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我的向日葵”她心疼那些被摔得花办歪折又掉落的花,又蹲下去捡拾。
“还好没摔得太丑。”他一边帮她捡一边说。
“还说呢!我摔倒就摔倒了,怎么可以连累我的花呢。”她嘟嘴不依地白他。
“唉,我是怕你摔得鼻青脸肿啊。”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随便摔摔就会破掉。”
“对我而言,你就和玻璃一样易碎。”
“嗯?”她小皱眉心。
“没事,”将花收整抱起。“奸了,花都捡好了,你要不要再多采一些?”他故作热络地问。
“不要了,太阳晒得我好渴哦。”吐吐小舌,她用手掌往脸上搧风。
“那我们先去那边喝个水吧。”
“好。”
在她喝着冰水沽褪暑意的同时,他正忙着把向日葵给花农结算,顺便将枝节剪齐再稍微包装一下。
她把他的体贴看在眼里,甜蜜在心底。
她想,他们这样就算是在谈恋爱吧?
虽然她没有正武答复他,他也只是闷不吭声地耐心等候她,但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已让她觉得很幸福。
“你在想我吗?”他揶揄道。曾几何时,他已抱着花束回到她身侧,用着研判的犀利目光审视她。
“才没有!”打死不承认。
“真的?”挑着眉,他笑得既贼又邪气。
“中午了,我肚子好饿。”摸摸干扁肚皮,她急中生智转移话题。“要不要去吃饭了?我请客哦!”“你要请客?”
“对啊,你坚持要付花的钱,所以中午吃饭的钱就我付喽。”
“这么大方啊?”
“我本来就不小器啊。”她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
“好,我会找个大餐厅好好坑你一顿的。”
“那有什么关系,尽量来吧。”为了显示她的大方,她面不改色地点头。趁这时机,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轻握住她的手。
“那就走吧?”
“啊?”她被动的一怔,小脸再度火烫,手也乖乖让他牵着没挣扎。“噢。”
他把笑意噙在嘴边,没有点破她的软化。
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接受他了。
“嗯,我想到中午要吃什么了。”
“吃什么?”
“我们去竹围吃海鲜。”
“吃海鲜?”一听到“海鲜”两字,她露出流口水的嘴馋表情,拚命猛点头。
“好啊好啊。”
“你好像什么都爱吃嘛?”
“呵呵,就是不吃亏。”
“噢,只可惜待会儿这顿,我一定会好好坑你的。”
“好”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声应好,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睁得明亮,像在帮忙挂保证。
他笑着笑着,又把她的手儿握紧了些。
而她也用力地反握回去,似是不甘示弱呢!
八点零五分。孙华纯摆着张臭脸,焦躁不安地在偌大的客厅里晃过来晃过去,一会儿开门张望外头,一会儿踱进厨房翻找冰箱。
八点过十分。开了电视看着下好笑的喜剧片,抓起桌上的洋芋片塞进嘴里大口嚼着,人还是没有回来,包括去朋友家聊天的母亲。
八点半过去。拨了妹妹的手机号码却总传来“对下起,您拨的电话没有响应”的讯息,她忿忿地摔上话筒,对着餐桌干瞪眼。
八点四十五分。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从沙发跳起的孙华纯迅速冲过去,将缩肩一脸歉疚样的妹妹揪进来。
“孙华洁!现在几点几分了?”她对着妹妹的耳朵尖声大吼。“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吶。”
“四十五分!你晚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回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因为我忘了注意时间嘛!而且这时间回家其实还很早,唉呀,真的对不起嘛。”其实是她舍不得太早跟他说再见,真希望可以待在他身边久一点。
唉,她真的沉沦了。
“说对不起也没用,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说!”
“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麻辣臭豆腐哦,要不要吃?”陪着笑脸,孙华洁急忙奉上又辣又臭的臭豆腐到那张臭脸面前,希望能负负得正,让她不那么生气,也藉此忘记她刚刚的问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想起被她藏在警卫室伯伯那边的向日葵,她又是一阵心惊。“我只是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你别紧张嘛,而且我又不会做什么坏事。”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准时回来?”
“我说了啊,就真的忘了注意时间,真的啦!”
“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别的借口!”孙华纯杏目圆睁,气呼呼地插腰拧眉。
“对不起嘛,我最亲爱的姐姐,”为了让她消火,孙华洁不得不使出撒娇伎俩。“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好,可是我已经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来嘛来嘛!我去拿碗装臭豆腐给你吃,你别因为我就气得吃不下东西。”
孙华纯半推半就地被妹妹拉至沙发上坐下,虽然心里一肚子火,但闻到麻辣臭豆腐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又垂涎三尺。
再三考量下,也只好暂时放她一马了。
“算了,这回就饶了你,不准有下次了。”在妹妹拿着碗走回来时,她面色冷酷地说了这句。
“嘻嘻,谢谢姐姐,来来来,快点趁热吃吧。”侥幸逃过一劫的孙华洁,更加狗腿的来到姐姐身后在她肩颈处稍加按摩。“我顺便帮你按摩按摩哦。”
“不要!我要专心吃啦!”
“好好好,你专心吃,那我先上楼了哦?”“嗯,去吧。”看着电视,吃着臭豆腐,她心不在焉地答。
耶耶耶她在心里快乐大喊。
不过那么大一束的向日葵,她还真不知怎么解决咧!
算了,干脆分送给邻居街坊好了,反正他下回还会带她去阳明山采海芋呢!
于是从这天起,几乎每逢周末假期,他就会约她去外头走走。
也许去郊外踏踏青、也许去海边吹吹风、也许去山上看夜景。他总是开车带她四处游玩,也吃尽镑种奸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的感情也随之增长。
在夏天正式肆虐北台湾时,孙华洁结束了残酷的考试和论文地狱,开开心心地放了暑假,有更多空闲时间和他吃暍玩乐。
她变得漂亮了些,也更爱打扮了。
每回出门总是要照三十多遍的镜子才能自信满满地出门。
而他们双方也较少有人迟到,反之都会故意早到,好消遣一下晚到几分钟的人。
可是今天不一样,他们约定有人迟到要接受处罚,至于处罚是什么,全看当天对方的心情决定。
“嘿嘿,你晚到了三分钟!”看着手表,吴柏彦得意洋洋地昂首宣布,唇边那一抹笑意将他的眼瞳衬得更加明亮。
“啊!你乱讲!我的手表才晚到两分钟而已!”她懊恼地跺脚。
“不管是三分钟还是两分钟,说好今天迟到的人要受罚,所以你就别分分计较了。”站在西门町捷运出口,他践践地挑眉,俊逸优雅的笑容始终挂着。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圈住他的臂膀,她决定装可怜。
“我当然是认真的,”他深情款款地朝她眨眼。“我对你可是一片赤忱。”
她定定地望着他三秒,同样含情脉脉地眨眼。“迭a那就表示你在唬烂了。”
“噗”“厚!你偷放屁!”
“哈,真不好玩,我们还是进行处罚吧。”毫不考虑就环住她的腰往前走。
“什么处罚啊?”她作出畏惧的抗拒状。其实已经很习惯他对自己做出这些较亲昵的举动了,大概因为她也很爱。
唉呀呀,她脸红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在热闹滚滚的西门盯里绕了圈,他突然在人群聚集地停下,将她扳过肩来正对自己,脸上挂着诡谲的笑。
“好了,可以开始了。”
“嗯?”
“惩罚就是,你必须站在这里大声跟我说:我、爱、你!”勾着薄唇,他那瞅着她的含笑眸光匿了丝狡猾。
“什么?!”瞠大眼珠,她惊地呆了。
“快点吧!只要一次就好了,可是要很大声哦!”“我不要!你你好不要脸哦!”她羞愤难当地踩他的脚,但被他俐落逃过。
“不管不管,说好什么惩罚都要履行的,不能赖皮哦。”
“我”看着周遭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孙华洁只想快速逃离现场。“我不敢!”
“不行!你逃不掉了。”他霸道地箝住她的双肩不让她跑走,微俯下腰与她平视。“快吧!我等着你说。”黑眸中的固执十分清晰。
惨了惨了!她怎么会白痴到答应他玩处罚游戏啊!
呜呜最惨的是她今天竟然迟到了!
呜呜呜她好不甘心哪!
撑了半晌,她毅然决然地抬头挺胸、再清清喉咙,一鼓作气大声地喊:“我爱你!”喊完马上扑进他怀里躲起来不敢见人。
“乖”强忍着笑,他疼惜地抚着她头发。“我也爱你哦,别害羞。”极度男性化的声音低沉几度,微带了一丝粗嗄。
“你好烂!存心要我当众丢脸!”
“因为想听你说嘛。”
“你真是个大坏蛋!”
“是啊!但是只对你坏。”
“”闷在他怀里,她甜蜜蜜地笑了。
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双眼锐利亮起又黯下,一颗心澎湃激起又恢复平静。
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再度狠狠撕裂;但一颗受伤过剧的心,却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