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杀曹强,又是怎么杀的曹强,在哪里杀的曹强,这些事情必得问清楚。”
李昀说到这里,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一丝女人的哭声,楚王更是回头望了身后一眼,接着举起手边的砚台,劈手就要砸来,他一展袍子,双膝跪地,口中说的话语掷地有声:“更重要的是,杀了曹强的穆将军如今怎么样了。儿子今日之所以冲撞父亲,就是见到了穆将军派来的传信使,那人一路疾行,一身伤痕,他说穆将军受了重伤,如今连起身都困难了。父亲,穆将军是咱们幽州的大将军,却险些不明不白的丧命,这是什么道理?”
“你说什么,穆宣昭受了重伤?”楚王手中的砚台僵在了空中,之前,曹妃一路啼哭进来,哭得肝肠寸断,说是她的族弟被穆宣昭一箭杀了,求他给曹家做主,不求报仇,只找征北将军讨要个说法。
他一听便直接怀疑上了楚王妃,命穆宣昭杀了曹家人,以此警告曹妃,甚至警告他,所以,便大发雷霆,正要命人宣世子的时候,李昀先一步进来了。可是,他不知道穆宣昭也受了重伤。
屏风后只哭得凄凄惨惨的曹侧妃,噎了一口气,消了声音,她也不知道穆宣昭受了重伤,从乐陵赶来的曹家人,磕着头哭诉曹强死了,崔威抬回崔府之后也死了,李季见势不妙,带着人跑了。
“是的,父亲,穆将军府邸受到大军围攻,穆府的护卫,死伤大半。”
“大军围攻,哪里来的大军?”楚王高声问道。
“王爷,求您给妾做主,妾的弟弟死的凄惨,呜呜。”曹侧妃捂着帕子从屏风后哭了出来,到了楚王面前,身子一软,半倒在地上,半倒在楚王的身上,靠在楚王的腿上,哭的戚戚哀哀。
李昀扫了一眼,见她穿的单薄,尤其是外面竟然只罩了件薄如蝉翼的纱衣,隐隐露出里面丰腴白嫩的肌肤,心下发厌,低下了头,却也不得不停下了话语。
“你快起来,弄清楚了原委,本王一定给你个交代,像什么样子。”楚王说着就要拉起曹侧妃。
曹侧妃一听这话,哭得更是惨了两分,眼角又瞥到李昀嘴巴一动,抢先哭诉:“王爷,妾在王府里,不知道外面的勾当,可是妾的弟弟是真真儿的死了。妾那可怜的弟弟,才将将娶了亲,连个儿子都没一个,就这么死在了穆将军的箭下。”
对着楚王哭过,竟然半跪着要世子李昀磕头,李昀忙闪到一边,只听曹侧妃凄恻恻地话语:“世子,我也知道你一向不喜我,想是因着我出身低微,入不得世子的法眼,可是,死了的是我兄弟,我也不敢要穆将军抵命,只要他给我一个说法儿,好让我那可怜的弟弟,安心地去了呜呜。”
李昀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简直是颠倒黑白,不再理会她:“父亲,曹侧妃伤心过度,还是请她去歇息吧。至于包围穆府的大军,是李季”
楚王双眼锋利地射向李昀,额头上青筋直跳。
曹侧妃见状立马扑到楚王腿上,紧紧地抱着,眼中的泪珠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王爷,妾不懂这些,可妾想问一问,世子的意思是妾的弟弟该死么。王爷,妾再卑微,也是侍候您的人,妾的弟弟曹强也是您的人啊。三公子也夸过曹强机灵懂事,是能为王府办差的人。呜呜,王爷,曹强他是为您办事的人,却就这么被人杀了。不知道,穆将军杀他的时候,记不记得他是妾的弟弟,是王爷您的人。”
李昀不待她说完,急声喊道:“父亲,父王!”
楚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地踢了曹侧妃一下,面上的怒色收了大半,眼中却越发的冰冷:“哭成这样,成何体统,下去。”
曹侧妃泪眼朦胧中见了他的面色,帕子遮住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陪了楚王这么多年,她比楚王妃和世子都更了解楚王。
若是只是死了个曹强,楚王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曹强是她的族弟,她是楚王的人,穆宣昭杀了曹强,就是没将楚王放在眼里,楚王最恨看不起他的人。
弱弱地起身,盈盈地告退,曹侧妃知道她险险地赢了这一局。
果然,楚王强硬地打断了李昀的话,他不想再听到穆宣昭的名字。
李昀急切地说道:“父亲,穆将军受了如此重的伤,如果再将这无妄之罪加在他身上,这是寒了他的心啊。”
“闭嘴。他大胆狂妄,曹强是曹侧妃的族弟,是我们楚王府的外戚,现在,他说杀就杀了一个外戚。是不是,过段时间,他还能说杀就杀楚王府的王亲,啊,打狗还要看主人,他将本王这个主人放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