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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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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迎桐才没被他装出的温驯状骗倒,立即笑道:“又来了,先是要用这件事取笑人家,我可是你夏侯家的新妇,届时你不收容我,难道要我露宿许县,还有呢,等找到哥哥他们后,你带我回阳泉县一趟,好吗?我还没拜见过公公,实在有亏为人子媳之道,另外,我也想去婆婆坟前祭拜,告诉她”

    夏侯猛牵起她的手问:“你想告诉娘什么?”

    娘,多么温馨动听的称呼,迎桐觉得自己的眼眶又热了,不过这回她总算忍住了悸动的泪水,仰望夏侯猛道:“谢谢她把你教养得这么好,没有她一生的苦心孤诣,我今日又何能坐享其成?”

    “迎桐,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能娶到你,才是猛之万幸。”

    “真的?”她偏头撒娇笑道:“可要记住啊,是你‘娶’我,不是我‘招’你,我才不要当什么家呢,那多累。”

    “这么快就想偷懒?”夏侯猛捏了捏她的鼻尖取笑说:“那可不成。”

    “怎么不成,就算两位兄长暂时还找不到,曹操不也同时下令,不会让我继母和三位异母哥哥回去跟我们争夺元菟郡了,加上有森议郎和他大哥的义军相助”

    “他们都不会来了。”夏侯猛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接下来的消息,必定会让迎桐大吃一惊。

    “什么人不会来了?”

    “议郎和他的哥哥。”“为什么?”

    “因为在忍不住绕到许县来质问我后,议郎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心意,知道往后他再也毋需留在元菟郡监督我及照顾你了,他的哥哥自然更没有多跑一趟的必要。”

    虽然觉得这样对于森映博长久以来的帮助,显得有些不知感恩,但往后他们夫妻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第三者”这件事,想来仍今迎桐大大松了口气,并立即想到另外一件事。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呢?你又怎么肯宽宥他,不但不再计较前些日子他对我的关怀有加,甚至还把你的计划画都说给了他听,相处得颇为愉快的样子?”

    “奇怪吗?连小霜都曾与他相谈甚欢,还硬要他为曾说她根本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之事,同她道歉。”

    “议郎一定不肯。”

    “他当然不肯,你忘了小霜用雪弹害他将你输给了我的事了吗?他说他们顶多只能算是扯平而已。”

    “如果当初赢的人是他”迎桐露出一脸难以想象,也不愿想象的表情。

    这下子把夏侯猛逗得更乐,遂赶着说:“你还是得嫁给我,因为一来我志在必得,二来你也不可能嫁给自己的哥哥。”

    迎桐果然听得张口结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找两位同母兄长,现在不但找到了,而且一位还曾陪伴在你身边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你应该非常开心才是。”

    “哥哥,”迎桐的声音因哽咽而变得有点沙哑。“他竟然是我的哥哥,难怪我对他始终只感觉亲切,而产生不了其它的情愫,原来如此,”她不知道自己的喃喃自语,也扫除了夏侯猛心中最后的一丝挂虑,令他喜不自胜。“沉潭,他竟然是我的哥哥!”“应该说他‘原来’是你的哥哥,这样之前一切看似突兀的事,便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既然是我哥哥,为什么不一开头就跟我相认?现在又为什么不再回元菟?

    我要找他们的事,后来他应该也都知道了呀!”

    “为什么不一开头就跟你相认?他说是因为本来他认为自己稳操胜算,所以想等赢了再说,谁晓得半路会杀出一个‘贾仁’来,弄乱了他所有的计画,后来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至于现在嘛,他说对于你,对于我,他都可以放心,而且他与你大哥原本就从来都不曾动过接掌父业的念头,你才是最适合接掌元菟郡的人,你们大哥心中的明主,则另有其人。”

    “是荆州刘表?”

    “不可能。”夏侯猛笃定的说。

    “我明白了,沉潭,你也早就猜到了吧!”

    “嗯,是姓刘之人,却绝非刘表。”

    迎桐的神色黯然。“但如此一来,我和两个哥哥岂非又无相见之日?”

    “谁说的,”夏侯猛拍拍她道:“等过些时候,诸事底定,就算他们无暇过来,我们还是可以前去探望他们啊,因为我总觉得议郎话中,似乎仍有许多的保留,尤其是在谈及令尊时,他每每闪烁其词,委实令我有些不解。”

    他这么一说,迎桐也想起了去年年底于仙人承露台上,首度与森映博倾心交谈的情景,记得当时对于她日中的父亲,他使曾数度面露诡奇的神情,为什么?

    “迎桐?还在想你的小梧哥哥,”夏侯猛半真半假的抗议说:“也不怕我捻酸吃味?”

    “你有必要捻酸吃味吗?我心中除了你之外,岂还容得下其它的男人,更别说是我自己的哥哥了。”

    “唔,”他得意的笑道:“说不定我真的用不着瞎操心喔,因为我那个行事特异的舅子在离去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是:‘沉潭,今天就算我不是迎桐的兄长,会介入你们之间的,也绝对不会是我,因为我自有我的‘弱水’,那是任何女子都无法取代的,更遑论是我自家的妹妹了。’”“什么意思?”

    夏侯猛将两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管知道没有人会来跟我争你这个宝贝就行了;议郎的事,包括‘森映博’究竟是否为他的真名?往后我们自然有时间可以慢慢的问他。”

    “嗯,”迎桐同意丈夫的看法,不过“对了,沉潭,小霜又到哪里去了?”

    “在留给你的信中,她没有提到吗?”夏侯猛惊诧不解的说:“打从我回许县来以后,小霜的诸多言行便与过往都不大相同,其中尤以这次留书于你,最令我百思莫解。”

    “她早料定我会过来?”

    “连我都想不到议郎会发书予你,更何况是她?她不过是清楚我绝对会回去找你而已。”

    “沉潭”迎桐欲言又止。

    夏侯猛却完全明了她的心意。“你真以为小霜有那么爱我?有的话,当初就根本不会帮我打赢擂台了,你想想看,换做是你,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去娶别的女人吗?有朝一日,她寻获真爱,就会晓得今日对我的一切,不过长长年的惯性依赖罢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迎桐的表情霎时轻松愉悦起来,看得夏侯猛直摇头“真没见过像你这般善良的人,还为满怀幻想的‘假想情敌’操心呢。”

    “谁说小霜是我的情敌,”迎桐蜷在丈夫怀中,似乎再舒服不过的依偎着:

    “她是我的旧识,我当然会有挂念儿时同伴的心情。”

    “小霜是你的旧识?”夏侯猛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说来话长,”迎桐实在很想现在就为丈夫释疑,但在解开所有误会,卸下一切重担、承受无限快乐以后的现在,疲倦感又整个席卷而来,令她无从抵抗“那是一个关于香云、蝶衣和蝉风的故事,沉潭,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自已幼时走失过一次的事吗?当时”但他美丽的眸子已轻轻的阖上。

    于是夏侯猛便府身吻上她的眼睑低语:“睡吧,迎桐,故事可以日后再说,今夜在彼此怀中,我们一定都会有最甜美的好梦。”

    “沉潭,”迎桐发出银铃似的笑声问到:“究竟要送我什么礼物?”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夏侯猛扶住她顽皮的小手说:“嘿,说好不准偷看的,到了以后,我自然会解开你眼上的丝巾。”

    “是,都听你的就是。”迎桐干脆将两条手臂挂到他颈后去,由着他抱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由于是夏日午后,有那么一剎那,眼前乍然一亮的迎桐还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见到白花花的阳光。

    “到了,来,你先站好,我来帮你解开丝巾。”

    然后她就看到了,可是视线又马上被感动的泪水所蒙掩,变得一片模糊。

    “我的天啊!沉潭,这是”

    在蓬莱山中,但见夏侯猛以两棵梧桐古木为支架,扎起了一座如双人牙床般大小的秋千,软帐低垂、被褥重陈、角枕横施,用的全是迎桐最喜欢的水蓝色。

    “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从后头环拥上她,沉声问道。

    “这一个多月以来,每到清晨便不见你的人影,我还以为你是练箭去了,原来都是到这里来忙,”说着便急急俯下头去,拉起他的手来检视。“也不肯找人帮着做,瞧,到现在都还有瘀伤水泡。”

    “你将整座元菟郡城实际上都交给了我,为你扎一座秋千,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每天清晨无法赖床与你再温存片刻,确曾是个恼人的难题。”迎桐觉得自己的双颊慢慢的热起来,回返元菟郡,不,应该说自从两人在许县对彼此倾尽心事以后,日子便都像里着蜜糖在过,他们并已曾回去过阳泉县,公公夏侯申对于她这位顶着“女太守”头衔,带着整座“元菟郡城”陪嫁的媳妇,委实满意得不得了;当然对于上一代的纠葛,他们夫妻俩早有从此不对第三者提及的共识。

    之后他们便回到元菟郡来,已经从丈夫那里取得对曹操深入了解的迎桐,就曾不只一次的对夏侯猛提起要将“太守”之名连同实职一并移交给他的建议。

    但每次夏侯猛也都答以:“能娶到女太守之人,全天下可只有我夏侯猛一人,我还想再多骄傲一阵子呢,夫人便再辛苦一阵子吧。”

    “可是真正忙碌的人,分明是你,全元菟郡的军民也都了解让他们得以安享乐利生活的,是你这位赫赫有名、备受曹操喜爱的‘镇潭将军’呀!”

    “说到重点了。”

    “什么?”

    夏侯猛笑称:“镇潭呀,我这泓沉潭,唯有你镇得住,所以表面上还是让我只做‘镇潭将军’,可好?无论是元菟郡太守或镇潭将军,其实都已分不出你我,我喜欢这样。”

    他说得委实合情合理,反正大家都晓得元菟郡真正的太守,其实是镇潭将军夏侯猛,迎桐便也决定正式移交的事,还是等过一阵子再重提好了。

    回想到这里,她便转头仰望丈夫,巧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说:“瞧你一副苦恼的模样,每早一翻身,找不到你温暖的怀抱,我才若有所失呢。”夏侯猛听得心满意足兼渴望难当,马上俯到她耳边去说:“所以找才会拚命赶工,为的就是要好好的补偿心爱的娇妻,并要你兑现诺言。”原本就被迎桐拉上来的手,也开始忙碌的往她的襟领内探。

    迎桐一边既要忙着阻挡他的双手,一边又要问道:“什么诺言?”当真是有些慌乱。

    “你忘了洞房花烛那夜,你曾答应我七月初一一到,你就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新娘。”

    感觉到胸前的蓓蕾因夏侯猛的恣意抚弄,已迅速硬挺起来的迎桐,不禁忙着要回身往他的肩窝里躲。“我早就提早自毁长城了,你还要来逗人家。”

    在夏侯猛的坚持下,她的夏衣件件敞开滑落,曼妙的胴体和滑腻的肌肤,在透过叶缝的阳光照射下,委实美得今人屏息,也愈发诱人。

    “沉潭,这样子怎么回遥殿去嘛!”她已几乎瘫软在衣衫同样凌乱的丈夫身上。

    “我本来就没有要带你回房去,”话一说完,夏侯猛便已抱她上了牙床秋千“在这架秋千上,你再也不会让我可望不可及,我们也不会永远错身而过,生生世世、时时刻刻,我要你这棵桑桐,都永远印在我的潭心上。”

    “沉潭,”迎桐陷落在厚实的软垫中,也沉溺在夏侯猛的宠爱里,她实在是爱极了这个永远有新鲜点子的丈夫,却仍然不能不有所顾忌道:“大白天的,万一”

    正埋在她柔软丰腴的胸前又亲又吻的夏侯猛安抚她说:“没有万一,我已下令,以后园中无桥可通的两岛山,尤其是蓬莱山,未经你我允许,他人都不许接近。”

    他灵巧的双手和需索愈炽的唇舌,已让终于放心下来的迎桐无处可躲,进而热烈的响应他来。

    牙床上的阳光暖暖的,帐幕外的清风柔柔的,迎桐拥紧已深深进入自己的夏侯猛,忘我的唤着令他愈发血脉偾张的单名,两人很快的便随着左右晃动的秋千,一起登上合而为一的极乐天堂。

    迎桐知道有潭心可依,往后她再也不会孤单,就像这座蓬莱岛上的秋千,每一次的摇动,都代表着他们如在仙境般的狂喜心情。

    而耳边还不停传来夏侯猛沉醉的叹息呢。“迎桐,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呀!”

    迎桐随即将双臂锁紧,锁住了夏侯猛,也锁住了无穷的幸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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