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行车队,按着一路打听的方向,慢慢地驶到谢怀远的住处。
才得了消息的谢怀远,急慌慌地带人迎出来时,谢家三叔的车队已经快到了府前。
谢怀远心知有异,见着了容色憔悴不堪的三叔,和半昏迷的三婶,心里一沉,直到看见神色如常的谢莹薇,才放了些心。
安顿好众人,谢家三叔却拖着病体,拉着谢怀远,执意和他说些要紧话。
婢女、护卫等人都退了出去,谢莹薇咬了咬唇,最后走了出去。
“三叔,出了什么事?”谢怀远见自家三叔神色有异,面带焦虑,忙开口问道。
“怀远,这一路虽然辛苦,总算都了下来。只是,有一桩事,我是寝食难安啊。”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谢怀远眼露关切“三叔,你说,有侄儿在。”
“唉,都是我身子不争气,眼看着到了冀州,却得了肠疾,而你婶婶身子一向弱,受不得长途奔波劳累,只能躺着休息。我又病了,事情。都落在你妹妹肩上了。”重重叹了口气,谢家三叔眉头紧皱,说起了压在他心里多时的忧虑:“本以为到了冀州,路上就太平了。哪成想,不知从何处流窜了一伙匪寇,极为狠毒,护卫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砍瓜切菜般杀了进来,却不要金银,只要拉车的马。我见他们似乎是急于逃命,就让剩下的护卫围了个小圈,将外面的车马,都送与他们。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薇儿却在那马车上。”
饶是知道谢莹薇平安无事,谢怀远仍然白了脸,短促地“啊”了一声,手指微微颤动。
“三叔,妹妹”
谢三叔急速地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薇儿没事,天幸遇到了个年轻小将,救下薇儿。”
谢怀远长舒一口气,忙问那救下薇儿的小将是何人。
待听了谢三叔的描述,他面色不由古怪起来,又听得三叔问道:“可惜,他不曾留下名字。我观他仪容不凡,必不是无名之辈,又在冀州边界,侄儿,可知他是何人?”
谢怀远一手撑额,回答道:“听三叔叙说,侄儿猜想,应是霍小将军,他是广平府杨致卿辖下最能征战的人,又奉命在外剿匪,想来是他。”
不想,谢三叔越听脸色越黯淡,最后,竟连连叹息。
“三叔”谢怀远不解地唤道。
“怀远侄儿,他可曾娶妻?”
“不曾,三叔,可是要将妹妹”
谢三叔苦笑着扯了唇角:“依我本心,不愿将你妹妹许给武将,不安稳。只是,当时匪寇掳了薇儿,虽然无事,却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以重金酬谢,那霍小将军却极矜傲,并不接受。他又位高权重,若是有人将当日之事散播了出去,你妹妹的名声”后面的话,他却再也说不下去。
谢怀远面孔肃了肃,以自家三叔对薇儿堂妹的疼宠,怎么能让她受那些委屈?况且,霍绍熙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还救了薇儿,也算是为佳婿,故此,谢三叔才打探他有无娶妻。
“三叔,先约束好了咱们自家的人,都管好嘴巴,不能乱嚼舌根。等霍绍熙归来,再备上厚礼,重重谢了他,他御下极严,想必不会传出不好听的流言。至于薇儿堂妹的婚事,三叔养足了精神,再细细考虑不迟。”即使觉得霍绍熙是个不错的人选,谢怀远还是劝说谢三叔考虑清楚,毕竟事关谢莹薇的终身,而他又很疼爱这个堂妹。
得知了救下薇儿的人的名姓,谢三叔落下胸中大石,听了侄儿的劝,便要回房休息,临走时,突然想起给他们避道的那位夫人,忙说了管家的回报,见谢怀远点了头,记下了此事,才宽心离开。
尚不知被人记挂的霍绍熙,连打了三声喷嚏,不爽地揉了鼻子。安万里笑得促狭,打马凑近,贼兮兮的说道:“俗话说,一想二骂三念叨,准是有人在念叨老大。”
霍绍熙笑骂一声,扬起马鞭,狠狠地甩在他的马上,安万里胯下骏马长嘶一声,撩开四蹄,狂奔而去。
“老大,小的错了,救命!”安万里尖着嗓子怪叫着,一溜烟的狂奔而去。
“整队,最先到达青牛山的队伍,每人晚上加一只鸡。”
霍绍熙一宣布,众人嚎叫着应了,呼哨声、马鞭声、催喝声不绝于耳,烟尘阵阵。反而是他,却停了马,留在了后面。
烟尘消去,霍绍熙望着西边并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