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只要雪儿出现的地方,几乎都会看见郭震的踪影。
雪儿只是觉得郭震的殷勤热切让她难以招架。郭震对她的嘘寒问暖比起奶妈
和梁夫人还要过头,有时候她会错觉自己又多了一个奶妈。因为她写字的速度比
不上郭震的问题,到后来,她干脆当作没有听见他的问题,或者只要一见到他的
身影,便先闪得远远的。
就像她今天一早正在花园里喂着鸟儿,忽然瞥见郭震向这边走来,她在心中
叫了声“糟”后,便马上转身而去。不过,郭震已经看见她,而且叫了她的名字。
她原想当作没听见的继续往前走,但是郭震却不死心的愈跟愈近、愈叫愈大声。
为了不让所有的人听见,她只好停下来。
面对着满脸笑容的他,她勉强的一笑。
“雪儿,这么早就喂过鸟儿了?”每次都是以这句话开头,这句话似乎已经
变成郭震的口头掸了。
雪儿笑一笑没有回答。她不明白郭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兴致和她在这里闲聊,
他不是来梁府作客的吗?应该还有很多其它的事可以做的不是吗?
看着雪儿淡淡的笑容,郭震已心神飘荡。在京里,每个姑娘听到他的名字,
多半是主动献媚示好、或争先恐后的讨他欢快,所以他向来对女孩子无需花费太
多工夫。但是,雪儿是绝对的不同;她的美丽和冷淡,深深吸引着他,教他变得
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少男一般。
“雪儿,以前我不知道你的事情,所以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
想了几天始终不懂为什么雪儿对他如此冷陌,昨天晚上终于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
她时说了一些不是很好听的话,便以为雪儿对此耿耿于怀;因此今天起了个大早,
就是准备来向她赔不是。
雪儿不知其所云,一脸茫然。
冰震又继续说着:“那时候以为你是少宇的童养媳。”
一听到“童养媳”记忆又回到雪儿的脑中。她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说自
己是梁少宇的童养媳,还误以为自己是个哑巴。
这是很久的事了,她都已经忘记了。不过,他一提起“童养媳”便让雪儿
想起奶妈说梁夫人打算凑合她和梁少宇的事,一朵红云慢慢染上她的双颊。
她写着:“那件事情雪儿早已忘了,郭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冰震凑前看着她的字,又笑着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停了一会儿,他吸
了吸鼻子,又说:“你身上好香!那是什么味道?”
在郭震来说,这种言语在他和女伴之间算是稀松平常的,但雪儿却是极端不
适应他的轻挑,她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急急写着:“雪儿还有别的事,先下去
了。”然后匆匆收起纸笔、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冰震来不及阻止,一只手伸在半空中,一脸愕然。
雪儿走了两步,迎面碰上郭昀。
“咦?雪儿,喂好鸟啦?”郭昀见她行色匆匆,又看到哥哥一脸失落的站着,
于是想多留她一会儿。
雪儿只是仓皇对她点一点头,脚也不停地就从她身边走过,看得郭昀也是一
阵错愕,等到雪儿走远后,才问郭震说:“哥,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瞧她逃
命似的。”
冰震也意识不到自己说错了什么,颓然道:“我也不知道。”
望着哥哥失望的神色,郭昀试探的问:“看来,你对这个小姑娘是来真的。”
冰震白了妹妹一眼,显然不是很喜欢她的用词,可是也没有否认。
“唉我真不懂,为什么一个哑巴会这么讨人喜欢?”郭昀叹着气、似自
言自语。
“雪儿不是哑巴!”郭震突然大声的抢白,他的语气吓了郭昀一跳。
冰昀拍拍胸口瞪着他。“你干嘛?这么大声!”
“雪儿不是哑巴,她只是暂时失去说话能力而已。”他想起梁少字以前告诉
他的话,于是照着搬出来说。其实,现在的雪儿对他来说,会不会说话已经不是
很重要的事了,她的笑容,更精采过一般女子的庸俗语言。
冰昀只是吃雪儿的醋。她本以为梁少宇口中的雪儿是个毫不起眼、没有竞争
力的小女孩,谁知道她竟有能力让向来花心的哥哥一见钟情,既然哥哥这么喜欢
她,难保梁少宇对她没有这个心意。想到这里,她心里又酸又急。
站在花园里,郭家两兄妹各是有心事、各有所思。
好不容易“逃”出花园,雪儿才松了一口气。她渐渐地感觉到郭震想对她亲
近的意图,这种想法让她惊慌。毕竟和他只见过两次面,更何况他是梁少宇的朋
友。
想到梁少宇,她想起自己留在书房里的一些东西还没整理,该是时候去收拾
一下,免得影响了他。一念及此,于是朝书房走去。
一推开了门、她便看见坐在书桌前的梁少宇。雪儿没有想到他这时会在书房
里,一时之间不知该进或退,于是呆愣在门口。
被吓一跳的不仅是她,正拿着书坐在桌前的梁少宇也是略感讶异。直到发现
她的犹豫不决,梁少宇才起身笑着招她进来。
“少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这里。”她走到梁少宇前面快速的写着。
梁少宇因为要看清楚她写的字而站在她的正前方,鼻端隐隐闻到她身上的清
香,像是挂花的甜美加上一些不知名的香气,让他觉得全身舒畅无比。看着她娟
秀工整的字迹,他笑了起来。“雪儿,你的字比起以前真的进步很多呢!”
听见他的称赞,雪儿开心的抿嘴一笑,脸颊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
“不过,”他又继续说:“你对我的称呼有些不对?”
雪儿一愣,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你不是梁家的奴仆,你不必叫我少爷。”梁少宇心想母亲和奶妈不会如此
要求她,那一定是她自己要这么叫的。
雪儿在纸上飞快的写着:“您是雪儿的救命恩人,又让雪儿在梁府过着好日
子,对雪儿来说,您就是雪儿的再杂邝人。”
看完她写的字,梁少字顺手接过她的笔,把纸上的“您”画掉,在旁边重新
写了一个“你”字,又说:“你从哪里学来这般八股?救你是意外,一切命数都
是天注定的,这些事不要挂在心上。如果你真的感谢我,以后就不用对我这么客
套。”
雪儿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梁少宇再拿起桌上一叠手写稿问:“这些是你写的字?”
一看自己要来收拾的东西正在他手上,雪儿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微微一点。
怕梁少宇笑她,雪儿伸出白藕般的手,想要回她写了字的纸。
在把手稿递给她的同时,梁少宇问了一句:“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意思你懂
吗?”
雪儿停了一会儿。那些都是自己闲来无聊时用来练字所抄的诗词;当时捡的
是一些自己认为字句优美的来抄,有些写的是什么意思都还不知道呢!于是老实
的摇摇头。
梁少宇又笑着问:“那,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望着高不及他下巴的雪儿,他仿佛又见到五年前坐在他书桌前、第一次拿笔
写字的那个小女孩;趁着雪儿害羞低头的同时,他好奇的寻找着她的改变。虽然
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她灵活的手势和表情丰富的眼神更让人能专心的“聆听”
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看着五年来她在各方面的成长,梁少宇心中觉得万分的欣慰与喜悦;相对于
她的勤学,他就更想多教她一些东西,好让她在学问中找到更多的信心。
听见他还愿意继续教自己念书,雪儿高兴得笑了。
自从梁少宇进京城去后,就没有人能教她读书写字。刚开始时,她会把看不
懂的书拿去问梁夫人,梁夫人没有把握能教雪儿,所以也不敢乱教。因此,很多
东西雪儿是有看没有懂,常在脑子里留下一堆疑问。
斑兴之余,雪儿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迟疑的写着:“可是你有时间吗?我会
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梁少宇笑说:“我这次回家要待上一个月,这样好了,每天下午给你两个时
辰,你说好不好?”
雪儿整张脸因为兴奋而红了起来。
看着她娇美的笑容,整个人像极了一朵怒放的花朵,再加上闻到淡淡、隐隐
的香味,一时之间,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梁少宇像傻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站着,
再也无法言语。直到雪儿端来了一把椅子,他才大梦初醒。
雪儿只顾沉醉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梁少宇的失态,更没有发现他眼神中
的欣赏。待梁少宇也坐下后,她便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坐在桌前,等着梁少宇跟
她解说自己抄写的诗句的意思。
见到她认真的模样,梁少宇一方面为她的好学感到欣慰,一方面也为自己的
失态感到惭愧,于是马上收敛心神,坐下来专心的为她讲解。
拿起她的第一张诗句,抄的是马致远的元曲落梅风。
“人初静,月正明,纱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时一般孤零。”
梁少宇念了一次,然后问她知不知道意思。
雪儿在纸上写着:“前三句我懂,后面两句不太懂。”
“曲子的前三句形容的是静态的景物,讲的是梅月争辉,呈现一片冰清玉洁
的意境;后两句是描写一个女子的心绪起伏,因为了无睡意、寂寞无聊所以胡思
乱相心。”
看着雪儿正细细体会他的意思,他又继续说:“这曲子的菁华也在后面两句,
其中蕴含女子微妙心情转变及娇嗔;意思说的是虽然你现在含笑弄影,但是
别得意,待月沉时,你便会和我一般孤寂。这种思绪的背后,其实深藏着一丝感
伤。”
雪儿似懂非懂的看着。梁少宇心想她年纪还小,未试过这种孤单寂寞的
滋味,当然也就体会不出这个中的味道。所以他耐心的等着她的思考,同时也偷
偷看着她沉思的样子。
只见雪儿想了想后便在纸上写着“其实她一定不希望月儿沉落;因为月无
扁、花无影,她也就没有了倾诉对象,三者都同样孤独。对不对?”
看见雪儿写的字,梁少宇对她投以赞赏的眼光。他真的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可
以抓到其中的真义,对她的聪明慧黠更是感到高兴。“没错,这曲子正是这个意
思。”
看到他眼里的称赞,雪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会儿她又在纸上写着:“少爷,
梅花长得什么样子?你见过吗?”
看见她写“少爷”梁少宇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他实在不喜欢她用这两个字来称呼自己。他和她不是主仆关系,这两个字让
他觉得自己离她好远,他真的不喜欢这种感觉。
雪儿小心翼翼望着他突然的沉默和严肃,想起可能是自己又叫他少爷的缘故。
可是除了少爷,她不知道自己该叫他什么。
两人正各自沉默着,门外传来了郭震和郭昀说话的声音。
原来,雪儿离开花园后他和郭昀两人相对两无趣,于是想到要找梁少宇,两
人便又晃到书房来。
开门后发现雪儿正坐在屋里,郭震当场张大了嘴,十足的惊喜表情。好一会
儿才喜出望外的走进书房,后面跟着同样百般无聊的郭昀。
“雪儿!想不到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郭震笑嘻嘻的走到雪儿面前,
完全无视于坐在她对面的梁少宇,也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梁少宇望着郭震脸上再明显也不过的爱慕、讨好之意,眉头皱得更深了。
雪儿抬头,也是意外又在这里看见郭家兄妹。回头看到梁少宇的眉头仍然皱
着,心里的兴致也已经淡了,于是向他写道:“您有客人,我先出去了。”这回
倒是省了称谓。她写完后便收拾起一叠写过的纸,像郭震、郭昀两人点了个头后
匆匆走了出去。
她一走,郭震的脸又垮了下来。“怎么一见到我们,她又走了?”
敏锐的郭昀只是注视着梁少宇的表情,然后好奇的笑问:“梁大哥怎么了?
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是那小姑娘惹你生气啦?”
经郭昀一提,梁少宇才暂时放下心事。“不是。你们俩怎么了?不是说要到
处走一走?”
“还走什么?”郭昀一屁股坐在雪儿刚坐的位置上,闷着一张脸道:“我哥
去逛花园是有目地的,既然找不到要看的东西,只好来找你喽!”
“哦?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梁少宇明知故问。他分明看出了郭
震对雪儿的好感,只是不想承认。
虽然两人是好朋友,但是郭震的风流多情也是他向来看不惯的。平常郭震要
追求哪个女子,他都没有意见,但是,如果郭震把雪儿当作平日一起玩闹的女子,
他可不能视而不见。雪儿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好姑娘,是禁不起任何玩弄的感情。
听见梁少字的话,郭震只是笑说:“少宇,你别听我妹胡说八道。”然后话
题一转又问:“对了,雪儿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是来找她的手稿。”梁少宇看着郭震,似乎想看清楚他认真的成分有多
少。
想来雪儿也有十六、七岁了,照说是到了婚嫁的年龄。这么一想,他心中有
一种隐隐的牵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是什么。回来了几天,他总觉得雪儿和他之
间一直有着一种奇怪的距离;雪儿不再像五年前,喜欢黏在他的身边问东问西,
不但如此,她还似乎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这是一种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应有距
离吗?他不懂。
这一天秋风送爽、秋阳高照,天气不冷不热、十分宜人。梁少宇见向来好动
的郭家两兄妹整天待在家里真要闷怀了,于是提议要骑马到郊外走一走,也邀了
雪儿一起去。
雪儿原是不肯跟去,说是担心自己影响他人的游兴。其实她是真的害怕。活
了那么大岁数,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冰昀受了哥哥的暗示,于是强力邀请她同行,只见她像个小女娃儿似的挨在
雪儿身旁磨蹭、撒娇,希望雪儿答应。最后,在郭昀保证一定陪着的情况下,雪
儿才点了头。于是一行四人骑了三匹马,奔驰出梁府。
冰昀从小便跟着郭震一起学了马术,不过,在京里因为碍于父亲的颜面及规
矩,并没有太多的机会骑马;今日能够放心驰骋,不禁感到心花怒放。只是她载
着从未骑过马的雪儿,也不敢纵意就是。
雪儿坐在郭昀身后,初时因为紧张害怕,一双俏目紧闭、双手紧揪着郭昀的
衣裳。只闻风声从脸上、耳旁呼啸。直到慢慢适应了马儿的跃动与速度,她才敢
慢慢地张开眼睛。
一张眼,只见这路两旁黄芦、芒草遍地;因为秋末,苇杆皆转为黄色,风一
起,白色芒絮便漫天飞舞,形成一幅吸引人的画面。雪儿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心
中满是悸动和震撼。
为了怕雪儿疲累,大家在一垂满绿柳的河堤边停下来休息。
冰昀的马刚站稳脚,郭震已经下马、赶紧过来扶着雪儿下马,他明显的殷勤
举动引来郭昀对他暧昧的一笑。
梁少宇正奇怪着郭震为何急促下马,这才看到原来他是急着去扶雪儿,他苦
笑着帮他把马系好。再回头,看见郭震寸步不离的跟在雪儿身边呵护备至,心中
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意。
“梁大哥,你说我哥是不是喜欢上雪儿了?”郭昀的声音冷不防从背后冒出,
打断了梁少宇的心事。
“喔”面对郭昀的问题,梁少宇出现难得的分神和心不在焉。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郭昀笑着看梁少宇。“你是怕我哥会把雪儿
吃了?”
“没这回事,你别胡思乱想。”梁少宇面对着满脸好奇、使坏表情的郭昀,
不知道她笑容里的意思。
冰昀笑着继续说:“你以前从没有说过雪儿原来是个如此美丽的姑娘。”她
的语气里像是抱怨又有一些醋意。
“是吗?”梁少宇再看向树下。在他的记忆里,雪儿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
可爱小女孩,所以每次和郭昀提到雪儿,只把她形容成一个小姑娘。
冰昀暗恋梁少宇已有一段时间,只是在京城里,梁少宇整天忙着接受严格的
训练,所以她很少有机会见到他;再者,梁少宇对郭昀所示的好感似乎一点感觉
都没有。她为了让梁少宇和她说更多的话,因此都会找一些梁少宇较有兴趣的话
题,例如雪儿就是他们常提到的。
在梁少宇口中,雪儿是个身世不明、失忆又无法说话,但却是个聪明可爱、
惹人喜欢的小女孩。每次看他提起雪儿的怜惜表情已经够让郭昀吃醋了,幸好她
只是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姑娘。不过,郭昀极想亲自一睹雪儿是如何讨人喜欢的样
子,所以听到郭震要跟着到梁府住一个月,她才死缠烂打的要跟随,最后在母亲
的协助游说下才得到父亲的同意。
一见到雪儿,才发现她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心中油然生起了极大的
敌意;因为清灵秀气的雪儿可能会是自己和梁少宇之间的一大障碍,只是没想到
半路却杀出一个郭震。她知道自己哥哥向来不放过看上的女子,雪儿虽然长得很
美,可是她没想到郭震会对无法言语的雪儿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而今看着哥哥紧盯着雪儿,她也因为可能少了一个大敌而稍感轻松并乐见其
成。于是她亲热的拉着梁少宇不停的东问西问。
梁少字虽然和郭昀说着话,眼光却不时的注意着和郭震在一起的雪儿
雪儿刚下马时有些不适应的头晕,只好乖乖地任由郭震牵到树下坐着。片刻
之后才逐渐好转,她抬眼望着四周的景色。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走出梁府,
所有的事物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蝴蝶、天空里自由自在飞翔
的鸟儿、随风沙沙作响的柳树和轻轻撩拨着水面的柳丝在她的眼里皆是活生
生的图画。
在此同时,郭震却不停的在她旁边说着一些事情。对于郭震一直陪在身边,
她感到很不习惯、也不好意思。于是写着:“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下,
你不用陪着我了。”
看到她的字、再看到她眼里的盼望,郭震也只好顺她的意。“那好吧,
我到那边去走走。”他指向梁少宇和郭昀的方向,雪儿这才注意到郭昀正亲腻的
挽着梁少宇的手。
“如果有事,你再叫我一声。”郭震历然已把自己当做是雪儿的护花使者。
雪儿点了点头、笑笑表示感谢。
冰震走开后,她才觉得自己是全然自由自在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由自主
的,她又看向梁少宇和郭昀;只见郭昀正开心的向梁少宇说什么,脸上笑靥如灿
莲,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眩目的光采。梁少宇似乎也很开心,他的神情和那天在书
房里眉头紧皱着是如此不同,看来,他也很喜欢郭昀。
再次见到梁少字,雪儿心中也是一种极大的震撼。五年来对他的记忆仅是他
离开梁府前的那一段,而他的样子却改变了不少。他身子有着勤练武功的结实和
强壮,眼神里却蕴藏着无限智慧的光芒和气度。再见到他的那一刹那,便有一种
感觉深深地植入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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