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剑阵已然无法组成,集我们三人的武功居然还接不到荆天问三五十招,去了也只能白白送死。”古悦修叹息道。“那怎么办?”古悦己焦急地问:“倘若他们真的找到宝藏和秘笈的话,那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了!”
此时电闪已渐逝,风却又急起来,并夹带着一滴滴豆大的雨滴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几人已躲入廊下,古悦修望着一洗如墨的夜空,好象自言自语地道:“原本我还不相信三弟的话,自认有四象剑阵便能钳制荆天问。如今看来,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事已至此,就只能看三弟要用什么办法对付荆天问了。”“那我们要做什么?”古悦己问。古悦修摇摇头道:“咱们什么也不能做,唯有等。相信三弟一定做好安排,咱们除了等他发出指令才好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做。”“等?”古悦己抓抓头,他性子最急,明明见到仇人却不能亲手殊灭,还要让他坐等时机,怎不叫人急煞。
雨势来得好急,一开始雨大且稀,只一转眼的工夫,就密如织网,又急又快,落在身上居然有些发麻。十步之后,全身上下就已给淋得湿透。夜又暗,雨又急,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三丈之外就已看不清路。荆天问挟持着谷寻崖一阵飞奔,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奔出数里,眼看就要出了当涂城了。荆万一身受两处剑伤,一处掌伤,脚下不免慢了些,给撇在数丈之外。
一路奔至城门口,此时城门早已关上。荆天问一把把谷寻崖推到城墙上,恶狠狠地问:“快说,宝藏在什么地方?”谷寻崖右肩受伤,左肩肩井穴又被他抓住,自是无力抵抗。此时雨如瓢泼,雨水沿着他的面颊淌下来,几绺头发也湿湿地贴在脸颊上,面对荆天问凶狠的样子,毫无惧色,轻轻一笑道:“玉佩既然已经到了你手中,你却又跑来问我,岂不是荒唐?”“少废话!”荆天问左手一推,呛啷一声,长剑弹出剑鞘半尺有余,往前一送,剑刃已抵住他的颈脉。
谷寻崖仍旧面不改色,道:“以阁下的聪明才智,找到宝藏是迟早的事,何必问道于盲呢?”“你一路留下的讯音就表明你已然得知宝藏所藏之处,况且如此对老夫毫不生畏,不过是想以宝藏相要挟。”荆天问冷笑道:“老夫劝你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如若不然”说着他眼中凶光大盛:“老夫不会杀你,却要先将你的兄弟师父师弟们一个个杀了!”谷寻崖轻哼:“就算你现在不杀他们,等到你得到宝藏,称霸武林之后,还是一样不会放过他们。”
荆天问仰天大笑:“到那时,老夫天下无敌,你们对老夫早已毫无用处,又不足为惧了,老夫或许会法外开恩饶你们不死也说不得。可是”说着复又恶狠狠地道:“你倘若不说,老夫就绝不会让他们活出这个月去,你信是不信?”谷寻崖直视他的目光,抿紧双唇,心中自然明白他此言非虚,默然半晌才道:“好,我告诉你。”荆天问满意地点头道:“这才是识实务者为俊杰!”
“不过,”谷寻崖语气一转,道:“我虽然知道找出宝藏的办法,可是玉佩却在你手中,不如明日我带你一起去找出宝藏处在。”“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荆天问怒道:“现在就去!”“现在恐怕办不到。”谷寻崖淡淡地道。“是么?”荆天问目露寒光,忽地五指一收。他的手一直抓着谷寻崖的肩头,猛地一运力,真气透入,肩骨几乎被他捏碎,只觉痛入骨髓。谷寻崖咬紧牙关不吭声,但冷汗已涔涔而下,与雨水混在一起,虽然分辨不出,但眉峰却已颤抖不止。
这时荆万一已赶了上来,见此急忙上前抓住荆天问的手,道:“大哥,先听他说说今晚不便的理由,再动手不迟。”荆天问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心疼他。”但手下已松了几分,斥道:“那你说说看,为何今晚不行?”谷寻崖喘息了几下,才道:“如今城门已闭”“哼”荆天问道:“区区一座城门,能耐我何?”谷寻崖接着道:“城门自是关不住绑下,只是夜深人阑,风急雨暴,阁下又该到哪儿找船?”“船?”荆天问不解地问:“要船做什么?”
谷寻崖轻笑一声。“快说!少卖关子!”荆天问怒道。谷寻崖朗声道:“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还”“你又耍什么花样?”荆天问怒喝:“老夫问你话,还不如实回答。”谷寻崖充耳不闻,继续诵道:“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你倒底听没听懂老夫的话!”荆天问怒不可遏,举手便要往他头上击去。谷寻崖却仍不慌不忙地道:“此乃寻找宝藏的密诀。”
荆天问的手顿在他头顶,惊诧地道:“寻找宝藏还有密诀?”“那是自然。”谷寻崖道:“半月珏只是宝藏的钥匙,若无图示又如何寻宝?”“那跟船又有何干系?”“阁下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诗中不是讲了吗?天门对峙于长江两岸,想要找到宝藏处藏之地,自然要到江上去察看一番。”
荆天问虽然还不甚明了这首诗中所暗示的喻意,但料想谷寻崖不会瞎编乱套来骗他。想想这三更半夜,想要雇船确实有些难处,只有等到天亮方可行事。这雨一直下得很急,总不能在外面等到天亮。想着他拉起谷寻崖往数丈外的一家客栈走去。
夜早已深了,客栈也已关门上闩。荆天问叫门不应,一拳砸开门板径直走进去,闻声出来的店小二一见几人的样子竟吓得不敢吭一声。荆天问吩咐他准备一间客房,他哪敢二话,忙不迭地举灯把他们三人引到一间上房中歇息。
三人的衣服尽皆湿透,荆万一就叫小二找了几套干净的衣服来,几人换上。荆万一先行把自己的伤草草处理了一下,才又帮谷寻崖把伤处理好。他虽然一句话没说,神情中颇为关切。谷寻崖虽然对他有些不满,但今晚他毕竟是因维护自己而受了伤,难免心生感激,向他笑着点点头。
荆天问已一头躺到床上,见荆万一细心地为谷寻崖包扎,不以为然地道:“二弟,我知你对这小子青睐有加。可是你可不要循私坏了我的大事,如若不然,侥你是我的亲兄弟,我一样不会手下容情。”荆万一脸色微变,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