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春不解的问:“什么差不多了?”公子说的话好奇怪,但是他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公子从不做无谓的事。
“捂住你的双耳。”
“咦?”捂耳?
“快捂。”
“是。”虽然不解,但长春不敢不从。
就在他双手贴上耳朵之际,三里外传来女子惊恐万分的尖叫声,接着是杀猪般的惨叫。
“毅毅弟,救我我被压住了好痛我动不了”朱巧儿觉得腿好痛,不知道是不是断了。
路的正中央有辆华丽的马车翻倒在地,两个车轮子有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被压得变形,成了碎裂的木头,拉车的马呼哧呼哧的站在路边,颈上的缰绳被扯断,正悠哉的低头吃着青草。
主仆数人,包括车夫在内,没人注意到在一堆碎木中,断得相当平整的车轴被掩盖在赭红的褥垫下。
“小小姐,表少爷的马车已走得很远,他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满脸是血的仆妇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上下两排牙齿直打颤,死里逃生,真把她给吓惨了。
“不,不会的,表弟看到我们的车没赶上,他一定会折返的,你你们快把这鬼东西推开”疼得快厥过去的朱巧儿一头的汗,丰唇咬得都破皮了。
“小姐,马车太重了,奴婢们抬不动呀!你再忍耐一下,看有没有路过的人能帮助。”一名受伤不重的丫鬟抖着唇道。她身上新做的衣服全沾满污泥和黄沙,裙子也勾破了。
“你要我等”她愤怒的一吼,还没吼完便全身痛得快裂开似的,喉头一锁,面露痛苦。“去,去个人把表弟追回来,要快,骑马去,让他回来接我,送我就医”她每说一句话,身子都火辣辣的疼着。
“我、我们不会骑马”丫鬟、婆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手足无措,像一只只无头苍蝇。
“叫车夫去。”朱巧儿又忍不住发火,当然又再一次痛意钻心。
一旁的车夫也伤了手,头上还流着血,他一站起身便天旋地转,赶紧又坐了下来。“不行呀,小姐,我伤着了。”
“饭桶,全是废物!我养你们干什么,白领月银了啊——好痛,我的脚”朱巧儿一动,原本扎在她腿上的木刺又入肉两分,几乎要将她的腴白大腿给洞穿。
也不晓得是她贼星该败还是霉运当头,平时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一直到天黑才由一名伤了胳臂的丫鬟回城搬救兵,他们最终也没有等到回头的柳毅。
朱巧儿的腿真的断了,是众人中伤得最重的一位,动筋伤骨一百天,在和舂堂大夫的诊治下,她至少要卧床三个月,等复原情形再看脚有没有跛。
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想必林文娘母女俩非常懊恼吧,大好的机会平白从手中溜走。
“公子,我们真的不用回去看看吗?”
凄厉的惨叫声犹在耳边环绕,如同夜鬼尖啸,怎么捂也捂不住,直往脑门钻,惊心又动魄,双腿还有些发软的长春脸色发白,不住的往后瞧,毕竞年纪小,历练不多,见识少,一点小事就吓得魂不守舍,一点也没有他家公子的从容不迫,气定神闲。
“不用。”柳毅道。
长春还是很忧心“表小姐他们不会遇到狼了吧?”
“咱们这地头上没有狼。”野狗多倒是真的。
“要不然是拦路打劫的?”
柳毅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在官道上打劫?长春呀,若是你,会不长眼的找死吗?”
长春一本正经的回道:“小的不是土匪。”他是书童。
瞧他一脸儍气,逗起来真无趣,柳毅懒懒的道:“表小姐是你家祖宗吗,干么把她往供桌上拜。”
“公子,表小姐姓朱,跟我家祖上没半点关系。”他哪敢高攀,人家可是个官家千金,身分地位可比他卨好几个等级。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柳毅用手中的折扇往他后脑杓一拍。“朽木不可雕也,我怎会挑一头骡子当书童。”失算,当初看走了眼。
一头雾水的长春憨憨地摸着后脑,不解地掀起车帘向高一问道:“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做错了什么吗?
高一同情地看着他。“多听、多看、少开口。”
“嗄?”怎么一个个都高深莫测的,有心让他猜不透。