。”
“放手!别碰我。”玉冷冷地吐出话。
他深吸了几口气,颓然地将头轻靠在她的颈边。
“我该拿你怎么办”
玉清楚地听见他低哑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心,酸酸的
一连好几日,曲残郎都没有再到临水斋来。
玉表面上冷若冰霜、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又急又气,只要稍有声响,她就会心跳加快,引颈观望,以为是曲残郎来了。
“你心里明明就想着大寨主,可人家每次来,你总是不给面子地板着一张脸;现在可好了,人家不来了,你倒急了。”晴玉调侃地抿嘴笑道。
“谁急了!”玉心虚地低语。
“你啰!”
“晴丫头!”玉一声娇斥。
“是”晴玉才不怕她吹胡子瞪眼的,扯着手绢侧身一躬,眉眼含笑地应道。
玉娇睇地看了她一眼“我有啥好急的,只是怨他多没诚意。你不是不知道他伤我多深!不理会他,纯粹是在气头上嘛,谁知道他殷勤没几天,这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你可就错怪大寨主了。”晴玉倚床坐下“他是有事耽搁,不能来看你。喏,二公子不也连着好几天没来?”
“出了什么事吗?”
“外头的探子回报,说是芙蓉镇有人串连了邻镇海大富的人马,这几天就要围剿残风寨呢!”
“芙蓉镇?是谁?”
玉想不出有谁,她爹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听说是”晴玉欲言又止。
“是谁呀?”玉偏过头问,心头七上八下的。
“是芙蓉镇长的女婿,你妹妹玉琦的夫婿,叫叫齐讯的。”
“喔”她吁了口气,放下心里一块大石。
幸好不是玉柏。
晴玉不放心地觑看她一眼“你难道不会担心吗?他毕竟是你的妹婿”
玉回她一个恬淡的笑“海大富的事,你早告诉过我,给这种挟怨报复的人一个教训是应该的;至于齐讯,该替他担心的是玉琦而不是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冷血。
对于玉家除了玉柏,她对其余的人实在没有半点感情。
“那残风寨呢?大寨主呢?你担不担心?”
“这儿的人待我极好,我当然会担心。不过这儿位置险峻隐秘,又布上重重机关,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
“那寨主呢?你就不担心他吗?”
玉红着脸“你不是常在我跟前直夸他武功高超吗?那还有什么好放不下心的。”
“说的也是。”
疏星晓月,满院堆着落花,淡淡的残香弥
玉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起身步出房外,伫立阶下徘徊。
她心头郁结忧愁,莫名的烦思使她不安地踱步,就连绸白的裙角都给弄湿了也不晓得。
喟叹了口气,才想走回房,猛一抬眼,就对上了她极思念的瞳眸。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曲残郎没敢靠近,眼眸贪婪地逡巡她清妍水灵的娇颜。
“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呢?”她注意到他的下颚冒出了青髭。
“我来看你”偌大的院子里,突然笼罩着沉寂。
玉噤口不语,杏眸里晶晶亮亮的。
事实上,曲残郎每个夜里,都悄悄地溜进临水斋看她,只是她睡得沉,所以没发觉。
见玉没说话,曲残郎难掩神情的寂寥“我你回房睡吧,我走了。”
“等等”她出声喊住转身要离开的曲残郎。
曲残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身。
玉盯着他宽阔的背“我听晴玉说”他不断绞着手绢“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别伤人”
曲残郎闻言僵住了身子,顿了会儿才低哑说道:“我答应你,尽量不伤人。”
黑色的身影隐没入竹林,如同他刚才出现时,迅速、无声
玉气恼地拧眉。
心里明明是想对他说,要他千万小心的,可一出口却全变了样
消息果然没错!齐讯一群人的确攻上了山,不过却被褚湖方精设的机关给挡在寨口,不得其门而入。
曲残郎等人在混战中发现来围剿的人里,非但不见齐讯和海大富的身影,而且这些人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些四处窜逃的土匪强盗。
于是,褚溯方和冯飞便不再手下留情,趁着机会好好活动筋骨。
曲残郎却因为答应了玉不伤人,功夫使起来便有所顾忌,一个不小心竟让人用暗箭给偷袭
“不好了!”
玉正在教着晴玉刺绣,远远地就听见有人朝临水斋大喊。
晴玉探头一看,是常跟着二公子褚溯方的贴身小厮。
“德月?你跑那么急干吗?出了什么事?”
德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屋里,边拍着胸膛“是是大寨主”
“他怎么了?哎哟!”
玉闻言一惊,手里的绣针不小心扎到手指,泛出一颗血珠。
“他他”德月频频喘气,一句话说半天还说不出来。
“他什么他!大寨主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晴玉气急败坏地吼着。
“他被那些攻寨的人,用暗箭给射成重伤了!”德月终于一口气把话说完。
玉手里的布和针散落一地。
“重伤?”晴玉愣愣地重复。
玉煞白了脸,想也没想地拉起裙摆,冲出临水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