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紫衣一顿,迅速回身,护在林燕染身边。
薛韵喊叫之后,旋风般冲进了一群着黑色劲装,手拿横刀的满身带着杀气的亡命之徒,霎时,观音阁里的气氛凝滞。端坐在莲台之上的菩萨,静静的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杀戮。
躲在阴影里的薛韵,只看到进来了一群人,看不清他们的面貌,自以为得计,胆子又壮了,隔着柱子叫嚣着:“巴扎尔,按照你们鞑靼人的规矩,将中间的那个女人,杀了。事后,我再送你一斛珍珠,十个美人。”
紫衣恨得咬牙切齿,薛姨娘真是太狠了,凡是在北边的百姓,和鞑靼人打过交道的都知道,这群鞑子根本不是人,就是一群尚未驯化的野兽,落到他们手里的女人,死状之惨,所受侮辱之深,是幽州、冀州这些北地州郡百姓心底最深的梦魇。
“薛姨娘,满天神佛都看着呢,你会下地狱,遭报应的。”紫裳大声喝骂。
“下地狱?哈哈,等你们死后,再挫骨扬灰,贴上镇符咒,你们就永生永世待在地狱里,尝那火焚水淹之刑吧。”薛韵从不信神,更不怕鬼,她只信现世的富贵荣华。先弄死了林燕染,再宰了那小崽子,无论穆宣昭死活,都有一条通天的荣华之路在等着她。
紫裳气得发抖,却又要顾着林燕染的安危,不能打她。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被唤作巴扎尔的领头之人,解下蒙面的黑布,冲着林燕染单膝跪地:“夫人,埋伏在寺庙里的恶徒已尽数受制,接下来的安排,请夫人指示。”
薛韵傻了眼,呆愣愣的被揪了出去,如同垃圾似的被扔到了林燕染面前。重重地摔在地上,白嫩的脸颊,蹭出一道血痕,片刻前的张扬不见影踪。
“林燕染,你算计我。”刀俎鱼肉的位置,瞬间转换,薛韵几欲发狂。
“外面的人都引出来了吗?”连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的薛韵,在林燕染眼里甚至不如丧家之犬可爱的薛韵,林燕染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自问着扮作巴扎尔的护卫。
“那些人都招了,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拿了,夫人放心。”
林燕染赞许的点了点头:“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严刑拷问,将他们知道的事情全都榨出来。尤其是问明白,远在北地的鞑靼人,为什么能轻易的进入广平?”
护卫躬身应了。
“回府。”林燕染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带着瞠目结舌的紫衣、紫裳两人就要离开。
“夫人。”护卫踌躇了一下,问道:“薛怎么处理?属下手里都是男子,怕是不合适。”
林燕染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寒气嗖嗖,一点都不温暖,护卫不小心看到,全身的汗毛都抖了起来。
“通敌,卖主。你跟在你家将军身边多年,犯了这两项罪名的人,你家将军都如何处置的,你不知道么?”
护卫赶紧低了头,刚才这位薛姨娘说的话,他可都听到了,这样张狂毒辣的小妾,估计没有一个正室夫人能够容忍。看来夫人是要下狠手了,眼下将军下落不明,夫人手握印章,又有少主在位,且用了这两条大罪,人证、物证俱在,他处置了这薛姨娘,将来将军归来,应该不会降罪吧。
想通了利害,护卫干脆利落答了是。目送林燕染三人离开观音阁。
刚寻了条汗巾塞在薛韵嘴里,忽然见到紫衣转回来,护卫是认得她的,笑问:“可是有事情忘了交代?”
紫衣沉着脸,站在薛韵面前,轻声说:“刚才薛姨娘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而且自薛姨娘来了广平,发生了多少事。薛姨娘手段之高,由此可见一斑。事情的原委,怕是没有人比薛姨娘更清楚了。要是薛姨娘不愿意说,你大可用姨娘刚才说的法子,向鞑靼人学习。”
护卫瞪大了铜铃眼,紫衣的意思是要用那种法子对付薛姨娘,老天,她可是大将军的小妾,他敢在证据俱全的情况下,送她痛快的上路,可真的不敢找人歼了她!
薛韵呜呜的骂着,眼泪鼻涕一起留下来,紫衣看着恶心,嫌弃的转了头。
“自作孽不可活,薛姨娘不说,谁知道还有这种办法?既然薛姨娘喜欢用,你就给她用。所有的事情,有夫人担着呢。”说完,紫衣给那护卫使了个眼色,轻嗤一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