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韵大喜,双眼发亮,看来莫公公的确受了大气,当下婉转相询。
莫公公便狠狠地咒骂了通杨致卿,骂词极为丰富,小一刻钟不重样,废物何太医也不幸中了枪,挨了不少的骂,如此,薛韵拼拼凑凑,大致明白了缘由。
等莫公公喷够了口水,呷了口茶润喉的时候,她便添油加醋的将穆宣昭的夫人懂医,而且和杨致卿交情甚好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又状似无辜,怯生生地推脱:“杨大人也真是倒霉,身体一直好好的,好容易有了得见圣恩的福分,却突然病倒了,巧合的简直和那戏文似的。”
说到戏文,忙拿了帕子捂了嘴,又急急告罪:“公公恕罪,我说错了话,不该将杨大人比做戏文里装病的歼臣。宫里的太医想来医术不错,又有公公坐阵,明辨秋毫,自然辩得清那些鬼蜮伎俩。想来是杨大人福薄,受不住,才病了的。”
莫公公脸色青黑一片,下颚抽动,咬牙切齿骂了声:“贼子欺我。”
缓了气,怒声问道:“给我说说姓穆的娶的夫人的情况,咱家要会一会她!”
薛韵笑了,终于成功了。
林安谨骑着小马驹,亲卫骑马护在两侧,慢悠悠地从学堂回府。
过了街,转入小巷,却发现前边被堵上了,他人小个矮,看不清前边到底堵了多少车马,但看着那面陌生的旗帜,他便急了眼,急声道:“大牛叔,你过去看看,是什么人拦在前面,娘亲那里出了什么事?”
唤作大牛的亲卫,脸抽了抽,顾不得和小主人探讨小名和大名的区别,利落地翻身下马,跑了过去。
另一位亲卫也下了马,挡在林安谨骑得小马驹前面,警惕地四处扫看,拉着马缰,慢慢地退出小巷,卡在拐角处。
并连声阻止想要下马的林安谨:“少爷,别下马。瞧着那面旗帜,似乎是幽州的,先等着大牛探来的情况再做打算。”
“娘亲还在里面!”林安谨低吼道。
“少爷放心,夫人府前有护卫的暗卫。这些人不是暗卫的对手,他们要是对夫人不利,早成了死人了。”护卫打着包票。
很快大牛回来了,紫赯色的脸上带着薄怒,声音响亮:“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挡着了咱们的道。少爷,待属下将那些没根的东西扔出去,给您清道。”
他声音极响,清楚的传到前边人的耳朵里,里面跟着莫公公过来的内监,面色愤然,挽袖叉腰,就要回骂。
莫公公带来的禁卫军,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大牛怪笑两声,让同伴护好林安谨,挥着腰里带鞘的长刀,当做棍子一般,将冲过来的家伙,凑了个鬼哭狼嚎。
大牛踩着叠在一起的三人背上,蔑视地看着倒退回去的家伙,喝道:“都给爷爷让开道。”
那些人听着同伴的惨叫,头皮发麻,听话地让出了中间的道。
大牛踢了下脚,脚踏三人组,最上面的那人眼皮一翻,晕了过去,骂了声怂包,大牛转头对着林安谨躬身,满面煞气的带刀大汉立马成了忠厚淳朴的贴心仆从:“少爷,属下给您牵马。”
林安谨过处,人头攒动,纷纷给他让路。
到了府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尖刻的声音,深奥的词句他听不明白,但这人声音里的不怀好意,却是一听就懂的。
他夹了下马腹,直接骑马进了府。
此时,林燕染正带着府里的所有人,跪在香案后,听着所谓的“圣上口谕。”
香案前,莫公公挑着眼,拖着长音,说着骈四俪六的句子,用着文雅的词喝骂着林燕染。
他又故意拖着时间,让林燕染一直跪在石板上。
四月底,气温已高,林燕染换上了罗衫纱裙,又轻又薄,跪在石板上,膝盖又酸又痛,别提多难受了。
额头沁出汗珠,呼吸急促,眼前发黑,偏偏耳边那死太监还在念经一般的宣着所谓谕旨,林燕染掐了掐手里,用疼痛保持清醒。
斜着眼皮看着下面面色发白,摇摇欲坠的女人,莫公公面上挂上冷冷的笑,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所谓高贵的女人,而这位林夫人赫然便是这种类型,更?让他厌恶的是,这女人和楚王妃有些相像,更是让他想起在楚王妃手下受过的教训,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