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他来。他如果还有一丁点的夫妻之情,就该为娘添点什么。”
原来大哥将娘葬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许言儒这才明白。
“大哥,已经三天了。三哥一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出什么事?”上官晚担忧地道。自从三日前,大哥派三哥跟随龙门镖局上京,侍机行动之后,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
上官钟是他孪生兄长,他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外冷内热,做事急躁。虽然经过十年的磨练已经改了大半,可是一遇到悠关自身的事,还是不够冷静。这次的差事,大哥本不打算让他去,但他一再坚持,大哥才派五弟和他同行。
“我已吩咐东方寨如双、如龙兄弟两个密切注视京城那边的动静,随时策应。如果三弟不任性胡为,该不会出大问题。”顾天次胸有成竹地道。
就怕三哥他冲动行事。上官晚暗自道,又不敢多说。大哥昨晚同那个书生弟弟在山上坐了一夜,一早又召他们来书房议事,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
山下传来消息:朝廷派平定大将军谈纪率精兵五万为中军,禁卫军统领项天齐带三千禁卫军、山西府也拨出两千人马由参将丁雄带领,三路围攻八方寨。这次大动干戈似乎是想要一举歼灭他们。
大哥召集他们就是为了商讨对策。所以此时此刻,京城那边的动向反而已不是最重要的。
上官晚虽然忧虑担心,却又不愿多说,以添大哥的负担。
顾天次从地形图中抬起眼看着他,道:“你放心。临行前,我嘱咐三弟凡事除非迫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此事牵扯到卢承恩那老贼,他又是你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三弟虽一心报仇,其中利害他更是清楚明白。我想他不会草率行事,何况还有五弟。”
“五弟他性情耿直,粗枝大叶,我怕他会沉不住气,连带三哥也急躁起来。”这才是上官晚担心的:“当日,我真该同三哥一齐去。”
“你不能去。你们两人若是同时出现在京城,一定会引起那老贼的怀疑。而我之所以派五弟同去,是希望借他提醒三弟,时时保持冷静。如果他真出了问题,那只能说他这十年的磨练白费了。”顾天次看看上官晚黯然的神色,又道:“别担心。即使出了事,我也不会让他们有事的。”
“四弟,”赵潜道:“你还信不过大哥?”
“不是。”上官晚骚骚头皮道:“我只是觉得防患于未然比亡羊补牢要好。”
“四弟,你可错了。其实有时亡羊补牢也是一个绝好的办法。”赵潜笑得高深莫测。
“瞎掰!”上官晚不敢苟同:“既然这牢迟早要补,为何非要等到羊亡了之后呢?”
“哎,这叫做舍不得羊,套不住狼。”
“请君入瓮!”上官晚双眼发亮,惊喜地道:“妙计!妙计!二哥,真有你的,居然想得出这种好办法。”
“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不敢居功。”赵潜朝顾天次甩甩下巴。
上官晚当然不会再觉得惊讶,因为大哥的智略总是出人意表,让他们这班做兄弟的无处去猜。
“噢,对了。”他忽又想起一件事,忙道:“今天一大早,西方寨有人来报,说龙门镖局被人在一夜之间烧为焦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顾天次蹙眉。
“就在昨晚。昨天傍晚时分,有一群人闯入龙门镖局,杀人抢劫,直杀得天昏地暗。后来又纵火灭迹。晓丹带人赶到时,已经迟了。”
“那人呢?”
“尽遭杀害。不过万幸的是,他们在途中碰到岳总镖头的女儿,胡仁沭的夫人。晓白就先带她回山寨了。”
“听说,那胡夫人早已身怀六甲,她能逃出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赵潜说。
“可是,胡夫人惊吓悲愤过度,胎儿早产,而她血崩而死。婴儿不足月出世,稳婆说很难长得大。”上官晚声音苦涩地道。
顾天次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脸色冷得让人不敢逼视:“叫苏氏兄弟好好照看孩子,他是岳胡两家唯一的传人,不惜一切也要保住他。还有,让他们去查查看,究竟是谁干的。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之人!”
“好!”这时有小喽罗在门外禀报:“启禀大寨主,山下有人求见。”
“什么人?”
“他自称姓许名寂,接到大当家的书信,前来拜会。”
“他终于来了!”顾天次冷冷地道:“除了他,还带了什么人?“
“除了上次那个小书童之外,还带了两个家丁抬了口箱子。“
“把他们带到神鹰堂。”
“是。”小喽罗下去了。
“四弟,”顾天次叫上官晚:“你到后面带许公子出来。记住不要太快。二弟,”再叫赵潜:“你先过去,把所有弟兄遣出神鹰堂外,我随后就到。”
两人点点头出去,顾天次久久未动。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赵潜和上官晚走出书房时,心里不约而同地在想:今日只怕会有一场好戏要开场了。虽然他们四个都很敬重大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大哥在照顾栽培他们几人,但对大哥的过往,他们却丝毫不知。
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手足。他们四人的喜怒哀乐、忧愁爱憎,大哥了如指掌,而他也从不背他们任何事——只除了他的身世来历。
他们只知大哥的先寨主的义子,有一段不堪的往事,如此而已。直到几天前,书生许言儒的出现,他们才有些许眉目。那么今日,必定是真相大白之日了。他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