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去的地方是很高的山,路面崎岖不平,草丛里还有钻动的长虫和蛇,咬了人一口就滑走了,你真不怕?”没去过的人会先被那些爱乱跑的小东西吓个半死。
“你能去的地方我为何去不得?臭丫头,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可是半点不输你。”论体力,柳毅有自信能赢过头才到他肩膀的丫头,她只胜在多走了几回山路。
“哼!你就得意吧,一会儿有得你叫苦的。”她瞋了他一眼。不知死活的人就要吃点苦头,他以为好的药草垂手可得吗?
徐轻盈打定主意要整整整日书卷不离身的大少爷,明明有平坦的小路却带他走难行的兽径,她越走越快,健步如飞,走山路如履平地一般平稳,脚步不错踩,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可是每次她回头一看,柳毅总是稳妥地跟在她身后,除了额头有几滴汗滑落,不见气喘如牛,反倒是她爹有些跟不上,上了年纪,难免腿脚慢了些,虽然赶着赶着也赶上了,但汗水直流个不停。
“爹,你累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对着爹,徐轻盈有小小的愧疚,做晚辈的斗气,却连累了长辈。
“好,喝口水,我们也走了快一个时辰了,比平日早到了柳湾山头。”徐贤之取下系在腰间的水袋,疼女儿的他先让女儿喝水,而后递给柳毅,最后才是自己。
“爹,你今天要采什么乐草,你先告诉我,我好瞧瞧哪里有你要的。”她对药草有天生的灵感力,能“看见”它们生长在何处。
正确来说,她对植物都有很强的灵感力,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俯瞰”整座山区,心中默念所要找的药草,那一处的草叶就会特别欢腾,好像在招手,叫她快来。
十岁以前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项能力,后来跟着爹进了山,迎面朝她扑来的灵力吓得她久久不能言语,目瞪口呆地等着那股灵力慢慢消退,而后她看着自己的手雀跃不已,原来她也有金手指,只是来得比较迟。
“葛根、药草、黄花地丁、游龙草、希占草、鼠耳、蒺骨子先这几样,其他的改天再来碰碰运气。”这天气还冷得很,一些药草还没长出来,先凑合着用。
“嗯,那你歇着,我和阿毅到附近寻寻。”徐轻盈感觉到有好几种药草就在不远处,虽然数量不多,但够用了。
徐贤之叮咛道:“丫头,小心点,要顾好毅儿。”这小子头一回来,不熟悉山势,有个走惯山径的熟手带着比较安全。
“爹,我知道了。”她挥着手,背起她专属的小箩筐。
说是箩筐,还不如说是背袋,上头是竹片箍成的小口,约鱼篓子口大小,方便往后塞物,而竹片下方则是由粗棉布缝制的一口四方袋子,左右各缝一条坚固的背带,和双背肩袋没两样,只不过是用布做的,不磨皮肤,而且最大的好处是方便携带,往竹片口一卷布,拿着的只有一个圆箍头,中间还是空的,根本不占地方又轻省,徐贤之往裤腰带一塞就成了,不用费事多背一个箩筐。
“你顾好我?”柳毅眉头一挑,好笑的瞅她一眼。
“不就是我照顾你嘛,还能反过来不成?这山里我熟,你跟着我准没错。”徐轻盈相当有自信的朝他一抬下巴。山上有猎户设的陷阱,一不留心就中招了,他这个生手,还是紧跟着她好。
“好,你来。”她的确是熟门熟路,不像他新来乍到。
对他的干脆,她感到有些意外,眸光闪亮的看了他一眼。“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不然你老以为我在吹嘘。”
柳毅不予置评,他只看事实。
不一会儿,他跟着她停下脚步,讶然地看着她张开莹润纤指,手心向下的覆盖湿润的泥土,琉璃般的眸子缓缓闿上,须臾,水眸再度张开,她的脸上也随即洋溢着欢喜笑容。
“往这边走,葛根又叫葛藤、黄斤、粉葛、鸡齐根、鹿蕾,根和花都可以入药,本来在清明前霜降后挖根较好,但我爹有急用,只好将就了。”
“你是指密生紫红色的这种吗?”柳毅指着长满一片的野藤。
“嗯,你顺着藤蔓往下挖,叶、子、蔓都要留下,整株都具有药性,可做药用。”能解热、疗金疮、治小儿热渴等。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葛根?”他大感纳闷,明明有一大片野芒草挡住,在一排灌木后头,眼力再好也瞧不见。
徐轻盈毫不遮掩她的得意。“还有五百年的人蔘,以及百年以上的紫灵芝,要不要我带你去瞧瞧。”
“真的有?”柳毅一脸惊奇。
“走,我不骗你。”徐轻盈刚刚感应到了,它们想被她采收,做为救人的良药。
又走了大半时辰,在一棵约十人合抱的巨大楠木下,一株结着红果子的人蔘轻轻摇晃,在不远处有棵倒地的千年柏树,七、八片人脸大的紫灵芝正沐浴在阳光下,紫得艳人。
柳毅看着那稀甲珍贵的药草,再看向展露灿烂笑颜、周身沐浴在金黄日光下的徐轻盈,这一瞬间,他有种走入仙境的轻飘梦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