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了,如果裴儿一早有话,你怎地还答应他与四儿的亲事?咱们自家人知道这是误会,可让外人知道。就得说我的不是。”
“哎?”刚刚那红衣****立时跳起来“大嫂,你说谁是外人?”
何夫人淡淡一笑,也不看她,径自朝一旁的一个瘦弱****道:“冯姨娘,四儿是你的女儿,你也说句话吧。”
冯姨娘嗫嗫地动了动唇“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沈氏这下可真是有口难言,连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元初一站在韩裴身边,自是看到了他对沈氏做的小动作,同时也感觉到了沈氏的为难,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承诺,可真不好办,要怪,只能怪她对自己儿子太不了解,如果她了解韩裴的个性,就不会贸然同意这事,还连同着何家人一起,给韩裴来了个“惊喜”
元初一想了想,朝沈氏笑了笑“婆婆大概是没想到这件事是真的吧?”
听完这话,沈氏明显更迷茫了,好在她还懂得配合,没有出声,何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这是何意?”
元初一略有迟疑地瞥了韩裴一眼,垂眸道:“裴郎曾与我说过”她为自己这称呼哆嗦一下,原本想叫“相公”但合计半天也叫不出口,因为在遥州有些小倌就被叫“小相公”所以对着叶真她从不叫这两个字,怕他误会,时间长了,她对这两个字也有心理阴影了“裴郎与我说过。婆婆希望他尽快娶妻,不过他之前常常找借口推脱,想来婆婆以为他这次仍是推脱之辞,以为他编出个意中人来,是唬弄婆婆的,所以”元初一没有将话说完,善解人意地上前挽住沈氏的手,柔柔地一笑“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元初一本就生得温婉可人,平时为了掩住这分柔和,她不得不从衣着妆容上加以修饰,以求让自己看起来更爽利些,才更能服众。可此时,她刻意放柔了目光,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看来低眉顺目的,没有丝毫压迫之感。
沈氏果然很吃这一套,眼中虽然仍有疑色,但打量元初一的目光中已带了几分满意,她对元初一和善地笑笑,这才抬头看向何夫人,颇为难言地道:“夫人,这都是我不好。”
何老爷闻言脸色更难看了,将茶碗放下想要说话,但看了看何夫人,长叹一声,拍了拍腿。
何夫人面色微沉,沉吟半晌,她才现出一抹笑容“雅姐,怎么说你你也改不了,还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叫夫人,太生疏了。”
沈氏连忙摆手“夫人对我母子恩重如山,怎可再像以前一样。”
元初一不禁好奇以前是什么样,何夫人已不再纠结这一话题,转而叹道:“既然雅姐知道这件事,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可怜四儿这喜堂也备下了,喜帖也写好了,可现在唉。”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的脸色各现精彩,有些担忧,有些讽刺,还有些,竟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沈氏立时又窘迫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何夫人又笑道:“还有件事,既然裴儿和这位元姑娘已经成了婚,那雅姐是不是该去遥州见一见亲家?毕竟”她垂眸笑了笑“毕竟人家姑娘都跟裴儿回来了,再不去见见,不太合适。”
这话乍一听像是何夫人接受了现实,还好心相劝,可仔细想想,就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在说元初一跟韩裴私奔回来似的。虽然这事一开始就是假的,但被人这么说,还是挺让人难受。元初一低着头咬了咬唇,第一眼对何夫人产生的好感早已烟消云散,这就是绵里针哪,她还真不习惯。
以前在元家的时候,柳氏也好,元忆也好,元怡也好,对她的针对是明晃晃赤祼祼的,从不讲究遮遮掩掩那一套,后来到了叶家更是简单,唐氏压根就不理她,唯一上蹿下跳的叶彦也对机锋暗藏也没什么研究,都是直来直去的,哪像眼前这位,看着挺客气,但一句都能说出八个意思来。
“谢夫人提醒。”有了沈氏的配合,韩裴算是松了口气,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和元初一好好商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朝何夫人欠了欠身“夫人,我先带她回去安顿了。”
何夫人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有些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何老爷急着问:“韩管家,叶家投资的事”
韩裴都快忘了这事了,闻言便将怀中的契约书,连同叶真此次交给他的三万两银票取出交给何老爷,何老爷将契约书看了个仔细,又点了点银票,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长出一口气。
何夫人回过神来,笑着与沈氏说:“雅姐,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既不拆散裴儿与元姑娘,也不会委屈了四儿。”
沈氏忙道:“什么想法?”
何氏笑笑,正想说话,目光却往门口闪了闪,元初一反射性地回头去看,这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后生进了屋,脸上带着大大地笑容,好死不死地,正是何全。
他怎么会在这呢?路上元初一还问过韩裴何全的情况,韩裴明明就说何全还在赵叔那休养,十天半个月估计是回不来的,可现在真是想藏都没地方藏
韩裴也见到了何全,脸色顿时一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何全已大声朝何夫人道:“夫人、老爷,小的回来了”说完话又转身韩裴,笑道:“韩大哥哎?”他万分惊奇地看向元初一“叶夫人,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