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呀!我们溺水呦!好痛,娘,你痛下毒手”
有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呀,她可是娘的亲生女儿呐!还是徐府二房唯一的女孩,娘下手这么重,是想让她重新投胎不成?
“叫什么叫,我根本没用力,你少装模作样的博取同情,娘可不是你的傻爹和笨哥哥,一味娇惯着你,把你养得跟男孩子一样野。”嘴里骂着、表面装作不在意的徐二夫人,见女儿的眼、鼻、口皱成了一团,心头紧张了一下,又要装严母,又忍不住心疼女儿,那心肝呀,说有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谁说没出力,瞧我疼的,哼!我要跟爹爹和二哥告状,还要写信给大哥,说娘数落他们又笨又傻,父子三个愣头儿青。”揉着脑门的徐轻盈直呼气,一双眸子睁得圆溜溜的,好似夜里的珍珠。
“呿!说你胖,你就喘了,多大的人还撒娇,娘在你这年纪,肚子里都有你大哥了,你还拧着性子不肯嫁,像什么话!”再不嫁就成了老姑娘,到时谁想娶大龄新娘,这丫头真要逼得她愁白了头发。
“所以大哥才傻傻的呀,好日子不过跑去当官,咱们药铺的生意多好呀,在爹的经营下,各地开了不少铺子,都开到京城了,我看娘每天数银子都数到手酸哈!没打到。”
顽皮心起的徐轻盈一闪身,徐二夫人要教训她口无遮拦的手落空。
“什么数银子数到手酸,铺子赚的银子,有一半要给你大伯送去,我们只留两成,其余三成充做公中,用来人情往来和宗祠的修缮,以及资助族中贫老孤寡。”
当初丈夫自愿留下来照顾老父,他既不愿和事事争强的大哥抢一席太医之位,更不肯掺和处处是危机的宫廷纷争,他一生没什么大志愿,唯愿儿女平安,一家和乐。
胸无大志没有不好,也就因为他的豁达和处处退让,兄弟两人四十余年来从没红过脸,大伯一房在京城也才站得住脚,生活不虞匮乏。
徐轻盈一听,讶异不已。“为什么?”
活得有滋有味的她,从不晓得她爹赚的银子不全是他们家的,居然还要给不劳而获的大伯一家,他们只能取五分之一,其它都是别人的,活像她爹只是个大掌柜似的。
“依律,一府的财产由嫡长子继承,其它嫡子则分母亲的嫁妆,田地长子分一半,剩下的由其它兄弟均分。”
“未免太不公平了!药铺是爹累死累活的做,大伯凭什么都不做就能分走一半,叫爹也不要做了,坐享其成。”不要管药铺的事,单做一个行脚大夫就好。
徐二夫人笑着抚了抚女儿娇嫩的脸颊。“要不是有大伯在太医院的声望,我们的药铺也做不起来,你想想看,赚钱的生意谁不眼红,谁都想分一杯羹,若是没有个强硬的靠山撑着,芝麻大的官都能把我们的铺子给吞了。”
大伯善钻营,能和大官和后宫妃子打好关系,对于他们的行事方便多了。
徐轻盈听着,似是有些明了,又不太透彻,人性真是太复杂了。“好吧,就把大伯当成来打劫的土匪,财去人安乐。”
“你呀,还土匪呢!小心你大伯听见了,罚你跪祠堂。”大伯最不能容忍晚辈顶撞,一发起脾气来,可是个心狠的。
唉他们父子三人真把女儿给宠坏了,这会儿要改正她的野性子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她的所作所为真教人头痛。
“谁敢罚我女儿跪祠堂,盈儿不怕,爹护着你!”
只听见只言词组的徐贤之爱女心切,发未束好就冲进堂屋,一副谁敢动他女儿,他就与人拚命的样子。
两母女互视一眼,噗一笑。
“明明是个稳重的人,我嫁给你二十余年,也没见你跟什么人急过,偏偏一遇到女儿的事,你就像儍了似的,什么也没搞清楚就先护着女儿。”老小老小,这夫婿真是越活越小了。
“盈儿没事。”心疼宝贝女儿的徐贤之先看女儿有没有事,见她无恙,才看向妻子。
“不好,娘打我。”徐轻盈立刻告黑状。
一听女儿被打,他可紧张了。“没事干么打女儿,这年头要找出比我们盈儿更懂事的姑娘可不多了。”
对嘛!对嘛!我最听话了,是娘不讲理!徐轻盈笑咪咪的直点头,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你还宠着她,迟早宠出问题。”徐二夫人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两父女,根本就是一对宝。
“哪会有什么问题,你太杞人忧天了。”这个女儿他是怎么看怎么好,活脱脱的仙灵儿下凡。
徐二夫人苦笑着揉揉发酸的肩膀。“我不忧心成吗?你看她都老大不小了,我要给她挑个对象,她居然嫌我唠叨。”
徐贤之眼中光芒一闪。“不急,等过了中秋再说,咱们女儿生得好,不怕没人上门求娶。”
徐二夫人想了想也对,女儿是野了点,但这皮相是一等一的好,水灵灵的像玉做的“等等,你是不是话中有话?”
徐贤之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