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就算只是哄哄我也好。”殷虹在他怀中低泣,再也装不出不在乎的假象。“请你说你喜欢我好吗?”
“对不起”步飞夜铁铸的心在她的热泪中一寸消融,心里满是愧疚与自责。“我喜欢你,虹儿。”
他轻叹着,吻上她泪湿的脸庞。也许注定要分离,但至少此刻就让他放纵一次,紧拥他此中惟一深爱的女子吧!
在步飞夜的允许与筹划下,殷虹远在百里外的大娘和弟弟搭上他派去的马车,来到距离步家庄仅一百小路的排寺和她相会,好让一直挂心家中情形的殷虹能放心。
如她所料,蒋家将她“搞丢”了,自然没那个脸上门要回聘金,所以家中经济情况还好,根本不用她快心。
“不过,大娘也未免太厉害了吧?”她看着手中的信纸,一脸的哭笑不得。“不过短短的时间里,她竟然能去通知蒋家人,还让蒋以岳写了封信托她带来说服我当内贼,看来,她一定又乘机敲了蒋家一笔竹杠。”
深夜,已经回到步家庄的她才有机会看信,虽然识字不多,不过信中内容浅显易懂,总之,就是要她找机会杀了步飞夜,蒋家人便会“不计前嫌”的让她重回蒋家做“妾”
“谁希罕做大恶贼的媳妇啊!”殷虹对着信纸大扮鬼脸“真过分!步飞夜没到蒋家杀人放火报大仇就已经是对他们的大恩惠了,不过是从蒋家抢走了一个小妾,灭灭他们的威风罢了,就想把人家给杀了!看来蒋以岳跟他爹一样心狠手辣,好险我没嫁成!”
她说着便将信纸撕成两半,连着信封扔进纸篓里,完全不当一回事。
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在她哭着要步飞夜说喜欢她的时候,他似真似假的回应了她一句,不过那至少已经代表步飞夜多少有点喜欢她,不然他就不会在说完之后又给她轻轻一吻,疼宠地将她拥进怀中好久、好久。
“月下老人,求求神这回可别再牵错线了!”她熄灯就寝,在透过窗纸的股陇月光看着自己翘起的小指“拜托,把我指上这根红线,牢牢的绑在步飞夜的身上吧!”
一早起来,右眼皮就猛跳个不停,跳得殷虹心烦意乱,总觉得好像会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
柳青绡和王骅一起离开步家庄,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回来,少了他们的斗嘴声,宅里一下子冷清不少,可今天却让她感觉更加冷清。
“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早上她醒来,盥洗用品已经放妥,连早餐都搁在她房里,负责伺候她的小香没叫醒她,但她并没有说要在房里用餐,是谁叫人端来的呢?
“如果是步飞夜的意思,那又是为什么呢?”离房的她到饭厅绕了一圈,又绕到厨房去。“怪了,怎么一路走来半个人影也没有?”
“人影?你想看的应该是尸体吧?”
正要步出厨房的她吓得抚胸连退三步,怎么也没忖列步飞夜就像鬼除一样倏地现身。
“你想吓死我啊!你不知道人吓人”
数落的话还没说完,殷虹便自己主动停口,因为此刻在她眼前的步飞夜完全不像她所认识的。
他像是在强忍着极大的怒气,额上青筋凸出,紧抿双唇,凝视着她的双眸不是冷漠也不是柔情,而是跃动着熊熊怒火。
“怎、怎么了?”她感受到来自于他的一股强大压迫感,仿佛自己正面对着一头狂怒中的猛狮,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跟我来!”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步飞夜一把握住她的左手腕,拉着她就走。
“步飞夜,你做什么啦!”殷虹反抗着,她最讨厌别人以武力胁迫她,就算是她喜欢的男人也不行!“放开我!不然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让他点了哑穴,为了省事,他还顺道点了她的麻穴,直接将浑身软麻无力的她一路抱回他房里,且将她放在窗下的卧榻上。
“你到底想干吗啦?”一被解穴,殷虹就像只被攻击的刺猖,浑身展刺的质问。
“我想干嘛?”脸上布满阴猪的表“我该杀了你!”
殷虹倒吸一口气。
他的表情好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发怒。
“可以。”她肃容以对“只要你把我该死的理由说出来,要杀就杀。”
“砰!”的一声,他一拳重重的击在木桌上。“别再用你善良、无知的虚伪眼神看着我!”
不晓得是不是她眼花了,总觉得桌子被他这么一捶,好像歪了一边。
“我我天生就是这种眼神,看不惯?你咬我啊!”怕归怕,她就不信步飞夜会吃了她!
他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腾腾杀气瞬间倒消散不少。“别跟我打哈哈,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无理取闹。”殷虹蛾眉一挑“我一早醒来就被你莫名其妙的抓到房里来,还说要杀我,是你睡昏了头,还是我没睡醒?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了什么该死的事啊?”
“你在早饭的粥里下毒。”步飞夜的语气里掩不住怒意“如果不是厨娘早先盛了些喂她养的瘸腿狗,只怕整个步家庄全成了死城,为了杀我,不惜让全庄其他无辜的人陪葬,我从未想过你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你亲眼见到我下毒吗?”
“有人看见你昨晚半夜溜进厨房”
“我是有去厨房,不过我只是睡到半夜醒来口渴,正巧房里的茶水没了,就去厨房找水喝,如此而已啊!”早知道她昨晚渴死了也不离房,
“找水?”他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帕“茶水在东,米缸在西,你经常去厨房,闭着眼也能知道水壶放哪,为什么你的丝帕会掉在米缸旁呢?”
“我不知道,”她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我昨晚根本没靠近米缸,什么时候掉了那条丝帕我自己也没印象,真的!”
步飞夜抿着唇,如鹰般的锐利眼神紧盯着她看起来坦诚的瞳眸,再度由怀中取出另一项“铁证”
殷虹愣住了。
在步飞夜手中的,正是她前些天撕了扔进字纸篓的信。她此刻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一口咬定她就是下毒之人了。
“为什么那封信会在你的手上?”她不急着为自己辩驳,对她而言,信为何在他手上更重要。“难道你不相信我,所以连我房里的垃圾都派人去搜索?你一直这么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当我是蒋家派来的卧底吗?”
她美丽的脸庞血色渐淡。她是如此喜欢他的狂妄。欣赏他的霸气,无可自拔的爱上了她原该恨怨一生的他,而他竟将她当贼一样防着?!
“不管我当你是什么,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毒,是不是你下的?”他真的只想听她亲口回答“你没有吃放在你房里的早餐,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有毒?”
“对喔!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眼里载满苦涩与伤已,唇角却还上扬着。“我还想说怎么一醒来早饭就已摆在我房中,原来那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最后一餐’,就如你所愿,我回去把饭菜吃个精光。”
步飞夜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她。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毒!”他将她按回卧榻,气吼着“你房里的饭菜没有毒,信是小香不经意发现拾起的,待发生饭菜有毒这件事后才转交给我,所有的证据全指向你,只要你吃下一口饭,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是有人栽赃嫁祸,可是,你为什么一口都没吃?
“你要求见你家人一面,就是为了跟蒋家通风报信吗?蒋以岳在信中写着别后相思、以往情谊,难道你跟他不是媒的之言,而是早有感情”
蒋以岳信中的爱慕言语她看不懂也不想懂,在她心里只有步飞夜一人,但他不只不懂她的心,还曲解了她的意,重重伤了她的心。
“是啊!是我下的毒没错。”反正他不信她、不爱她,此刻会有什么下场她全不在乎了。“对啊!我喜欢的是蒋以岳,说喜欢你只是耍你玩而已,现在你后悔当初没杀了我,还带我这个祸害进门了吧?”
步飞夜完全静止不动。
他想相信她是无辜的,就算所有的证据全指向她,他还是希望她能否认到底。
但她承认了,承认她为了重回蒋家不惜下毒杀害所有人,承认她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凶手!
可是为什么泪水自她的眼眶泉涌而出呢?为什么她看起来如此伤心?为什么一见她掉泪,他高张的怒气就消失了呢?
“真的是你吗?”他希望她翻供。
“对,就是我这个狠毒的女人做的!因为我恨你!我恨透你!”她伤心得必须强迫自己大口呼吸才不至于窒息“我奉劝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谁也料不定下一次我又会用什么歹毒的法子杀人,或许我会灭了你全府里的人也不一定。”
生死她已经不在乎了
“我说过,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杀你。”瞧她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他心疼得很不得能将她拥进怀中,说尽好话哄慰她。
可是,他不能!
柄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真是她下的毒,他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硬将她留在身边,害其他无辜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在查明真相前,我打算把你暂时安置在狩猎木屋里,免得你留在宅里会使得人心惶惶。”他极不愿,却不得不这么做。
“一剑把我杀了岂不是更能安定人心?你”心力交瘁的她突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欲坠;步飞夜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别碰我!”她却像避毒蛇似的逃离他的搀扶“不准你再接近我!”
才说完,眼前一黑,她跌进了步飞夜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