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万一一直在注视着他手中的那条长鞭,苦思江湖上可有这么一件外门兵器。只见那长鞭在他手中开阂纵横,忽剑忽鞭,亦剑亦鞭,非剑非鞭。点刺削劈,卷打荡扫,招式也是怪异得很,古怪却又妙到极巅。那六人虽是以多对少,却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突然谷寻崖猛地一抖手臂,那长鞭一下变得长出一倍,如灵蛇游动,噼啦作响,长剑若碰到它,立即被弹开尺余。谷寻崖站在阵外,连连抖臂,那长鞭有若惊蛇,响声震天。有一柄剑被它缠住。它扭动不止,啪啪数声,那长剑已被它绞成数段,那用剑之人也是一声惨叫,猛地紧紧攥住右手手腕,血已汩汩而出。
其余人见此大惊失色,不由得住了手。谷寻崖一抽手,那长鞭唰螂啷又缩回五尺长,冷冷看着惨然变色的几人,道:“不想死的,马上滚远点!”几人虽然都被他方才那一招骇得面无人色,但却没有一人退缩。
荆万一拍案大笑道:“好!好!好!虽然是一件上好的兵器!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归圣手成名的独门兵器——龙尾鞭吧!”“前辈果然好眼力。”谷寻崖道。
荆万一惊叹到:“这龙尾鞭乃是乌铁所铸,金石难开。节节都设有机关,它可开可合,全打开可长达丈余,合上又变为三尺长剑。内藏勾刃,是诸般兵器的克星,亦能伤人无形。归圣手虽为一门之主,他的武功不过在武林三流之列,但他凭这么一件外门奇兵,居然也打败过许多比他武功还要高强的对手,这件兵器可是功不可没。没想到,他居然将此鞭传给你了。”谷寻崖轻笑着反问:“在下是他唯一的传人,不传在下,传谁?”“你今日之所以敢独身前来,就是依仗手里有这一件兵器了?”荆万一道。
“兵器再好,也只是死的,放在这里,它自己也不会去杀人。在下只相信自己。”谷寻崖傲然道:“不管什么兵器,只有能杀人才算作好兵器!”荆万一大笑道:“不错!被狂傲!你越来越对老夫的口胃了!”谷寻崖哼了一声,不语。
“谷寻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咱们亡!”那灰衣人怒道,说着率先冲了上来。其余人也紧随其后,看他们的样子是势在必得。谷寻崖自然明白问心堂的规矩——宁养闲人,不养废人!他们来之前一定是领了命的,倘若自己不死,他们必定也活不了。所以他们是箭在弦上,拼死也要一战。在这种生死相搏的情形下,来不得半点心软。若有丝毫犹豫,就只有死路一条。当下也就不再留情,抖开龙尾鞭全神抵挡。
啪啪的鞭声中不时夹杂着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还迸出点点星光。一条长鞭斗五柄长剑,谷寻崖展开轻功,仿如一条蛟龙在纵横驰骋,手中的长鞭便如龙尾,一甩一抖,一震一扭,运用自如,随心所欲。那剑根本靠不到他身周,就已被震开扫歪,一不小心还会被他鞭上的倒勾勾住剑刃难以抽身。以五对一,也只是堪堪打了个平手。
斗了百余回合,谷寻崖忽地招式一变,鞭如狂蛇,扭曲跳跃,招式一下变得迅猛无比。他这一换招式,对手一时难以应对,一人手下慢了一慢,就觉腕上一麻,竟握不住剑,长剑脱手飞出去,这时才感觉到腕上一阵刺骨的疼痛。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又觉眼前划过一道寒风,左颈一阵痛麻,接着眼前一暗,噗嗵倒地。他身旁一人大出所料,微一闪神,又被鞭尾扫在胸前,立时血肉横飞。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溅得四下都是,就连谷寻崖身上、脸上也沾上了点点腥红。不由骇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倒下去。
谷寻崖冷笑道看着剩下的三人,道:“还不滚!”他的笑和他的话如同他手中的龙尾鞭一样冰冷残酷,尖锐透骨。几个人禁不住颤抖了。他们也曾杀过人,杀人时的快感曾让他们几欲疯狂。他们甚至用过比这还要残忍的手段,看着猎物在自己面前恐惧、颤抖、哀求、哭泣,他们觉得无比的兴奋。可现在轮到他们自己被宰割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种面对死亡极度惊恐的滋味并不好受。
谷寻崖还是面带微笑,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他的目光象针一般尖锐,他噙在嘴角的一抹笑如剑一般冰冷。几名灰衣人一直都以为杀人的是利器,是武功。谁的兵器锋利,谁的武功高强,谁就将会是最后的胜者。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杀人的不是利器,也不是武功,而是杀气,是一颗冷酷无情的心!他们怕了,是由内心深处渗透出来的冰冷。
谷寻崖没有再动手,因为他明白面前这三人已经没有出手的勇气了。人没有了斗志,甚至都没有一条狗可怕!他冷冷地望着惨无人色的三人,他们此刻应该明白死亡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吧!
荆万一也在盯着两人,他脸上满是不屑。猛地一挥手,一道电光划过。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几声闷响之后,原本还站着四人已经缓缓倒下去。每一个人的咽喉处都有一道血红的伤口,深及喉骨。
谷寻崖看着四人倒下去,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慢慢转回身,望着荆万一道:“你为何杀了他们?”荆万一冷冷地道:“一个杀手,若没有了杀人的勇气,活着也只能是个废物了!何况,杀他们的不是老夫,而是你!”
谷寻崖笑道:“前辈真会说笑!人明明是你杀死的,怎么又要算在在下的头上?”荆万一有条不紊地道:“他们此来是为了杀你的,你若不死,那他们就必死无遗,不过是迟早而已。”谷寻崖轻哼了一声,问:“那接下来呢?前辈是否要亲自出马了?”
荆万一凝视了他片刻,才开口:“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跟问心堂有半点牵扯!”谷寻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想看穿他的心。“你不信老夫会放你走,是吗?”荆万一无奈地叹道:“这也难怪!其实在你心里,已经认定老夫就是那幕后主使之人了,又岂会再相信老夫。”“要在下信你也行,那告诉我:玉佩在何处?”谷寻崖淡淡地道。
“一切事情皆是有因才会有果。”荆万一叹息道:“正是因为那一对玉佩种下的因,从而引出那许多的恶果。你又何必再问?它们已不在你手中了,也就无人会再对你虎视眈眈了。这正是你抽身的好机会,莫要再趟这趟浑水了!”“那玉佩究竟有何秘密?”谷寻崖问。“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老夫倒宁愿从不知道那个秘密,不然事情也不会到了今日之地步!”荆万一讳莫如深。
他越不说,谷寻崖反倒越想知道。他正想走上前去深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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