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君杰和丝琳吻别之后,带着满足的神情回到家里。
当他走过段维凡的房门口时,意外的发现灯还亮着。
“维凡,你还没睡啊?”他轻轻敲了敲房门。
“还没。”
“我进来了。”他转动门把,一踏进房里就看到各种作画的工具。
“你又在画她了?”项君杰了然的笑了笑。
“嗯。”段维凡点点头,作画的时候,他的话向来不多。
项君杰随手拿起桌上的素描本,里头全都是羽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维妙维肖,维凡捉住了她柔弱外表下那股活泼的朝气,而墙上挂了两幅这些天完成的油画,完全把羽萱美丽而慧黠的神情表露无遗。维凡是真正捕捉到了她的美和本质。
看来,不用到月底,他就可以交出作品了,那里头包含了他多年来的爱恋,真是超级痴情男。
“今天玩得还愉快吧。”项君杰坐在床上,面向他问道。
“嗯!”他点点头,继续作画。
“怎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他不知死活的又问。
段维凡瞪了项君杰一眼“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乖乖的闭上嘴巴,我要画画。”
他的怪毛病又出现了,每次作画就是这种“天下我独大”的表情,呵呵!反正他也很习惯了。
“是是是,打搅你了。可是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在英国的庄园。”总得表现一下当主人的风范,好歹这里也是他的地盘。
段维凡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不管在哪都一样”然后装作没看到他,又专心在画上。
“如果你还想拿到我的画,就识相的闭嘴吧!”这个好友好像老是学不会闭嘴。
“唉!谁教我那么喜欢你的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项君杰摇摇头,有点交友不慎的感觉。“你要不要来杯奶茶?”见段维凡点头,他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项君杰端着香浓的奶茶走进段维凡的房中,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湿漉漉的头发显示他刚洗完澡。
段维凡满意的看看画中的人,然后把画笔放下来。
“画完了?”项君杰端起另一杯奶茶,走到他身后,把奶茶递给他“喏,你的。”
“谢谢。”段维凡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之后说:“我想到你第一次当小偷就偷到我家去。”他拍拍项君杰的肩安慰他。
“最倒霉的是被你当场逮个正着,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刚出道时,就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伍德庄园去偷东西,看似没啥警备,想不到竟有天罗地网的部署。
“这都怪我经验不足,资料又没搜集完全,最离谱的是竟被人家误以为是杀手!你到底在外面跟多少人结怨,竟然有人要你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我的命,不过算你命大遇上我,否则早就被送去警察局啦!”作画前和作画后的他果真是判若两人。
“还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大秘密,否则你哪会那么仁慈。”他好死不死地偷到段维凡的画室去,意外的发现他竟是享誉国际的神秘画家,谁会想得到呢?
“我也帮了你不少忙,让你成为家喻户晓的怪盗啊!”“那是靠我自已的努力,你只是帮一丁点的忙。”
“反正我们是相互依存的,你有我的秘密,我有你的秘密,扯平。”
“这么说我们好像是珊瑚和小丑鱼。”两个人都笑了。
“和羽萱今天玩得愉快吗?”其实光看他春风满面就知道了。
“她还是不怎么喜欢我,不过她今天玩得很快乐。”回来时,她睡了一路,看到她的满足模样,他的心中涨满了幸福感。
“你呢?”
“我的快乐建筑在她的快乐上,她玩得很愉快,我画了不少画。”他指指桌上的素描本。
项君杰已经看过了,羽萱的神情很美,难怪丝琳会建议带她去海边。
“你把画作拿给她看了吗?”他想是没有。
“没有。”她今天一直要求要看,但都被他拒绝。他知道她一直不相信他的实力,所以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肯答应,画里含有他浓厚的爱意,在她对他的好感没有增加之前,他不想告诉她。
“我就知道。”这个纯情男真的是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连半夜三更都还在画她,有人谈恋爱谈到走火入魔吗?
项君杰忘了他追丝琳的时候,还不是在半夜三更跑到人家闺房。
“好好加油,我要去睡了,明天还得工作呢。”项君杰打了个大呵欠,同他道晚安。
“晚安。”虽然今天是玩得满累的,段维凡心中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羽萱的影子占领了他的脑海。
“今天又发生一起银楼被抢的案件,损失金额估计在两百万元左右,其中一名受雇店员受伤,警方表示,两名嫌疑犯的绰号分别为大尾和细尾,目前警方正在追缉当中”晚间新闻传来今早发生的抢案。
“妈的!有够衰,只能偷到一点东西。”细尾抱怨着。
“本来都计划好了,怎么知道风声走漏,害我们只偷到那一点小首饰。”大尾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作案。
突然,一名黑衣男子走进来,手上提了一只黑皮箱,大尾和细尾同时把枪指向他。“你是谁?”
“阿狗叫我来的,我没有恶意,只想提供你们一笔生意。”他把黑皮箱放在桌上,里头是五百万元现金。
“什么生意?”两人见到钱眼睛都发光了,对他的口气也比较和善。
“一本万利的交易,我要你们去抢一家珠宝店,你们可以尽情地拿你们要的东西,不过你们要帮我杀一个人,要做得漂亮,装作是意外。”
“我们有什么好处?”大尾问。
“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们五百万,还会找船送你们出境。”
“要杀的人是谁?”大尾又问。
“是这照片中的男人,他现在就住在这家珠宝店里,很好认的。记得要做得像意外,等到你们完成后,我会再联络。”说完后他就走出去。
“老大,他的话可以信吗?”细尾把门关好,问他。
“阿狗兄介绍的,可以信。”他们才出道,受到阿狗兄很大的照顾。
“为什么要我们去杀人?他们是有冤仇吗?”
“我哪知道。”
“老大,我们真的要做吗?”
“看情况。听说这家珠宝店内有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干完这一票后,我们就可以偷渡出境,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就算不成,我们带着这五百万偷偷逃走还是划算。”大尾打着如意算盘。
“那我们就可以去好好享受了。”细尾开始在脑中勾勒出往后有钱人的生活。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羽萱狐疑地看向他,他怎么知道她想来看美术展。
“找灵感。”段维凡简短地回答。事实上,是丝琳告诉他羽萱想来看美术展。
看他每次拿着炭笔在素描簿上画了半天,她每次走过去想看一下,他就遮遮掩掩,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她知道,怎么样都不肯让她瞄一眼,谁知道他到底在素描簿上画了些什么鬼啊!依她看来,他只是在拖延时间。找灵感?灵感才不会等他,要不是她也想进美术馆看看,早就走人了。
这一次美术馆的展览是以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名画为主,虽然多为复制品,却也吸引了不少人来参观。
“这幅是达文西最为大众熟知的画,蒙娜莉萨的微笑。”羽萱站在第一幅画前道。
“为什么这幅画会那么吸引人?是由于她那双具有智慧又慈祥的眼睛,还有她嘴角那缕谜样的微笑。虽然她看上去给人一种温馨之美,但当你看熟了而茫然走近她,又有一种尖锐而讽刺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女性所谓的神秘感吧!”段维凡侃侃而谈。
没想到他挺有内涵,见解满独到的,这令羽萱有些刮目相看。
“除了绘画之外,达文西对于音乐、数学、地理、土木、医学、机械等自然科学也有浓厚的兴趣。”
“他还曾经帮米兰公爵家设计道路、运河,不过他一生最有名的作品是最后晚餐,虽然画最后晚餐的人很多,但能画得像达文西那样传神的人,恐怕没有第二个了。”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知道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哪几派吗?”羽萱故意考他。
“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开始一直到一五二年拉斐尔去世,是佛罗伦萨派,特色是多半画男人,可能是由于佛罗伦萨是一个商业发达的都市,重视法治规律和健全的感情,因此人们喜欢写实的强力男性绘画,而这一派绘画的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的成分很稀薄。”他从容不迫地应对。
“那么拉斐尔死后呢?是什么派?”她很少遇到对画的历史认识详尽的人,她的同学多半是为了考试而背书,而段维凡让她感到他是真的很有兴趣。
“之后出现的是威尼斯派,两者放在一起比较,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此派画女人比男人多,宗教感情和神秘思想也较浓厚,这是和佛罗伦萨派画风相反的地方。威尼斯派特别重视色彩,有时甚至不明确的画出人物的轮廓,而完全用色彩的浓淡度来控制画中人物的形象,这和威尼斯是水都有关,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充满了雾气,看东西就像雾里看花,尤其是在早晚太阳斜照时,所有的物体常会反射一种美丽的光线,因此他们的画就不重形象,而较重色彩。十七世纪末,威尼斯派没落,北意大利出现了波隆那派,南意大利兴起了拿波里派。”除了以前常和老师聊画之外,他不曾这样和别人畅谈,她是第一个。
羽萱眼中出现赞叹之色,他对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顿时让她对他好感大增。
“你对文艺复兴艺坛三杰看法如何?”这回换段维凡问她了。
“达文西的艺术如万丈深渊,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细腻入微;米开朗基罗的作品像险峻的高山,有强烈的雕塑感,刚劲有力;而拉斐尔的绘画恰似一片开阔的高原,秀美、典雅、和谐。他们的艺术作品都具有强烈的个性,我都十分欣赏。”她很真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很赞同你的看法,他们各有各的特色,不朽的代表作至今仍无人能匹敌。”虽然他被喻为天才画家,在画坛享有崇高的地位,但面对这些矿世之作,段维凡不免也要自叹不如。
“你看,这是提香的”
“天上之爱与地上之爱。”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有人说穿着衣服的美女代表圣洁的天上之爱,而裸体坐在井旁的代表地上之爱。”羽萱边欣赏着画边说。
“提香也是一位很优秀的画家,米开朗基罗看过他的画曾经说:假如笔法上再稍加努力,提香将成为世界第一流画家。他喜欢用盛丽的色彩,每幅作品都惊为天人,尤其金色是他最爱的颜色,而一时有所谓的提香金。”段维凡在她身旁加以补充。
两人看一幅聊一幅,把自己所知,以及其它评论家的观点,都拿出来讨论,完全沉醉在画里,流连忘返。直到美术馆要关门时,两人才惊觉时间已晚,依依不舍地离去。
“你饿不饿?”看了一整天的画,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吃。
“有一点。”羽萱发现自己的肚子真是饿坏了。
“我差点忘了,丝琳说晚上有个火锅聚会,要我们早点回去。”段维凡突然想起昨天丝琳的叮咛。
两人一块离开了美术馆。
“到了十九世纪后半,画家们不再为宗教、文学或政治而画,也不歌颂大自然,开始作怪了,分离派、立体派、未来派、达达派,全都变了样。”两人从古典画风一路聊到近代的画家。
“更怪的在后头,画家们不再用笔而是结合多媒体,甚至还有人把浴白搬上画布,照相写实、大地艺术、新写实派全都出现了。”羽萱附和道。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现代那些怪异的作画方式,因为画是主观的,那些世人们看不懂的画,能够了解的人并不多。
“现代人都讲求表现自我,而画家又异于常人,能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他们欲表达的?能在众多的画迷中得一知己,是件幸运的事。”段维凡很欣慰,羽萱对他的画相当了解,只可惜目前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你们还真会算时间,刚好回来吃现成的。”丝琳站在项君杰家二楼的楼梯口,揶揄他们两个。
远远的,她就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谈话甚是投机,看起来,羽萱好像没那么讨厌维凡嘛!
“看画忘了时间,对不起。”段维凡礼貌的致歉。
“没关系,不过嘛等会儿碗就留给你们洗吧!”当作略施小惩。
“好。”段维凡这辈子没洗过碗,不过就当作洗画笔那样洗就好了。
“大家请让一让,火锅要上桌了。”湘涵用声音先替火锅开路。
“锅子太烫了,我来就好了。”程少伟体贴的接手她的工作。
“谢谢。”她投以一个笑容回报他的体贴。
程少伟从瓦斯炉上小心地提起湘涵煮好的火锅,端到客厅放在电磁炉上,大伙一一入座。
“二姐呢?怎么没看到人?”向来不轻易错过吃饭时间的二姐,难得不见人影。
“二姐的社团有点事,我已经告诉她直接到项大哥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