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却是异样的感受,那种每一回见著了面,心就不由自主开始悸动的奇异感受是过去从未曾有过的。颤巍巍地吸了口气,她忍不住悄悄抬眼觑视。心想以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还是把握这个机会好好将他的一切细细印绘在心头。
如此近距离的端详,更觉得他俊逸非凡,接近小麦色的健康肌夫和眉宇间的英气则为他平添一股男性气概。又浓又长的睫毛和深邃迷人的双眸中几许温柔若隐若现,挺直的高鼻梁,红润温暖却又带著严酷线条的双唇,然而他的神情却又那么高深莫测,教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岑辄有意无意地垂眸瞥了她一眼,萦儿一愣,旋即反射性地将羞窘的脸蛋埋进他怀里,再也不敢抬头了。居然被他抓到她在偷看他。
顿时,岑辄发出声音来“看完我了吗?”嘴角微掀,似笑非笑,似谑非夸。又一次惊叹,第一次惊叹是在于她是如此的镇定;而现在安静的小妮子竟敢这样看着他,没有一丝忸怩,自然大方地凝视着他,再此出乎他的意料。
萦儿一听,又立马把头低得更低,耳根子烧得红红热热的。可惜,有人比她的速度还快,岑辄不经意捕获她的无瑕,她的玉颊红了,红得像樱桃般可爱,红得像彩霞般令人无法移开眼睛。
整个秋猎场的人都在注视他们,对他们的再次出现的方式感到出乎意外,场上的人们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个都在揣测;不是说王不喜欢这位来自中原的美丽的公主的吗,不是说王在大婚之夜都没有碰她的吗,不是说王真正喜欢的是乌孙国第一美人娜赫的吗,怎么全都变了?
看着这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秋猎场上所有的女人都在嫉妒萦儿,恨不得自己依偎在冷俊的岑辄怀里;所有的男人同样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岑辄,好细心呵护那秀丽温可的萦儿。
而在一旁的瓦槲则是衷心的祝福自己的好兄弟,但愿岑辄能早点发现自己对王妃的珍爱;毕竟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爱,他也希望岑辄能幸福、让冰封已久的心热起来。想到这,瓦槲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小迸怪,感谢天神把小迸怪带到他身边。
可是,另一旁的娜赫却向萦儿放射出杀人的眼神,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岑辄的坐骑是从不让别人坐上去的,而今却
记得,有一回自己假装在赛马时从马上摔下,虽然他很快就赶过来,可是却没肯让她坐上追风,他只是叫他的随从阿勒达带她去看御医。之后几次也都没肯让自己坐他的坐骑。而今,这个她娜赫千辛万苦都无法越过的栏槛,就轻易地被萦儿越过去。这个她娜赫绞尽脑汁都无法坐上地坐骑,就这样地让萦儿坐上了。
娜赫好不甘心!她咬咬牙心存不满地离去。
秋风徐徐,萦儿的乌黑亮丽的如丝绸般的如瀑般的青丝,随风扬,轻轻的扫着岑辄的脸庞,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青丝的柔滑垂顺。她的清新的发香,串入他的鼻息,令他神驰不已。突然,他觉得让她与自己共骑是件好事。
到大帐了,把萦儿放下,没由来的,他有种空空的感觉,从她离开他的怀里开始就强烈的感觉到,岑辄不禁蹙眉,甩甩头不去想。
该死的,自从那次秋猎后,本来不想理会她的,而却在一次次的情不自禁的被她的静谧自如深深吸引;所以每次看到她的宛若天仙的身影,岑辄都是狠下心,转过头去假装看不见她,对她漠不关心。每夜,夜黑如漆墨时,他的脑海里闪掠的都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该死的,让他无法入睡;他只好对自己说不能爱上任何女人,她们是祸水,尤其是该死的汉族女人刘解忧。
就这样,又过了一季,岑辄对萦儿不闻不问了秋猎后的一整个秋,而萦儿也安静的过了秋季,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件事。就这样,冬也悄悄迈来它轻盈步履。
雪纷纷扬扬,下得很大。开始还伴着一阵儿小雨,不久就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面上一会儿就白了。冬天的山村,到了夜里就万籁俱寂,只听得雪花簌簌地不断往下落,树木的枯枝被雪压断了,偶尔咯吱一声响。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今天早晨,天放晴了,太阳出来了。推开门一看,嗬!好大的雪啊!山川、河流、树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落光了叶子的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而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上,则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儿。
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美丽的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落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扬,映着清晨的阳光,显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清晨,萦儿早早就冻醒了,本来就惧寒的她昨夜没盖厚的棉被,所以今早就被冻醒了。起床推开窗一看,映入眼帘的竟是冰雕银塑的世界,萦儿惊叹了一声“好美!”
忽地,她急忙去衣柜拿出白狐大裘,这是爹爹命人从天山带来的,素闻天山的白狐大裘是最保暖的,心疼女儿的楚王便命人跋山涉水去天山带来了这件价值连城的白裘。这为了让女儿更温暖,殊不知,爹爹的这份心意就让萦儿暖到心窝里去了。
萦儿轻手轻脚地穿上白狐大裘,生怕发出声响吵醒小缭姐,因为万事皆以小姐身子为重的的她,要是知道自己现在要到雪地里走走,肯定不让去的。可是,真的好想去啊,所以,萦儿决定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
偷偷溜出来的萦儿,仰头、微笑、眯着眼睛,让雪花尽情地撒落在身上,尽情的感受冰凉冰凉。她开心的转着身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仿佛风儿围绕着她和她玩耍,萦儿发出如铃般的欢笑,天地间也荡漾着她的黄莺般的天籁之音。
明眸皓齿、仙姿玉质,顾盼间流露着娴雅的淑媛风韵。她只顾着自己,丝毫没有发觉有一双炽热的眼睛注视着她,那双眼睛贪婪的看着她的身影,仿佛要永远将她烙入心里。
原来早起有这般的美事,今天他破天荒的早起,梳洗完毕后,竟听到一阵阵天籁之音;好奇心被激发,于是寻着声音找到了湖边,咋看是一个穿着白狐大裘的娇小女子。仔细看竟是自己整天整夜思念的她,岑辄屏住呼吸,脉脉地看着萦儿的快乐纯真,看她脱俗的一尘不染的天仙美,看她不杂些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
倏地,一只小白狐抓住了萦儿的视线,小白狐一瘸一拐地跑进小山林里,向来喜好小动物的她,油然生起了怜悯之心,她情不自禁得跟上去,想营救小白狐。萦儿左盼右望,寻找小白狐的影子,螓首左瞅瞅右瞧瞧的样子好不可爱。
岑辄真想知道她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可以令她如此的多变,有时像娇艳美丽的茶花,有时则化身为纤弱灵知的绛珠草;有时觉得她好沉稳,见过大风大浪,有时觉得她好纯真,一点小事就让她自娱自乐这么久。总之,他看不透她。她是个谜!
萦儿眼睛一亮,找到了!毛茸茸的小白狐蜷伏在一棵脱光叶子的树边,正在可怜的“呜呜呜”鸣叫,我见尤怜。萦儿霎时觉得小白狐和自己好相象,都是远离父母的孤雁,孤零零的一个。
娟秀的萦儿慢慢走上前去,对着可怜兮兮的小白狐说:“放心,我是来保护你不是伤害你的,你走丢了是吧?”螓首低俯,像个在安慰找不到家的孩童的姐姐,她那舒服的声音让人听着好安心,而小白狐也似乎不再怕她,放下卫戒之心任由萦儿轻轻抱起来。一心在观察小白狐有没有受伤的她,没有注意到前边的一条让雪覆盖的树枝,突地
“小心!”岑辄大声提醒,他的心也漏跳了一拍,生怕萦儿这个瓷娃娃会摔倒。
就在同时“啊!”萦儿惊叫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清澈的双眼泛起了朦胧雾气,好痛!萦儿蹙起新月秀眉,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可是她更担心小白狐的伤势,顾不得自己,连忙查看怀中的小宝贝,还好,没事。
岑辄大步走向萦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意的他,只是生硬粗鲁地横抱起萦儿,一句话也不说;萦儿亦惊恐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人,一抬头,竟是岑辄!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贵族般优雅尊贵的气质,一头及肩的黑发被他用黑丝带束在脑后,更强调出他的美丽、古典。蓦地,她想起秋猎时的情景,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两个人,一只小白狐,一段路,一片大雪天,一句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