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人生遇一知己,死而无憾。”他的声音,有着经历世事的悲凉。霜儿柳眉微蹙,却没有说一句话。
曹丕自入了闲阁之后便一直在饮酒,有时一盅酒直接入肚,有时抱着酒缸子喝酒。祁焰只是浅浅在旁边望着,貌似只充当一个看客的身份。而霜儿表面上虽没有感情的起伏,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曹丕,你这酒,究竟是想醉了自己还是想醉了别人?
曹丕未再抬头,整个身子都倚在桌子上。祁焰试探性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良久,他竟睁开朦胧的眼睛,朝着祁焰笑:“你说,曹睿这名字,怎么样?”
霜儿闻言,抬头望着他。他并未注意到霜儿的眼神,声音不冷不热,似近似远,原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是他只是静静的笑着,将余下的话全藏在心底。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什么都不说。
霜儿沉默,祁焰看着她轻轻一笑:“夫人若诞下男子,曹壑这名字便用得上了。”
曹丕看了他一眼,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用眼中的凛冽回应着他那句空荡荡的话。
自上一次曹丕去**楼之后,祁焰便明目张胆的将千索接回府中,由于曹丕同意,多疑的曹操并未过多的考虑。霜儿则以千索的身份正式嫁入了祁府。
祁焰现在是在风光时候,所以灯笼鞭炮下,醉酒笙歌的都是朝廷中的人。
短短一年时间内,她做了两次新娘。
再次坐在新房时,她的心里有悲凉,有无奈。七爷,你若知道此时的我已嫁他人为妇,你会不会怨我怪我,会不会后悔自己看走了眼?
陵雪将灯烛点燃,然后退身出去。霜儿将头上的红盖头娶下来,她知道今晚不会有人来给她揭红盖头,也不会有人过来跟她喝交杯酒。她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竟笑了。
祁焰今日酒量甚好,凡有人敬酒者,他都不会拒绝。几杯尚可,再多喝几杯,他已经是浑身无力。待酒客散去时,司马奕和玉阙便开始发愁了。司马奕说:“他这样子,怎么能洞房,真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新娘子”
玉阙白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倒是很觊觎他的新婚夫人?”
司马奕笑着摆手,头却望着一侧:“这家伙若不醒,只怕我们都猜测不出他的心意。”
玉阙点头,两人最终商量,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留他们的家务事给自己做吧。
陵雪无奈的看着两个人翩翩而去的身影,低声唤了唤祁焰:“公子,该入洞房了”
连续换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陵雪看着他睡得极其安静的脸,不禁怦然心动。祁焰本身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以前的他虽美,但是却满带寒意,让人不禁间退避三舍,而现在的他少了几处棱角,多了几分柔和。
她看着他安静的样子笑着,手轻轻地顺过他的额头。
祁焰忽的抬起眼,眼中还带着几分醉意:“扶我去后院。”
陵雪脸上有诧异,也有惊喜。他并未说要去新房,而是去后院,那足以见得他对新娘子并未真正的上心,可是他已醉成这样,为何不去房间休息,反是去后院呢?
祁焰并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他已摇摇晃晃的起身来,迈步走到门口。陵雪赶紧扶他去了后院。以前霜儿就住在后院,后来她以千索姑娘的身份待在别处,这后院会荒置了,只是那秋千藤依旧茂盛。
祁焰扫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那茂盛如初的秋千藤,缓缓的坐下,身子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
陵雪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怔怔地握手望着他。
“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陵雪诧异的脸上多了一份不安,见他双目紧闭,知道他是真的累了,也不好再打扰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转弯处时,依旧有些不放心,回头看时,竟看到他身子歪斜的靠着秋千藤,倒是少见的惫懒。
陵雪一走,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原本朦胧无力的眼神竟是异常的清醒。他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霜儿以前居住的地方,以前的她,闲时会种植药草,所以后院里已是满地药草香。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那么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从秋千藤上起来,见一株金银花伏倒在地,用手松了松土,再轻轻地拍了拍泥土使其紧沃。
有人微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