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自己一想到他们两个执手微笑的样子她会心痛会难过,可是她却偏偏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曹子恒,你曾说过,今生只愿和我携手到老,你现在负我,我现在怪你有错吗?
当时你明明有机会和我离开邺城,可是你却要执意留下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和甄宓道别?亦或许,当时你的心里根本就后悔了,所以才会借曹操之手要取我性命?
心一寸一寸的被疼痛吞噬。
她紧握着胸口的衣裳,漫漫溶溶的明月如水,却照得人满脸泪痕。
曹丕一个人倚在对岸的桥头,此时的他,再无堂上的慵懒,更多的是倦怠。原本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份愁意。他手轻轻的拍了拍栏杆,手每拍一个栏杆,他便往前行一步。霜儿怔怔地看着他,他每行一步,她也跟着往前面移动一步。
两个人,隔着池水,同时立于桥上,她能看到他,而他,却从未侧过头,仿若这世上除了他和桥,便再无别的东西。
瘦柳明月,白桥静水,暖风拂面,她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热泪盈眶。
我明明恨你,却依旧会为你心痛。
曹丕总算回过神来,似感觉到什么,微抬起眼,霜儿只感觉到身后有人将她轻轻地搂入怀里,手轻拍着她的肩头,柔声问:“夫人,你外面天寒,小心冻着了”
祁焰将身上的长袍解开披到霜儿的身上,霜儿一直低着头,生怕被祁焰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而曹丕也只是苦笑一声,继续往前行去。
祁焰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泪眼。“眼睛都哭肿了”
霜儿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谁说我哭了,我没有哭我在笑”她咧嘴想要装笑,可是祁焰脸猛地扑了过来,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吓得她赶紧把准备挤出来的笑脸收了回去。祁焰像个无赖的小孩惩罚了另一个无赖一样痞痞的耸耸肩:“哼,我不喜欢你假笑,那样子,真丑”
霜儿气得跺脚,伸腿就朝他脚上踩去。
祁焰挨了疼,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池水里的荷蓬:“我给你看一个好玩的”
霜儿从来没有见过祁焰这么好心竟要斗她玩,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探头追问:“什么好玩的?”
他弯腰摘下一个荷莲,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擢了个洞,然后将荷蓬放在空中,也不知他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他有洞的荷蓬突然间泛出了点点的荧光,像是轻盈的萤火虫,可是伸手去抓时,却发现并没有萤火虫,只有点点的光在闪烁着。
以前看惯了路灯闪烁的样子,以为那些不过是平常的风景,可是好久不见,突然再见到这样的风景,她竟比没见过的人还要快乐,仿佛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灯红酒绿却异常繁华的世界。
霜儿笑着要逮祁焰的手,祁焰个子很高,而他又是故意不让霜儿逮着,所以将荷蓬举得老高。霜儿见抓不着,索兴跳了起来,祁焰担心她腹中的宝宝,赶紧将荷蓬放到她的面前,轻声说:“到从未见过你这么兴奋的样子,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蹦蹦跳跳了”
霜儿这才回过神来,原本还如青涩小女孩的笑容骤地消失不见,换之的是比平常还要冷漠的容颜:“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祁焰知道现在再怎么柔声细语也无济于事,只是沉沉地哼了一声:“我倒不是想管你,只是怕你太过招摇,被府上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霜儿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几个丫头指着她窃窃私语。霜儿虽已对自己所有的地方都进行了修饰和改革,可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些原来的样子。熟悉她的人可能就会抓细节,觉得她无论说话走路都与霜儿不一样,可是不熟悉她的人只是觉得有几分相似。
府上的丫头见过她几次,但是对她的细节不了解,所以都开始议论起来。
霜儿暗骂:“真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祁焰不置可否的一笑:“我也觉得,有你在的地方就全是是非。”
霜儿啐了他一口,两人正各自挖苦彼此时,忽听有人在身后轻轻笑道:“这位便是祁兄的新夫人?”说话的,正是曹植。
霜儿赶紧以厚礼给他行了礼,他简单打量了一番,似察出了什么,微皱了眉头。霜儿赶紧说:“千索见过三公子。”
她的声音,与霜儿的声音不同。
曹植这才笑了,回头对祁焰说:“祁兄,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不打扰你们两位吧?”
祁焰平静得无波无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