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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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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独孤苏虽然足智多谋,可武艺只是平常而已,这次能随他杀出实属侥幸。他必须保持清醒以主持大局。何况在这没有水和食物的大沙漠里,无谓地浪费精力就等于自掘坟墓!

    独孤苏拔出锋利的匕首,犹豫了再三终于下决心在拓跋扈肩上划开道口子。箭镞已射入了拓跋扈的肩胛骨里,独孤苏一下没拔出来,而血却已喷涌了出来!独孤苏的一张脸一下变得雪白。

    “该死!”拓跋扈呻吟,终于痛晕过去了。等他醒来,伤口已经被妥帖地包扎好了。“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子。”拓跋扈相当满意伤口齐整的包扎。

    “爷,不是”

    独孤苏的吱吱唔唔让拓跋扈觉得相当有趣。“难道是你做的?”拓跋扈以未受伤的手抬起那一直低垂着的小脸。

    “我”姬冰玉的脸色相当苍白。

    “没见过这么多血吧。”拓跋扈流露出怜惜的神情,终于决定不再打趣他了。下一刻他径自转向独孤苏“我们在哪里?”

    “在哪里”独孤苏惊慌地发现一路上他只顾逃命根本没顾到他们是怎么走的。“明白了。”他本不该对独孤苏的镇定寄予太大希望,只是一向自负的他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回在大沙漠里迷失方向!

    “东边。”

    开口的是姬玉,拓跋扈不解地看着这个美少年。

    “绿云寨在东面。”姬冰玉再次强调。

    “那么右面不远就是有名的丝路了。”拓跋扈看着她的眼里满是笑意。不能去一探丝路真是可惜,他望着莽莽黄沙出了一会儿神。“检查一下我们的装备。”半晌他吩咐。“除了这两匹马外,就只有两条军毯和一把马刀。”独孤苏翻检了一阵又找出了半皮袋水。仅有半袋水是维持不了三个人生存的,何况他的伤势不耐长途跋涉。思考了一会,拓跋扈终于做出了决定。“留下一匹马、一条毯,”他又补充道“把你的匕首交给我,你从北走,我们向南,”他微笑着“我们比比看谁的运气好。”

    “爷”独孤苏大惊失色,这可是拿性命做赌注呀。何况南边虽然可能有较近的绿洲,可那已是慕容律的地界了,堂堂大魏佐政王岂能以身犯险?

    “也许你有更好的主意。”拓跋扈笑得从容。

    仓促间他哪有什么好主意?独孤苏怔住了。

    看看天色,拓跋扈淡笑“还是趁早赶路吧。”帮助姬玉上马后,他跃上马背“让他们到离这最近的绿洲找我。”

    “可是”独孤苏还在犹豫,拓跋扈已扬长而去了。

    在这天的行程里,映入姬冰玉眼帘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单调得没有一丝变化。天际时有鹫影盘旋,起起落落不知在啄食着什么。

    在四季如春的江南,她也曾听说过沙漠中有一种鸟能够闻出死亡的气息,所以它只出现在即将有死亡的地方。

    姬冰玉不由打了个寒噤。

    “冷吗?”拓跋扈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心冰凉。

    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沙漠的白天热得可以把人烤焦,可因为黄沙留不住热量,一到夜里沙漠里就十分寒冷。

    “不。”她单薄的衣衫几乎抵不住沙漠傍晚的寒气,可是她认为在他们都无力改善目前境况时,还是不要造成他的困扰的好。

    “扎营吧。”这少年的坚韧让他刮目相看,拓跋扈勒住缰绳,说出习惯的那两字命令后才醒悟到他身边已无兵可带。

    为怕他肩上的伤口绷裂,姬冰玉没有要他扶持。好不容易爬下马来站定了身子,不料被他饥饿的眼神吓了一跳。

    “呀!”她猛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饿得没力气了?”他下马正好赶上扶住她。

    原来是误会他了,姬冰玉的两颊薄染了红晕,正想违心地摇头。不料这时她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那么清楚,她相信他一定也听见了。一时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有任颊上的红晕又重染了几分。

    “不饿?”拓跋扈打趣地笑了,发现自己相当喜欢看他红了脸的样子。他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我饿了,你过来。”

    “干什么?”姬冰玉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才问得一声,他已一把扯了她过去,匕首利落地在马颈上一刺,马上将她推倒马颈的伤处。“张开嘴。”

    “不!”那股血腥味让她快吐了!

    “喝下去!”拓跋扈单手用力只一下就捏开了她的嘴。

    马上一股热乎乎的粘稠液体涌了进去。

    “唔”姬冰玉挣扎。

    “乖乖地。”他铁一般的手硬是不放开她。虽然知道她很难受,可他更知道这点血液对生存是重要。所以直到确定她把马血都咽下去了,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等拓跋扈替马抹上金疮葯包扎好伤口后,才发现姬冰玉还跪倒在一边不住地干呕!“好了,别像个女人一样。”拓跋扈取下马鞍上叠放着的毡毯,铺在马腹下。“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抑制住一直在胸口翻腾的那股呕吐感,马上奇怪他的举动。“睡觉。”拓跋扈径自躺入毡毯,并为她掀起一角“进来,沙漠的夜是会冻死人的!尤其是你这种体弱的江南人。”他压抑不住笑起来,不料却扯痛了肩上的伤口。该死!一定是方才姬玉挣扎时他用了太大的劲来压制她,结果扯裂了肩上的伤口。“这样啊。”姬冰玉怯怯地钻进毡毯躺下。

    “我就这么可怕吗?”拓跋扈看见她远远地躺开相当不悦“居然让你宁愿冻死也不愿挨近我?”

    “我不是”姬冰玉小声分辨。

    可拓跋扈已不耐烦,霸道地径自扯了她过去。

    姬冰玉措不及防之下滚了几滚,人已掉进了他的怀里。“你”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姬冰玉不敢再动弹。

    “乖乖睡吧。”拓跋扈先合上了眼。

    姬冰玉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可不一会儿疲倦就征服了她。

    在沙漠的夜里,为了保持热量他们必须相拥而卧,否则谁也无法活到天亮。拓跋扈命令自己睡觉,可这次顽强的意志失去了作用。

    在马腹下充满腥气的小天地里,她的幽香尤其可贵,这夜拓跋扈一直睁着眼。

    白天紧接着黑夜,黑夜过后又来了白天

    在姬冰玉的意识里渐渐没了时间的概念。

    拓跋扈的伤口开始发炎,一天比一天厉害,终于在有一天陷入了昏迷。而紧接着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水”她呢喃着“水”

    “阿娘,他醒了!”一个声音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说。

    而后她呛着了,意识第一次回到了脑海里。“我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孩子的脸“”“是我大哥救了你,你现在在慕容律大人的部落。”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用鲜卑话说。“我我的同伴呢?”因为长时间缺水,她的声音仍然沙哑。

    “他伤得好厉害,阿娘正在给他治伤。”少女说。

    “还是先喝碗肉汤吧。”又一个少女进来。

    姬冰玉一抬头被吓了一跳:怎么一模一样

    “我们是双胞胎,她叫慕容胭,我是慕容脂,我们还有一个大哥,他是慕容大人的百夫长。”慕容脂的神色中显出她极以她的大哥自豪。“你呢?”

    “姬玉。”姬冰玉秀气地喝完了碗里的肉汤,又重新道了谢。

    “你是从南边来的吧?听说江南可是个好地方。”慕容脂相当羡慕。“你的同伴伤得很重,是遭马贼抢了吗?”

    “不用担心,慕容将军已带兵铲除了这伙马贼。”慕容胭插口。

    阿那柔

    姬冰玉无声的,绿云寨毁了,阿那柔呢,她可还活着?

    这时外面传来了人马的嘈杂声。

    “快躺下!”慕容脂手快地推下她“我大哥回来了。”

    “为什么?”姬冰玉不解:不是她们的大哥救了他们吗?为什么这对双胞胎姐妹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们大哥恐怕会拉你们去修城墙。”慕容姐妹着急地道。

    可是迟了,一个手臂上仍缠着染血白布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正好对上姬冰玉仍然睁着的眼睛。“带走。”他挥着手命令手下人。

    “醒了,醒了。”内室的帘子掀起,走出一个白发的老妪,后面跟着的是脸色依然苍白的拓跋扈。

    “太好了,都拉去修城。”高大的男人命令。

    “大哥!”慕容姐妹同声阻止道“他才刚醒呢。”

    “这个吗”看看姬冰玉瘦弱的样子,高大的男人皱眉道“就让他去伙房帮忙,那个”他用手一指拓跋扈“带走!”

    姬冰玉悄悄打量这个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她想他会需要她的照顾的。一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挺身而出:“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高大的男人相当意外,看不出这个少年可比他以为的又勇气多了。虽然在他看来以他这样瘦弱的身体,在工地上只一天就会垮掉,不过既然他自己都这样说了,那就他手一挥“带走!”

    对于拓跋扈来说,这次的意外提供了实地考察慕容律防御工事与兵力布置的机会。夯土筑城虽然辛苦,可他很快就适应了,度过了最初的疗伤期,他很快变得像以前那样强壮。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姬玉的身体,可幸运的是这个如江南弱柳的少年居然抵住了漠北风沙的侵袭。只是他仍不惯塞北的严寒,拓跋扈每每在夜半醒来发现他缩在自己怀里取暖。两个月后拓跋扈已积聚了大量有关慕容律屯兵与防御的资料,在民夫里也又了相当大的号召力,相信不用多久就算援兵不到,他也有办法让慕容律的人马土崩瓦解。

    他睡熟了。

    姬冰玉在第五次确定之后,终于悄悄地离开他的怀抱。

    望着他平静的脸庞,她不由出了一会神。她已经听说营地里关于他们的流言了,相当不堪。可她不在乎,毕竟她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而且她心中明白,一直来他相当尊重她,给予的只是温暖而已。

    离开毡帐,姬冰玉来到平常洗衣的小河,在月色的照耀下,临河:她相当憔悴,两个多月的苦工使她不再是那个江南的天真少女了。

    月色如此的明媚,可照着代北平城的父母和妹妹?

    她不由悠然神往。

    忽然间,她觉到了危机。衣物从她麻木的双手间滑落,她惊愕地看到了芦苇丛里那人淫亵的眼光。

    救命!

    可是,黄沙漭漭,有谁听到一个弱女子的呼告?

    拓跋扈半夜醒来只觉得怀里的冰冷:他又出去了。翻了个身,他这才发现毡帐的开口处并没有密实地掩好。

    姬玉并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而大漠的夜风足已冻死一毡帐的人,经过沙漠的那些寒冷的夜,相信他不会忘记这点。

    拓跋扈披上衣,走下权作床的毡毯,心中忽然又一种强烈的不安:他要马上见到他!他迈步出了毡帐,月下的沙地上仍留有她浅浅的足迹。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姬玉腰肢款摆的样子。

    懊死!他想他一定是疯了:虽然姬玉相当美丽,可毕竟他仍是少年,他不该想要把他占为己有!

    拓跋扈为自己意识到对姬玉的畸望而自责不已。一瞬间他几乎打消了出去寻他的念头,直到看着这一串紧跟在他身后的巨大脚印,冷汗冒出了拓跋扈的额头:军中缺少女人,却有姬玉这般柔媚的江南少年

    老天!他并不如姬玉那样单纯!

    “姬玉!”他大声道,身影急追他的脚印而去。

    姬玉惯常洗衣的那块青石上并没有人,只有洗了一半的衣物零落在河岸边。“姬玉!”

    他怎能如此大意!拓跋扈再次责备自己,如果姬玉有什么,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寒风吹得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耳尖的他听到芦苇深处似乎有什么声响。他立时毫不犹豫地冲进芦苇地。

    “我”惨白的月光下,姬玉头发散乱,几乎无话正常地开口说话。

    “你没事!”顾不得他一身的泥泞与血腥,拓跋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我杀了他!我”她的双手满是血污,而发生的事更让她浑身冰冷。拓跋扈这才注意到就在五步外的那具丑陋的尸体,尸体的胸前插着独孤苏的那把匕首。“别怕。”真多亏了那把断金截玉的匕首,否则以姬玉的气力,又怎能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想到有可能发生在姬玉身上的惨事,拓跋扈的眼神冷酷。

    抱着他离开那个地方,拓跋扈听任他抽泣着将眼泪糊了他一身,直到最后他在他怀里沉沉入睡。

    月光照在姬玉消瘦的脸上,她的脸因为苦役而微显憔悴。

    若有所思的,拓跋扈执起了姬玉的手:他的手已不复那日沙漠中为他裹伤的柔软,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拓跋扈低头轻吻他指上的薄茧,然后猛然意识到:他爱上他了!

    老天!他已顾不上他是一个男孩的事实,而只想要他一辈子在他身边,无论阿那柔还是别的什么女人都不许再进入姬玉的生命!

    “知道吗”也许很久以前他就已爱上了这个来自江南少年,只是现在他才知道无论是身份还是性别都无法阻止他爱他!

    姬玉的指头、衣上都是血,拓跋扈暗自决定趁着他昏睡之际,替他洗去身上沾有的血污。解他衣带的时候,拓跋扈不由奇怪:同为男人,姬玉为何却从不敢与他裸身相对。而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一直告诉他:他爱他,所以会包容他的全部。

    也许在大漠最早吸引他的是姬玉的容颜,可征服拓跋扈那颗不肯为女人停留的心的,却是姬玉的心。因为容颜终会老去,而真心却因为岁月而逾显可贵。

    姬冰玉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拓跋扈那双含笑的眼睛。他是她见过最高大的人,她也曾见过他一个冷冽的目光就吓得对手双脚打颤,可他也是对她最关心的人了。经过了这件可怕的事,她只想把自己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

    “醒了吗?”他含笑的声音。

    “唔。”姬冰玉点头,脸上薄染了一层红晕。

    “去洗洗身子吧,我给你看着。”他放下她,脱下外衫塞到她手里。

    “唔。”姬冰玉的脸更红了。

    虽然她脸上的晕红让他心动,可拓跋扈坚持背对着河。他微笑着想,现在他终于知道“他”原来是她,也终于不再为自己的隐疾苦恼。现在不拆穿她唯一的理由是:他要她亲手把她的秘密奉上。

    不多时姬冰玉沐浴出来,虽然束胸软布尽掩了她作为女性的曲线,可那漆黑的长发、修直的身姿、柔美的体态仍使她女态毕露。

    拓跋扈忍不住笑出来,以前他怎会这样盲目!

    “你为什么”他的表情让姬冰玉感觉好奇怪。

    “没事。”他搂过她,注意到她一脸的别扭,却没有挣开。他想他等不及要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

    “那人”望着芦苇地,姬冰玉仍心有余悸。

    “一切有我。”感到她的颤抖,拓跋扈更紧地搂住她。军中严禁私斗,违者处以重罚。可他更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会护住这个注定要属于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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